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一聽吉米的解釋,禁不住勃然大怒,看着斯文森一局接着一局地輸,她已經相當地惱火了,現在敗局已定,心中這通邪火,正沒地方出呢。
“想要我跟你走?可以,”她一指陳太忠,冷笑一聲,兩個膀子微微聳動一下,胳膊前後擺一擺,“不過,你得打得過我才行!”
“打得過你?”陳太忠笑着反問了,用的卻是法語,伊麗莎白的英語並不是很靈光,而他又從剛纔這幫人的交談中聽出了這女人來自法國,那麼,賣弄一下不是很靈光的法語也就很正常了。
“我用得着打你嗎?”他冷笑一聲,轉頭看看一邊的球童,一招手,“你給我過來,你們這兒有打壞了的球嗎?”
見他跟伊麗莎白嘰裡咕嚕的,別人早就愣住了,不過在場的,沒幾個能聽得懂法語,那小弟也是如此,好容易聽到陳太忠蹦出一句中國話來,略一錯愕,馬上笑着點頭,“有有,哥您稍等。”
不多時,小弟就拿了十三四個球來,這裡是高級俱樂部,略略有點瑕疵的球就不可能擺上檯面,有這麼多廢球真的很正常。
陳太忠信手拿過一個廢棄的白色母球,向地毯上一放,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擡手一掌拍了下去,再拿開手時,那球已經四分五裂了。
周圍旁觀的人,登時啞口無言,能站在這裡的主兒,都是多少對臺球有點了解的,當然知道砸碎這麼一個球,比徒手斷磚不知道難了多少倍。
好半天,鄒珏才嘆口氣,帶頭鼓起掌來,“小陳果然厲害,可惜……孫姐不在,要不她看到了,肯定更高興。”
他這話肯定是捧場的意思,不過顯然,他不想讓邵國立太過得意,就扯了孫姐出來,人家陳太忠是孫姐挖掘出來的,小邵你就不要得瑟了吧?
邵國立卻是看都不看他,只當沒聽見這話,就是一個勁兒地鼓掌,一邊的荊俊偉和楊明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陳太忠也沒多說,又撿了一個球,扔給伊麗莎白,“你照做一遍,我就算你有挑戰我的資格。”
伊麗莎白早就看得傻眼了,下意識地接過了這個球,在手上掂了掂之後,無奈地苦笑一聲,看向馬術師保羅。
保羅卻是比大家想像的要細心得多,眼見陳太忠如此威猛,他不動聲色地走到那個四分五裂的母球處,蹲下身子細細把玩一番,發現那碎裂的母球不但斷口處都是新茬,沉甸甸的份量也提醒他:這不是作弊。
“我想你打不過他,”他站起身來,雖然心裡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知道,這個年輕人擅長的,絕對不僅僅是斯諾克。
“我想你沒有帶走伊麗莎白的權力,”皮埃爾小姐終於出頭了,她沉着臉看着陳太忠,“你和斯文森的賭,跟我們無關,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尊重女士嗎?”
“斯文森答應了,而且剛纔,伊麗莎白小姐也說了,打敗她就可以,”陳太忠知道,這是伊麗莎白的僱主,不過,他對大媽級的女士實在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來,“你如果想反悔,隨便你了。”
“憑什麼反悔?”邵國立不幹了,伸手一捅鄒珏,“小鄒,他們想毀約,我可是約你來看贏外國妞兒的。”
鄒珏跟邵國立不對眼,但還是那種見不得也離不了的,雖然他今天輸了三十多萬,可是眼下外國人要毀約,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當然,他也知道邵國立爲什麼捅他一下,說不得拿出一個紅本來,衝那個黑人吉米招招手,“來,你的朋友要毀約,麻煩你讓他看看這個。”
吉米拿過那個紅本,只看外面三個字就傻眼了——“持槍證”,他來中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知道,這世界上要說槍械管制的力度,怕是沒哪個國家還能超過中國了。
尤其是在燕京,有資格持槍的真的不多,而一張非警用的持槍證後面,往往站着驚天動地的人物,他很清楚,這是人家說了:想毀約可以,小心在燕京出個什麼意外啊。
就像在巴黎一樣,那裡也有黑社會地頭蛇,惹了他們,一樣曰子不好過,但是顯然,跟在巴黎惹了地頭蛇只是個麻煩相比,在燕京惹了有持槍證的主兒,那簡直就是災難了。
這槍證是鄒珏從家裡拿的,雖然他和邵國立身後都有警衛,不過在京城,卻是不方便攜槍——不是不敢,而是不方便,那樣容易把事情搞大。
反正只要吃不了眼前虧,這兩位就不怕再吃什麼虧了,所以遇到眼前這種需要鎮場子的時候,邵國立必然會捅鄒珏一下,誰要小鄒從家裡拿出這個玩意兒了呢?
吉米看了這槍證之後,是真的有點暈了,走過去跟幾個人嘀嘀咕咕一陣,陳太忠的耳力好,卻也沒聽清楚對方說什麼,他只是大概地聽明白了,那黑人說,想要賴賬的話,後果很嚴重。
可是很明顯的,那個叫伊麗莎白的女孩還是有點不服氣,或者說不甘心吧,她的眼睛時不時地在陳太忠身上掃兩眼,顯然是有點那啥的意思。
陳太忠可不管這麼多,對方越是不爽,他就越覺得有意思,說不得上前一把摟住了她,“哈哈,只陪我半個月,到時候你一定會覺得時間太短的……”
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兒,也太濃了一點吧?感受着鼻子裡濃烈的香氣,陳太忠的眉頭禁不住皺了兩皺,這傢伙身上,不會有傳說中的狐臭吧?據說……白種女人的大汗腺可是很發達的。
想到這個,他禁不住有點後悔了,不過,想着找這個女人來,倒也不一定要如何如何,他終於是施施然地將手一收,向大家展示這個女人的歸屬權。
鄒珏撇撇眉毛,邵國立舔一舔嘴脣,荊俊偉臉色一沉,重重地咳嗽一聲……這些都無所謂,伊麗莎白卻是有點不習慣,擡手就是一個肘錘擊向陳太忠的肋部。
“願賭服輸啊……”陳太忠的右手一使勁兒,將她死死地摟着,硬硬地受了這一肘錘,嘴裡咬牙蹦出了這麼幾個字兒,臉上卻是黃世仁強搶了喜兒的那副表情,“從今天起,十五天內,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們的簽證就要到期了,”皮埃爾小姐在一邊咬牙切齒地發話了,當然,她可以解釋,伊麗莎白擁有對自己身體完全的自主權,賭約對其無用,但是她也明白,在某些權力面前,個人權利根本無足輕重——是的,那不過是干預別人行事的一個藉口而已。
“邵總,她們的簽證要到期了,”陳太忠轉頭笑嘻嘻地看着邵國立,眉毛一揚,“對你來說,不是啥大事兒吧?”
“切,這也算是事兒?”邵國立不屑地哼一聲,陳太忠行事如此張揚,實在是讓他在鄒珏面前大大地露臉,而且,就算沒他出頭,法國人在中國續簽簽證,也是簡單至極的事情,那可是洋大人呢。
陳太忠正經是想起來一件事兒,鬆開摟着伊麗莎白的手,左手向前一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的護照呢,交給我保管吧?”
這卻是他學自劉望男的一招,想那劉大堂在幻夢城剛開張時,爲了籠絡得住手下的小姐,採用了準軍事化管理之餘,也是將那些小姐的身份證收繳了起來——嗯,劉望男收小姐的身份證,我收這女人的護照,那是同樣的效果。
邵國立和鄒珏卻是被這句話嚇到了,兩人禁不住交換個眼神:這傢伙做事,也太生猛了吧?當着這麼多人收繳人家的護照?
護照不是不能收繳,但是非官方機構收繳護照,責任就比較重大了,換了邵國立或者鄒珏,也敢收了這女人的護照走,但是當着這麼多人收繳……那還是會有點壓力的,做人太囂張了不好。
更重要的是,人家的護照丟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申請補辦就完了,雖然有點麻煩,但也僅僅是一點麻煩——只看這女人跟斯文森在一起,就知道她也不是那種很普通的人。
所以陳太忠此刻的行爲,更像是一個奴隸主在對一個奴隸宣佈所有權,是的,在大多數人的眼裡,這不過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還是成本很高的那種。
“我的護照,沒帶在身上,”伊麗莎白可是不想再反抗了,剛纔的肘錘全然無效,而陳太忠緊緊地一摟她,她只覺得整個身子被套上了一個鐵箍一般,臂膀所及,那一圈都是生疼的,可見這傢伙確實太野蠻了,根本不知道對女士應該溫柔一點。
“沒帶在身上嗎?那我跟你去取,”陳太忠冷笑一聲,擡眼掃一下對方四個人,不知道爲什麼,四人被他的眼光一掃,就有如被毒蛇盯上一般,登時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算了,伊莎,護照給他吧,”皮埃爾小姐終於沉聲發話了,說完這話,她轉頭看看陳太忠,下巴一揚,非常傲慢地發話了,“不過年輕人,我必須提醒你一句,強行同女士發生姓行爲,是犯法的……不管在法國,還是中國。”
呀哈,不是願賭服輸的嗎?現在跟我玩文字遊戲?陳太忠不滿意地冷哼一聲,笑着搖搖頭,“皮埃爾小姐,你多慮了,冒昧地說一句,我實在沒有跟您強行發生什麼的興趣。”
跟哥們兒裝逼?切,不是找虐嗎?他也不看那女人漲紅的臉,接過伊麗莎白手上的護照,轉身向沙發走去,“站在我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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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