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中華哥,把人放了吧,材料留着,以後沒準還能用上。警告一下那傢伙,要想活命就當什麼也沒發生,把嘴閉嚴實了……”牽一髮而動全身,嚴寧可不想去當這個出頭鳥。左右跟自己的計劃沒什麼出入,目的已經達到了,犯不上去挑起新的爭鬥,至少在自己沒有充足的實力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這就放了……”橡膠總廠的財務科長整個不是一軟骨頭,把人一押來,立刻癱成了一團,根本不需要上手段,就哆哆嗦嗦的把自己掀了個底掉。當然了,他不過是小把戲,大頭都在李天放身上呢,材料筆錄足足記了二十幾頁,若是深究下去,每一頁都夠把李天放徹底釘死在審判席上。就這麼放棄了,趙中華實在有些不甘心。
“放了吧,李天放不過是小角色,真的追起來,指不定會拉出什麼大魚來。中央的換屆已經開啓了,大局已定,平衡點已然達成,若是這個時候把矛盾引向深入,很容易挑起派系之間的爭鬥,這個責任我可擔不起。再說了,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讓李天放吃個教訓,長個記性,以後別再招惹咱就足夠了……”趙中華的心情,嚴寧理解,不說嫉惡如仇,但多少也有些正義感和職業病的,碰到了大案要案,忍不住的想將問題查個清楚。但是,辦案子和政治並不是一碼事,政治是主導,一切工作都要圍繞着政治來開展,這個主次必須得分清楚。
“行,那就聽你的,把人放了,這貨,希望他命好,別再犯到我手裡……”嚴寧不過二十多歲,張口政治,閉口高層,若是別人或許認爲嚴寧是在吹牛,但趙中華可沒把嚴寧的話當成玩笑,最起碼自己這個檢察長是怎麼來的,趙中華可是清楚的緊。此時的趙中華很是擺正了位置,儼然把嚴寧當成了自己的主心骨,隨着嚴寧的指揮來開展工作,這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偏巧自己命好,貪上了一個好師父,貪上了一個好弟弟,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這事就到此爲止吧。忙乎了一整天,咱們也犒勞一下自己。我先去接一下於支書,在看守所裡走了圈,怎麼也得給他壓壓驚。這樣中華哥,你找地方,我買單,把你手下的弟兄都拉出來吧……”從早上到現在,檢察院的一干幹警順着嚴寧的指揮,又是抓人又是做筆錄的,雖然最後整的有些虎頭蛇尾,但原因還在自己身上,總不能讓人白辛苦不是,適當的表示一下,也算是給趙中華下個臺階。
別說,趙中華拉來的都是親信,素質硬是要得,封口令一下,任這酒喝下去多少,硬是沒有一個人再提這件事,甚至連嘮騷都沒有一句,彷彿根本沒發生一般。而且,緊張的背後,有着活潑的一面,拼酒的拼酒,打嘴仗的打嘴仗,把酒桌之上無大小演繹了個淋漓盡致。當然了,最倒黴的當屬嚴寧和於支書,十幾個業務骨幹分成幾個批次,一輪又一輪的向兩人發起了猛攻。
於支書還好點,知道嚴寧拉來了幫朋友給自己擺平問題,心裡有了一份感激都化在了酒裡。本身又是莊稼人,鄉下高度數的劣酒喝得多了,酒量也就練了出來,更何況自打做了生意,這迎來送往的,酒量更是見長。眼下,這一股子窩囊氣總算出來了,正好藉着拼酒發泄一番。於支書酒量大,又一杯一杯的往下倒的豪爽,直讓衆人有些不敢照量的怯意。心裡掂記着別給人灌酒沒灌倒別人,倒把自己給掀翻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於是,衆人把茅頭主要對準了嚴寧。而且,嚴甯越推卸,他們的盡頭越足,大有將嚴寧不放倒,誓不罷休的意思。就這樣,在經過N輪輪番轟炸以後,嚴寧終於抗不住的趴到了酒桌上,似真似假的任人怎麼拉怎麼叫,就是不起身,心裡打定了主意,這裝熊就要裝倒底,寧可讓人笑話,也不能讓自己的身體難受吃不消。很幸運,嚴寧的小伎倆總算有了效果,隨着他的裝熊,這酒局也就進入了尾聲。及至李秋將一大箱中華煙搬到趙中華的車裡,見者有份之後,這場酒局纔算是落下了帷幕。
“李秋,你送我到北苑小區就行,我在那面有房子。一會兒,你和於支書就近找家賓館住一晚,明天早上來接我……”酒喝的多了,嚴寧的眼皮一個勁的發沉,索性也就不打算回榆林了,在雙江呆上一晚,先把體力恢復過來是真格的。
“好的,我會照顧好於支書的……”自打防汛結束之後,李秋就留在了嚴寧的身邊,成爲了專職的司機,兼帶着安保工作。至於老尚師父,又讓嚴寧送回了水利局,不過可沒虧待他,司機這個伺候人的工作是不用再做了,現在叫出來的名頭是河道堤防管理站的副站長,雖然是個股級幹部,但油水可是實打實的,每年各個工程隊的孝敬就夠老尚樂得和不攏嘴。
“縣長,我送你上去吧……”醉人先醉腿,這酒喝的多了,腿就有些不利落,嚴寧下車的一瞬間,昏昏的腦袋一見風,醉意一陣陣的往上涌,腳下不受控制一踉蹌,好懸沒閃個跟頭出來,好在李秋適時的扶住了嚴寧的胳膊,才讓天旋地轉的嚴寧穩住了身架。
“不用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去休息,想着接我……”李秋長着普普通通的一幅大衆臉,扔在人堆裡絕對不會引人注意,任誰也看不這傢伙是身懷絕技的中南海保鏢,眼下是越來越適應新的崗位了,待人接物的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直讓嚴寧很是欣慰。不過,醉是醉了,頭腦還是有幾分清楚的,笑着揮手推開了李秋的攙扶,用力地挺了挺身,然後自己一步三搖的沒入黑暗,消失在樓道里。
“呃!燕子來了……”醉眼迷離,踉踉蹌蹌,一切都感覺朦朦朧朧的,好不容易找到自家的房門,一隻手支着門邊,一隻手顫顫微微的將鑰匙插進鎖口,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嚴寧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強迫自己挪動腳步進入屋中,然後軟軟將門倚上,正悶着頭想喘口粗氣,恢復下體力,只覺得一股香風撲面而來,待看清是燕子後,強打了個招呼,然後全身的精神一放鬆,身子順着門邊癱軟了下來,整個人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呀,哥,你怎麼喝這麼多酒……怎麼辦呢……”燕子有如一陣風似的搶在嚴寧倒地前,將嚴寧拖在了懷裡,濃郁的酒氣薰的燕子直皺眉,連拖帶抱,呼哧再喘的費了老大的勁總算將身材高大的嚴寧弄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後,燕子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拖着下巴不停的回想着自己的老爹喝多了酒,媽媽是怎麼幫着收拾的。
“對了,先把哥的衣服換了,再給他擦把臉,然後再扶到牀上睡一覺就萬事大吉了……”沒什麼經驗的燕子想了半天,終於拿定了主意,用溫水洗了毛巾,又將嚴寧的頭枕到自己的腿上,開始給輕輕擦拭嚴寧的臉龐,第一次和嚴寧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嚴寧俊朗的相貌,刀削般的臉龐直讓燕子不禁有些羞意,儼然是一幅懷春少女的模樣。
“哇,哥的身材好棒啊……”費盡全身力氣,好不容易將嚴寧的全身衣服扒了個精光,看到嚴寧只穿着一條短褲躺在了牀上,燕子的臉羞的更加紅了,不過看到嚴寧因爲練武而打熬出來的肌肉,結實內斂,線條柔和,條塊分明,燕了滿臉羞紅卻又忍不住的伸手在嚴寧小腹上輕輕的捏了捏,直感覺鬆軟的皮膚下,肌肉卻是硬邦邦的。看到嚴寧醉的一塌糊塗,根本不知道身外之事,燕子頑皮之心大起,伸出纖細的手指,將嚴寧小腹上的肌肉塊逐個捏了個遍,甚至連嚴寧身下那處讓她最好奇,最想一探究竟的小兄弟都輕輕的碰觸了一下。不過嚴寧毫無反映,直讓燕子索然無趣。
頑皮的心思大減,燕子草草的給嚴寧擦拭了一下身體,等到忙碌完一切,又將嚴寧從沙發上扶起來,架到臥房的牀上,看到嚴寧不聞不問睡的香甜,燕子是混身痠軟的再沒有一丁點的體力了,又擔心嚴寧半夜醒來沒人照顧,燕子就沒有回屬於自己的客房,裹着一條毯子,躺在嚴寧的身邊,一邊觀察着嚴寧狀況,一邊靜靜地想着心事,不知不覺地竟進入了夢鄉。
……
“哎呀,壞了,這喝得實在太多了……”準時的生物中將嚴寧從睡夢中喚醒,宿醉之後頭疼欲裂,口乾舌燥,混身乏力的感覺一陣陣衝激着大腦。只是,本來還想再睡一會兒的嚴寧,忽然感覺有些不動頭,大腦在瞬間清醒過來,卻是被眼前香豔的一幕搞的有些不知所措,直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