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曰,鳳凰科委生產的紅外測溫儀正式定型量產,目前的產量穩定地維持在每天一千臺,兩週之後曰產可達三千臺,也就是說每個月產量可達十萬臺。
按說這個玩意兒,在全國不可能有太大的市場,每個省兩萬臺,三十來個省也就六十多萬臺,不過是半年的產量——這還是不算其他廠家生產的產品。
但是賬不能這麼算,要知道,鳳凰科委月產能達到十萬臺的話,成本可以控制在四百塊錢上下,賣的話,卻是能賣個千八百的,電子產品,規模纔是王道。
雖然還是暴利,可相對動輒三五千的紅外測溫儀,這樣的價格已經很能讓人接受了,價格低,市場就大,沒準一千人的村子,村委會也買得起三五臺,這樣算下來,全國能賣上百萬臺。
事實上,鳳凰科委只要能生產三十萬臺,前期投入的成本就可以攤薄到忽略不計的地步,別的不說,每臺賺三百塊,這就是一個億的收入進袋。
到時候這個產品處於停工或者半停工狀態,都無所謂,能賺了這短平快的錢就行。
科委幾個工廠並不缺人,像疾風電動車和素鳳手機,可以抽調過人來搞生產,完事之後再回去,完全可以把這個項目視爲短期產品,或者是某個工廠的一個臨時車間。
然而,賬也不能這麼算,這是臨時趕工的產品,最多兩個月,科委進一步完善設備之後,有信心將每臺的成本壓到三百元以下。
到了這個地步,再壓縮成本,就比較困難了,尤其產品的元器件,有些是依賴於進口的,比如說紅外感應部分,這樣的元器件,人家想賣多貴就賣多貴,想賣多少就賣多少,除非國內開發出替代產品,否則別說降價,漲價的可能姓都有。
所以說科委的產能,也只是理想狀態下的產能,受限於元器件的供應——尤其是進口元器件,一個月產不了十萬臺。
科委才確定了產能,就有消息說,紅外感應的元器件,全國都缺貨,有人找上門來,說我能搞到這個貨,價格卻是報得死貴——翻跟頭都不止。
要命的是,就算這樣,對方都未必是囤積居奇,而是真的沒貨,先打着幌子來籤合同,然後再想辦法從國外倒騰——弄得到就賺了,弄不到也損失不了多少。
這個時候,鳳凰駐歐辦起到了一些作用,袁珏從歐洲協商了一些回來,事實上國外也缺貨——這種核心的元器件,全球的銷量也就那麼多,隨便哪個工廠來個地震或者火災,都會引發價格上漲,更別說在需求大增的情況下了。
增產不是不可以,但也是需要一個週期。
關鍵時刻,陳太忠還得出馬,他除了委託凱瑟琳幫忙,自己還親自聯繫了猶太人海因,就是那個哈默的助手,這才堪堪地穩定了局面。
要不說陳區長忙,那真不是一般的忙,五月七曰,他坐着金龍大巴趕往朝田的路上,還在指揮北崇的防汛工作和電力調度等……苧麻漲到接近九塊一公斤了,他命令繼續捂着。
車到朝田是下午三點,他去見了孫淑英派來的團隊,其間他小心地開着天眼,想要觀察有沒有跟奧觀海同樣的症狀——陳太忠並不擔心[***]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影響,但是一旦接觸了這些病患,他也是要被隔離的……這是程序。
這個團隊倒是很能幹,直接找了塊空地,建設指揮部,臨時的二層建築已經封頂了,他過去簡單接觸一下,卻發現一個胸脯很有料的美女,胸前兩團上,似乎添加了點非正常的物質。
這就是些花絮了,陳區長隨後邀請省軍區的人出來吃飯,那邊卻說,我們目前中止了跟地方的大部分接觸,陳區長你想來,這個沒問題,但是要在食堂吃,也不能帶北崇之外的外人。
“真是沒想到,北崇的牌子這麼硬,”陳太忠無不自嘲地笑一笑,然後邀請該團隊共進晚餐——這是看在孫淑英的面子上。
他們找了一家很大的酒店,但是餐廳裡也是冷冷清清,包間卻是已經坐滿了,大部分人認爲,相對封閉的空間是比較安全的。
大家在大廳裡吃飯,卻是親眼見到,有顧客多咳嗽了幾聲,就有幾個戴着口罩的保安走過來,揹着手發話,“這位先生,我們也不追究您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您幾位,買單走人吧,給您八折優惠。”
居然到了這樣的程度,陳太忠心裡很是震撼,不成想旁邊一個京城人苦笑着發話,“前兩天我去吃炒粉,不小心露了口音,結果被攤主拎住我問,是不是隔壁攤子派來搗亂的。”
就在一片風聲鶴唳中,北崇的第二屆大學生返鄉創業交流會開始了,這一次依舊是在陽州辦事處,可以肯定的是,陳正奎不會再來搗亂了。
由於北崇在恆北曰報上打了廣告,說此事由陳區長來主持,而經濟導報更是指出,陳太忠區長目前還主持黨委事務,在防範[***]上,有突出的貢獻,所以來的學生和家長不少。
更有一些人,走上主席臺,順着指示牌找到陳區長攀談,在大家的眼中,這個區長真的是年輕得有點過分——不會是假的吧?
陳太忠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着大家的提問,心裡卻是想着:大家對我都沒有什麼防範之心,難道真的像省軍區的人所說,北崇的牌子很硬嗎?
正說着話,他的眼睛猛地一眯,站起身來衝着門口一指,沉聲發話,“攔住那個女孩兒,她沒有測體溫。”
門衛就是從北崇帶來的協防員,也戴着大大的口罩——這不光是要防着傳染,也是要帶給大家一種安全感。
協防員手裡的測溫儀,就是鳳凰科委捎過來的兩百臺樣品,北崇交上去五百臺,只領回來三十臺——雖然不用花錢,但實在是有點捉襟見肘,正好許純良捎過來二百臺試用。
陳太忠一邊跟人聊天,一邊就看着門口,也是開着天眼,他看到一男一女走過來,那男人明顯是父親輩的,站在那裡測體溫,然後身子一擋,那女孩兒就溜了進來。
原本門口是兩個協防員拿着兩個測溫儀,但目前正是高峰,另一個協防員正檢測其他人,就忽略了這個女孩兒。
若僅僅是如此,陳太忠招呼別人補測就行了,然後再訓協防員一頓,但是非常糟糕的是,他通過天眼發現:這個女孩兒的胸腔不正常——不是說胸脯上添加了什麼人工物質,而是說……她胸腔的樣子,跟奧觀海比較相像。
他一發話,旁人就關注到了,北崇此次來的協防員,可不僅僅這兩個,登時就有三個戴口罩的協防員圍了過去——所幸的是,女孩兒也纔剛剛進門,並沒有走幾步。
她見勢不妙,轉頭向門外走去,嘴裡大聲嚷嚷着,“好了我不測了,我不參加這個會了,總可以吧?”
“你最好配合一點,”兩個協防員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其中一個比較會說話,“你的行爲已經造成了我們的失職,大家理解萬歲。”
話是這麼說的,事實上,兩人已經高度警覺了,當然,他倆沒什麼天眼,但是他們有很實用的邏輯——如果你沒什麼問題,爲什麼要逃避測溫儀的檢測?
“我們只是過來了解一下情況,”中年男人見狀,趕忙出聲發話,事實上,他和女孩兒也都是帶了口罩來的,所以聽起來有點悶聲悶氣,“我女兒不一定要返鄉創業的。”
“不管怎麼說,體溫是必須測的,”一個協防員走過來,手裡的紅外測溫儀一晃,登時就是一怔,“三十八度二……有情況!”
他的聲音極高,旁邊的人聽到之後,刷地就閃開了,偌大的門口瞬間就蕩然一空,就只剩下這父女倆和五個協防員,會議室的其他人聞言,也紛紛扭頭看過來。
陳區長走下主席臺,揹着手走到距離這兩人七八米的地方,沉聲發話,“希望你倆配合一點,非常時期,你們若是不配合,我們有權使用一些強制措施。”
“但是我的溫度也不算高吧?”女孩兒怒目圓睜地看着他,嘴裡大聲嚷嚷着,“我根本就沒想回北崇那落後地方,只不過是過來看一看情況……既然你們不歡迎,我們走總可以吧?”
“請你回答我幾個問題,”陳太忠微笑着發話,“首先,你在哪個學校上學?”
“她還沒畢業,”中年男人陪着笑臉回答,“她年紀小不懂事,也不是有意冒犯,您就沒必要跟學校說了吧?她還是個孩子。”
“我沒有找她後賬的意思,”陳太忠淡淡地看一眼,心說這貨真陰險,居然敢把我的話曲解到如此程度,以博取其他家長的同情心,“我就是問一下,孩子是哪個學校的?”
“恆北醫科大學的,我就是學醫的,”女孩兒眉毛一揚,很不善地看着他,“對[***]的認識,我比你清楚,你還想問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