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本來就看不慣外國人,好死不死又經歷了酒吧一事,現在是見了外國人就鬧心,聽得斯文森執意要跟自己玩兩盤,心中越發地不爽了起來。
既然不爽,那就要想着羞辱一下對方了,一等洋人二等官嗎?扯淡了,哥們兒就偏偏不信這個邪了,有本事輸了你別認賬。
以他的身家,自然是不怕跟對方賭那麼一點“小錢”的,但是既然想着羞辱了,他就不想要錢了,好歹那女人看起來長得還算將就,說不得就拿來賭一賭。
一聽他提出這樣的要求,邵國立和馬勇強就禁不住笑了起來,說句實話,這種賭注實在是有點電影裡大反派的味道,可是……夠熱鬧不是?再說了,斯文森沒種的話,可以不賭的嘛。
邵總在北京還算低調,真要他自己提要求,爲了防家裡大人叨叨,多半也不會開出這種條件——除非是在某些特定的場合或者局面下。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看熱鬧的心思,他的心性原本就跟高雲風有幾分相近,唯恐天下不亂,現在開出這種賭約的不是他自己,卻又是他的朋友,“呵呵,太忠你倒是狠……想嘗波斯貓的味道了?”
黑人吉米卻是不想答應,這裡面侮&l;無&g;&l;錯&g;小說 辱人的味道實在太濃了,不過他也看出來了,眼前這三個中國人並不是一般人物——平日裡他們見到的奴顏婢膝地笑容實在太多太多了,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還敢提出這種賭約的,那簡單得了嗎?
有了這個認識,他也只能謹慎地繃着臉抗議了,“你不認爲這個要求很沒有紳士風度嗎?斯諾克是一項高雅的運動。”
“紳士風度,你們值得我體現出紳士風度嗎?哈哈,”陳太忠再笑,很隨意地揮了揮手。轉頭看向邵國立,“不敢答應就算了……邵總。我這個要求難道很過分?”
“是很過分,”邵國立鄭重地點點頭,不過下一刻也是捧腹大笑了起來,“不過,我喜歡……太忠,我知道你很囂張,但是沒想到能囂張到這一步。”
一邊說着。他一邊側頭吩咐自己的跟班,“快去隔壁把鄒珏叫過來,一起看看太忠十萬美元賭美女。”
斯文森卻是被這個賭注徹底地激怒了,有心就這麼答應吧,想一想卻是又有點不尊重自己的同伴,少不得看向另一個女人,“皮埃爾小姐……你看?”
那皮埃爾小姐身材粗壯,看其長相。按中國人的叫法,稱其爲“大媽”更合適一點,不過斯文森卻是不敢怠慢,皮埃爾家族在法國大名鼎鼎,那叫伊麗莎白的,不過是皮埃爾小姐地保鏢而已。
“這中國人太沒有禮貌了。我不喜歡,”皮埃爾小姐冷哼一聲,轉頭看看另一個小鬍子的男人,“保羅,你地意思呢?”
保羅是高級馬術教練,按西方人的看法,此人長得相當帥氣,尤其那兩撇小鬍子,頗有點克拉克.蓋博的味道,他是五個人中連接的紐帶——既是皮埃爾小姐的私人教練。又是斯文森的好友。
更有傳言說。此人跟皮埃爾小姐不清不楚,不過這些東西就是見仁見智了。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保羅不但英俊健壯,還是個風趣幽默地男人。
“真是一羣野蠻人,”這種場合下,保羅依舊保持着良好的風度,他笑着搖搖頭,說的也是法語,“我認爲沒必要跟這種野蠻人認真。”
“你纔是野蠻人,”陳太忠一聽這話,不幹了,當哥們兒不會法語是不是?那就說給你聽聽,他冷笑一聲,“你家全都是野蠻人,我們講禮儀的時候,你的祖宗還在樹上跳來跳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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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一向習慣以良好的個人形象示於公衆,涵養非旁人可及,可饒是如此,聽到這話也禁不住臉色一變,才待厲聲反駁,卻不防門口稀里嘩啦又走進五六個人來,“小邵,聽說斯文森先生在這兒?”
陳太忠一看,認識,就是上次那個帶了茶藝師的公子哥兒,不過此人年紀看起來跟邵國立差不多,傲慢之氣也是相仿。
“小鄒你再這麼叫我,小心我大耳光抽你,”邵國立送他一個白眼,“怎麼,有種你壓斯文森,我陪你賭嘛。”
“賭就賭了,有什麼不敢呢?我也賭十萬美元,”鄒珏一臉不服氣地看着他,“你輸了的話,青江那個三十萬噸地合成氨,你得給我搞定。”
“美死你了,”邵國立給他個白眼,臉上似笑非笑,“才十萬美元,我給你二十萬,你給我搞定個合成氨算了。”
“賭這個女人?”鄒珏見他不上套,也就懶得再說了,轉頭看一眼那幾個外國人,很直觀地認出了伊麗莎白,“這女人也一般般啊,不值十萬。”
伊麗莎白本來就鬱悶着呢,聽到這話,不禁又豎起了眉頭,猶豫一下,衝着皮埃爾小姐點點頭,“我會讓這些流氓付出代價的。”
高盧公雞本來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傲慢,伊某人雖然是母雞,但是骨子裡的雞血也不少,說到激昂處,禁不住冷笑一聲,“賭就賭了,不過這十萬美元我要一半。”
十五天五萬美元,合着每天三千多,對她的身價而言,倒也是說得過去了,當然,她認爲斯文森是穩賺的,否則地話,這個價碼她不可能答應。
既然她都願意賭了,那當然就不存在任何的問題了,球童早就將球擺好了,至於說誰第一個開球,陳太忠大大咧咧地發話了,“我先來好了。”
他隱約覺得。大家都認爲開局的人吃虧,既然你們認爲吃虧,那我先來好了,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心胸寬廣注重國際友人地感受,事實上他的心胸比一般人還狹窄了很多,不過。跟一幫猴子斤斤計較,也太有**份了吧?
“啪”地一聲。紅球四散炸開,遺憾得很,這次他還是沒有蒙了球進去,倒是母球四處滾動幾下,好懸又掉入圓弧這側的底袋中,看得一幫中國人的心一顫一顫的。
不過,這世間事。有好就有壞,母球晃晃悠悠地在洞口擺了兩下之後,居然就貼在了球桌的幫子上,一個相當漂亮的防守。
“好球,”邵國立率先鼓掌,大家也跟着鼓掌起來,倒是鄒珏擡眼瞥一下陳太忠,眼裡地疑問挺明顯地:這是碰地吧?
一幫外國人卻是不吭聲了。這叫出師不利啊,斯文森拎着球杆,在母球四周看了半天,也想不出這個球該怎麼打,說不得摸出翹粉,一邊擦着杆頭。一邊思索着。
正思索着呢,他地眼睛無意識地掠過陳太忠,看到那廝洋洋得意的樣子,往日賽場中培養出的冷靜登時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一股憤憤不平:你說我不會進攻嗎?好,我就讓你看看,世界級的高手的進攻。
打定主意之後,斯文森再次看看球檯,操起球杆瞄一瞄,猛地大角度紮了下去。白色地母球在球桌上畫個圓弧。“啪”地一聲擊中一個紅球。
見他瞄準時的模樣,大家心裡就有所準備了。但是等到這一杆擊出,不少人還是倒吸一口涼氣,“扎杆兒,還真是扎杆兒!”
扎杆是地方叫法,比較規範的叫法是“剁杆”,剁杆下手必需很硬,翹粉要上足,否則便會脫杆,或者沒有效果。它的基本原理是利用白球的強烈側向旋轉力和臺呢的摩擦力的相互作用,使白球的行進路線產生偏移,形成一條弧線。
這是一種很難掌握地技巧,多用於演示或者無關緊要的比賽中,縱然是大師級別的人,在緊要的比賽中也不敢輕易使用,因爲母球走的是弧線,已經不是直線了,這個度是極難把握的。
而斯文森這一杆不但用了扎杆,而且還劃了不小地弧線出來,雖然這跟場上紅球極多有關,但是乾淨利落地能打到一個紅球,水平真的是不可小窺。
更何況……那紅球還落袋了!
是的,紅球落袋了,被斯文森的剁杆乾淨利落地擊落袋中,而黑色的七分球毫無遮掩地露了出來,更難得的是,黑色球同底袋之間,沒什麼阻擋。
這一局要完了!邵國立和馬勇強交換一個眼神,心裡都拔涼拔涼的,這種機會別說給了斯文森,給了咱哥倆,差不多也打個七七八八了。
“現在我能跟你賭了,”鄒珏笑嘻嘻地看着邵國立,“這把我賭斯文森贏,下十個,你贏了給我五個就行,賭不賭?”
“賭就賭了,不過五萬塊嘛,誰輸不起似的,”邵國立送他個白眼,轉頭看看陳太忠,“太忠幫我好好虐他。”
然而,現在的局面,已經不是陳太忠虐不虐人的問題了,而是斯文森肯不肯罷手地問題,連着十來杆下來,斯文森打掉六個紅球,擊落黑球六次,已經四十八分了。
當母球以極佳地角度再次對準黑球時,斯文森擡手輕快地一杆,收杆打算向另一個方向邁步時,大家才聽到“啪”的一聲響,跟正常地擊球聲不一樣——他失手了。
“嗯?”斯文森向後看看,後面沒人啊,怎麼覺得有人碰了我杆子一下?
“看看,還是基本功不紮實啊,扎杆……華而不實嘛,”陳太忠拎個球杆,笑嘻嘻地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那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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