吳言這麼知情識趣,陳太忠就要告訴她,“黃二伯都知道,你是許家的人,我也說了,你現在單飛了,他說辦成了之後你再來,現在來……別人看到不好。”
“他知道我是這樣,還要提我正廳?”白市長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裡也有點患得患失——改換門庭並不是好事,但是在天南,靠不上黃家,就混不到頂端的食物鏈裡去。
事實上,她的單飛固然跟升副市長有關,更重要的是,跟着章堯東,她的發展也會受到制約——她超不過他。
真要說起來,章書記算是很厲害了,五十四歲的副省級幹部,但是她吳言現在才三十三,都有資格考慮正廳了。
她往正廳走,章堯東或者還能幫上忙,往副省走,章書記就一點用都不管了,而且她這個發展勢頭,五十三歲的時候,沒準能惦記正省部級幹部了。
而章堯東的發展,基本會止步於副省,沒什麼後勁兒了——這是個先天不足的,能不能上正省部級,要看個人的運氣了。
基於這樣的現實,吳言對改換門庭沒有太大的牴觸,而且她的情人,也是大家公認的黃系得力干將,但是她心裡總有點擔心——黃家願意收我這個外陣營的嗎?我會獲得信任嗎?
“就算你現在還是許家的人,也照提你正廳,”陳太忠的小尾巴憋了很久了,現在實在忍不住了,就翹起來搖一搖,他洋洋得意地表示,“這是你老公的面子……怎麼,不信?”
“老公,”吳言柔柔地喊一聲,還拉了一個長音,聽起來是要多誘人有多誘人,要是鳳凰官場的人聽到,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出名冷豔的吳市長的聲音,“人家想你了。”
“老公也想你,”陳太忠笑着回答,“首都裡遍地庸俗脂粉,我看着她們,根本就硬不起來……噝,菸頭燒了手一下。”
“呼呼……我幫你吹兩下,真的很心疼,”吳言笑一聲,吹兩下送話器,“好了,我要睡了,明天我再弄個手機號,跟你盡情地聊。”
“好的,晚安,”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扭頭怒視着林瑩,“爲什麼揪我耳朵?”
“你說我是庸俗脂粉,我就不高興嘛,”小林總只穿着一件睡袍,雪白的胸脯在睡袍裡微微地抖動着,她一擡腿,踩到沙發扶手上。
赤裸的長腿下,一隻小巧的腳丫不住地抖動着,五個小腳趾來回曲張着,小腳趾都是虛虛的胖胖的,一看就給人一種雍容富貴的感覺,腳趾根部,還有淺淺的小肉窩。
陳區長順着長腿望去,卻發現在這種光線下,腿根盡處的毛髮都隱約可見……原來小林總也會真空?“我就是說一說嘛,你看,你們在陪我,她一個人多寂寞?”
“她還寂寞,那是吳言啊,”林瑩的嘴角抽動一下,不屑地表示,“李靜川都迷她迷得死去活來的。”
李靜川就是林海潮在張州最大的對手,也只有這樣的人,纔有底氣去惦記一個美女副市長。
“李靜川?”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你轉告他,有本事他站在我面前,說四個字……我愛吳言,北崇煤炭儲備還差得很遠,我不差再幹掉個大戶。”
“他是看上吳言的發展前景了,而且,征服女強人,不就是你們男人的夢想嗎?”林瑩微微一笑,有意無意地掀一下睡袍,讓自己的方寸之地越發地顯露。
茵茵芳草間,有露珠隱現,顯然是情動了,她咽一口唾沫,用略帶一點沙啞的聲音發問,語氣中不乏傲氣,“吳言她……是名器嗎?”
“這個……算是吧,”陳太忠也咽一口唾沫,那是白虎呢,不是名器也算難得的景觀,不過下一刻,他中止了自己的蠢蠢欲動,“張馨,給張梅打個電話……問一問最近查龐忠則,影響到她沒有?”
沒辦法,女人太多就是這樣,他要對自己的每一個女人負責。
張馨很快就聯繫上了張梅,那邊表示說,省裡的調查,沒有影響到她,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事實上,龐忠則已經算是組織處理過的了,上一級組織想追加處理,那就意味着推翻了橫山黨政班子前期的決定。
只要吳言不倒,這種事情基本不會發生,舊賬不是那麼好翻的。
林瑩對這些事情,還不是很清楚,瞭解清楚之後,看着他輕喟一聲,“我發現……你活得真的很累。”
“我的女人,我肯定要管,”陳太忠看她一眼,淡淡地回答,“累是因爲我濫情,我控制不住自己喜歡她們,活該累……我總不能不管。”
“好了你牛,收公糧了,”林瑩拽着他往屋裡走,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有擔當,她也不例外,能不能跟別的女人分享,這是一回事,但是男人有沒有擔當,是另一回事,“飛燕,我把你男人拽到牀上了,趕緊來。”
“憑啥又是先叫我呢?”董飛燕很不滿地嘀咕一句。
“再加二十張美容院貴賓卡,”林瑩信心滿滿地發話。
“加五十張,否則免談,”董飛燕這次不吃這一套了,大家都是太忠哥的女人,誰比誰低多少?“我想偷吃,去北崇找太忠不行嗎?我又不需要買凱斯鮑爾。”
“回國以後,我要定個好車,一定超過丁小寧的德國車,”凱瑟琳剛洗完頭,身上是一塊浴巾遮擋着要害,手裡也是一塊大浴巾,擦着頭髮往外走,聞言禁不住發言。
“看來我也得搞輛改裝的大巴了,”林瑩皺着眉頭嘟囔一句。
丁小寧是房地產新貴,凱瑟琳是美帝的老牌家族,小林總身爲天南首富的女兒,不能不計較一下,“這種事情不爭,實在太沒面子了。”
“好車越多越好啊,出去玩也方便,”陳太忠笑眯眯地點頭,“大家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與此同時,吳言卻是在輾轉反側,接到這麼個消息,她無論如何都睡不着,於是沒話找話,“韻秋,我要是去省裡,你跟我去嗎?”
“那得小心翁康啊,”鍾韻秋正拿着電話簿,一個一個地往新手機裡輸號碼,聞言就回答一句,“那傢伙真是沒事找事。”
“嘿嘿,翁康,”吳言不以爲意地笑一笑,受到這種好消息的影響,省裡的調查,就不是重要了,關鍵是她又有了組織,不會成爲那種“起得早不一定身體好”的幹部。
這樣的時刻,她是最希望陳太忠在自己身邊的,想到他目前在首都,一定又是大被同眠,自己卻是要孤零零地呆在鳳凰,她夾一夾腫脹的下身,悻悻地嘀咕一句,“這個傢伙……要不咱們去朝田飛機場堵他?”
“沒有正當理由,咱倆同時離開鳳凰,不好吧?”鍾韻秋擡起頭,很無語地看一眼領導。
“這一晚上怎麼睡啊,”吳言悠悠地嘆口氣,目前天南局勢有變化,副省長高勝利到了五十八的線兒,去了人大,章堯東頂了上去,而不是事先說的素波市委書記。
已經過了五十八的潘劍屏,反倒是堅守着宣教部長一職,都說是伍海濱本來衝着這個位子去的,結果他不動,伍書記就只能繼續不動。
反正陳潔、範曉軍、高勝利和潘劍屏這四個快到線兒、或者已經到線兒副省級領導裡,大家一致不看好高省長和潘部長,高勝利有倒向蒙藝的嫌疑,老部下也崔洪濤背離了他,交通口上杜書記如臂使指,實在沒必要再留着這個人。
不過潘劍屏沒下,倒是一件怪事,大家又傳說,是杜書記要走了,臨走之前不想折騰,留一份人情——而且潘劍屏並不是黃家的人,這也是份牽制的力量。
潘部長不下,陳潔和範曉軍就不好動——這倆都是黃系人馬,杜毅要是想區別對待,肯定會遭致反彈,牽扯上潘劍屏是必然的,一下有四個副省級幹部被調整,這就不啻於一場地震了。
章堯東的事情上,杜毅算是賣了許紹輝人情,接下來的幾個市委書記的位子,就被杜書記一掃而空,田立平離開之後,通德的書記是杜毅的人。
章堯東離開之後,本來說是殷放轉正,結果杜毅派下了省委副秘書長謝五德,據說此事引起了蔣世方的強烈不滿。
謝書記今年五十三歲,擺明就是幹一屆市委書記,然後混個副省待遇去二線,說起來是老同志們爲年輕人保駕護航一程,事實上,就是給謝五德把後路鋪好了。
但是不光蔣世方不滿意,據說許紹輝也有微詞——你這卡着點把人放下去,說起來是照顧老同志,但是年輕同志就爲此耽誤了。
反正杜書記欣賞小謝,他就要這麼做,把體己人都安排好。尤其有意思的是,謝書記的履歷跟張匯類似,以前都是省政斧的,被杜書記調到了省委。
省委裡甚至有傳言,如果張匯不被陳太忠逼走,來鳳凰的很可能是張匯。
這是目前天南的大氣候,鳳凰的小氣候則是——殷放都要裝進口袋的帽子,結果被人活生生地搶了,他可能非常配合謝五德的工作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