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春天來的很快,轉眼之間,大地復甦。雖然芳草尚未吐出綠茵新,柳樹尚未抽出綠芽,桃花尚未展露粉紅的芬芳,但和煦的暖風撲在臉上,有如一隻溫柔的小手撫過一般,讓人感到了一絲溫暖的春意,這時人們才從心底感覺到原來春天已經來了。
“姐夫,五一假期我和凌峰結婚,您一定要回來,我給您敬酒……”親友們一個個的給嚴寧送行,少不了要說着一些勉勵祝福的話語,這好不容易纔輪到自己,許婭茹的心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不知不覺的竟把祝福變成了邀請,這讓她臉上羞澀中帶着尷尬。轉瞬之間羞澀就不見了蹤影,忽閃的大眼晴變得溼潤了起來,滿懷敬意的向嚴寧發出了鄭重地邀請。
春節過後,中組部貫徹中央二中全會會議精神,深化幹部體制改革步伐,在副省部級,地司級後備幹部中挑選優秀人才,深入開展幹部雙向交流活動。所謂又向交流就是從國家部委,中直部門選派幹部到地方掛職,同時,從地方挑選優秀幹部到國家部委,中直部門掛職。多層次,多角度,多方面鍛鍊後備幹部應對複雜事務的能力。
中組部的這個交流活動來的很及時,恰好解決了嚴寧分身乏術,無法投身到西北改革發展而煩惱不已的難題。所以,嚴寧幾乎沒什麼猶豫就報了名。只是,嚴寧的工作檔案明確地記載着嚴寧以往的工作經歷,八年的地方工作經驗,使得嚴寧根本不符合此次選派掛職的條件,哪怕是嚴寧已經入選了副部級後備幹部序列也不行。
不過這不算什麼難題,嚴寧找到了中組部的秦部長,陳述了理由,分析的利弊,婉轉的懇請秦部長幫助協調以後,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了,在秦部長的幫助下,嚴寧掛職新夏省西寧市,擔任市委副書記,掛職期兩年。今天就是出京,前往新夏省赴任的日子。凌家上下的謫系子弟都知道嚴寧此次掛職新夏對嚴寧,對凌家的未來意味着什麼,所以不約而同的趕到了機場來給嚴寧送行,送上了親人們鄭重的囑託和殷切期望。
“你放心,我還算是半個媒人呢,這喜酒我一定要喝。這籌備婚禮可是件麻煩事,缺什麼,少什麼,找你瀟瀟姐要,千萬別客氣啊!”感受到許婭茹真摯的邀請,嚴寧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下來。只是,這姑娘的身高足足超過了一八五,嚴寧與她交談都得微微的揚起頭,這讓嚴寧感到十分的彆扭。
嚴寧對許婭茹的觀感很好,這個姑娘出身於平民家庭,我惠內中,單純善良,大方率直,哪怕進了凌家這種世家豪門,也一樣保持着質樸的本色,爲人處事不卑不亢,有進有退,跟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凌峰湊成了一對,真如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嚴寧說是許婭茹和凌峰的半個媒人,倒不是誇大其辭,還中間還有着一段的故事。許婭茹是國家女子排球隊的主力隊員,這個人的先天條件就不用說了,排球隊的隊花,擱到哪都夠吸引人目光的。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許婭茹兩個人在一次商業活動中碰到了一起,女孩高挑的身材,圓潤的臉龐,以及不經世界的純真,頓時讓凌峰大起獵豔之心。要說凌峰幹別的不行,這泡妞把妹絕對稱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把手段略略施展出一二,不過幾個回合下來,許婭茹的芳心就輕易被俘虜了。
不過,凌峰就是個花花公子,根本就沒有正視過自己的愛情和婚姻,這無論是影視明星,還是體育明星,大家在一起玩玩,捧場做戲行,至於談婚論嫁那就免了,新鮮勁一過,立馬就換人。所以,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凌峰跟許婭茹在一起的新鮮感一過,習慣性的轉移了目標。這讓心思單純,正在崇景着披上婚紗,走進教堂,奔向新生活的許婭茹有如五雷轟頂,整個人有如癡了傻了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孩子有了心病,最擔心的還是父母,眼看着女兒因爲失戀而變得混混噩噩,不明事理,工作幹不了,生活沒希望,整個人都有廢了的意思,許亞茹的父母可急了,四下裡求醫問藥,在得知心病還得心藥醫的情況下,許婭茹的父親又四下打聽,終於纔打探到了凌峰的情況,立刻衝上門去,想着要找凌峰討個說法。
凌峰是誰,凌家的嫡系子孫,特別是這幾年在嚴寧的扶持下,種地又收,放帳又起,身價資本成幾何狀增長,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凌家三少爺整大發了,走到哪都是左有警衛,右有保鏢,前呼後擁的,臭屁的不得了,許婭茹的父親想要找凌峰討說法根本連身邊都貼不上去的就被保鏢攔了下來。把許婭茹的父親氣的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
說來也巧,這一幕正好被嚴寧看到了眼裡,簡單的一瞭解情況後,嚴寧爲許婭茹用情至深,相思成疾,傷感成病感到不值的同時,也爲凌峰這種絝紈的性子而搖頭不已。不過,處理感情問題嚴寧嚴寧可不擅長,除了損斥了凌峰凌鋒幾句,警告他把屁肥擦乾淨了,不要給家裡添麻煩以外,嚴寧也不想對這亂事管的太多,畢竟自己的感情都沒解決利落呢,哪有心情去考慮凌峰的感情世界。
對於嚴寧的交待,凌峰可是不敢有絲毫的忽視,跟着許婭茹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折騰了半個多月也沒平息下來,反倒越鬧越厲害,直把凌峰整的筋疲力盡,煩不勝煩。更重要的是這事不知道怎麼傳到了老太爺的耳中,在得知女孩是八一體工大隊的現役軍人,排球小將,主力隊員,也曾爲國爭光以後,老太爺居然來了興趣,在和三叔商量了以後,叮囑嚴寧去儘量促成此事,一方面給人家姑娘一個公道,另一方面也是給凌峰上個籠套,省得都二十五六歲了,一天到晚連個正形都沒有。於是,在嚴寧的高壓政策之下,除了凌峰以外,一切都變得和諧了,用情至深的許婭茹從此對嚴寧感恩戴德。
“行了,大家都回去吧,給我們兩口子留點時間說點悄悄話行不行……”雖說京城到西寧有直達的班機,四五個小時的航行就能到達。但是嚴寧知道,籌建偌大的一個西寧經濟開發區,對自己,對凌家的未來意味着什麼,不發揚釘子精神,不紮下心來,不下點狠功夫,就想見到成果保證是不行的。而且上行下效,若是嚴寧這個挑頭人都時不時的沒了人影,起不到一個好的表率作用,值着下面的人給你賣命,那幾乎是不能的事情。所以,嚴寧早就做好了打算,若沒有極特殊的情況,儘量少回京城。
“哎喲,你們兩口子昨天晚上爬在被窩裡說悄悄話都說了一宿了,還沒說夠呢……”聽聞嚴寧要下派掛職,趙強的姐姐趙微也代表自家來給嚴寧送行。眼看着離別的氣氛有些沉悶,特別是瀟瀟眼圈都紅紅的,把嚴寧下去掛職整的跟風瀟瀟兮易水寒般的壯烈,沒來由的把個好事變得有些傷感。
不過這點氣氛難不到趙微,這人到中年,家長裡短的事情聽的多了,加上國企中的管理不像機關部門那麼嚴格,哪怕是趙微這樣的女同志,都是葷段子張口就來,隱隱有向首都大媽快人快語的方向發展。這會兒逮着了機會,立刻插進話來,言語中盡是不着邊際的葷話,把男女那點事當成了樂子,順嘴瞎胡說,促狹的盯着瀟瀟,不停地眨着眼晴,忍不住的憋着壞笑。
“微微姐,什麼時練出順風耳了,連我們兩口子說悄悄話都聽到了,這不成了那啥,那個牆根,那啥嗎……”以往都是男同志拿葷話打趣女同志,可到了趙微這竟顛倒了過來,調笑間把嚴寧倆口子都含蓋了進去。好在嚴寧的腦子反應快,想也不想的就展開了反擊,直到話說出口才意識到當着這麼多弟妹的話說這些暈話有些不成體統。只是想要收住的時候,這話已經都到嘴邊了,已經來不及了,最終含糊其辭的遮掩了過去,臉上閃現過幾分的尷尬。
“嚴寧,微微姐,這麼多孩子,你們瞎說啥呢,也不怕風吹了舌頭……”被趙微說破了心事,更羞惱嚴寧口無遮攔,再加上弟弟妹妹們偷偷打量着自己,捂着嘴竊笑不已,瀟瀟的臉上就是倏的一紅,用眼角的餘光狠狠地剜了趙微和嚴寧一眼,警告的意思很是明顯。
“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行了,行了,都散了,散了,別在這礙眼了。嚴寧,有事情多溝通,祝你一路順風啊……”詼諧的打趣沖淡了大家離別的哀傷,眼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趙微的臉上展露出一絲笑意,這份甜美的微笑彷彿爲傳染一般,瞬間感染了所有人。一時之間,向嚴寧送上祝福的聲音此起彼伏,親切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