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什麼東西最珍貴,認真體會起來,莫過於屬於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失而復得,齊昊於林小霞,就是那種失而復得的珍貴。
林小霞站起身體,眼淚汪汪的看着齊昊,當着那麼多人做出過極行爲,她不好意思神色笑道:“人家急死了,你到睡得安穩!”
齊昊靦腆神情笑笑,突然想到熊豔梅:“熊鎮長呢,她的情況怎麼樣?”
王副院長一旁回答:“齊縣長請放心,沒事了,給齊縣長一樣在休息。”
齊昊放心道:“沒事就好。”
王醫生見齊昊醒了,上前對齊昊身體例行檢查,用聽診器聽心臟,把把脈,問齊昊一些簡單的問題,然後擡起頭對屋子裡人說:“齊縣長沒事了,大家出去吧,讓林大記者給齊縣長說說話!”
王副院長的話大家明白,生離死別,重逢第一時間自然屬於戀人,大家看着齊昊用微笑或眼神方式打下招呼,靜靜離去,看得出來,齊昊未醒來時病房一派嚴肅的氣氛。
齊昊感覺身體情懶懶的,他努力做出微笑面向大家,目送大家離去。
這些人中,齊昊看得清楚,歐玉蓮、劉佳神情怨念,相比這下,顧瓊、秦麗多有掩飾,榮姐說了話,大兄弟,一會兒姐過來看你!
幾個男人就自若多了,劉縣長說,林大記者,齊昊交給你了。幾個男人走女人前面離開病室。
醫生、護士最後離開病室。
病室沒有其他人,林小霞身體重新撲向齊昊:“昊。嚇死我了!”
齊昊笑道:“我沒那麼容易死。”
林小霞說:“大師也說你沒那麼容易死,算你命大!”
齊昊看着林小霞:“你見到大師了?”
林小霞說:“你出事後。大師和他的幾個徒弟從山上趕下來,一直給你作法,現在外面傳神了,說是大師作法救了你的命,真正救你命的人反到沒有功勞了!”
人就這樣,寧可相信鬼神這些虛無的東西,也不相信自己。
齊昊笑了:“這也難怪,老百姓心中神靈有絕對權威。因此,口口相傳救我的自然不是真正救我的人,而是他們心中高深莫測的大師!”
林小霞說:“老百姓說你有神靈護着,在他們心中你都快成神仙了!”
“我都快成神仙了?”齊昊看着眼眶發青的林小霞,暖意心中盪漾,有如此漂亮的老婆相伴人生,自己怎麼可以成神仙呢。他說,“小霞,我想親親你!”
林小霞俯下身體,櫻桃上嘴迎向齊昊的嘴巴,齊昊一下子吻住林小霞嘴巴,有滋有味親吻起來。
好一陣林小霞直起身體。齊昊迷戀目光看着林小霞,要我成爲神仙我還不幹呢,他問:“你說,我想成爲神仙嗎?”
林小霞眼睛睨着齊昊:“你呀,就算成爲神仙。也是花花神仙!”
齊昊愣了愣,林小霞的話當然有所指。自己與熊豔梅身體面貼面埋在泥石流裡,那可不是一般的面貼面,而是緊緊的貼在一起,以至他那裡有了強烈反應,要不是身體動彈不得,兩人在裡面管他麻死活早行夫妻大禮了。就算裡面條件有限行不得夫妻大禮,兩人也在裡面說了許多隻有夫妻纔可以講的話語。他臉上掛不住了,看着林小霞嘿嘿乾笑,無語。
林小霞說:“老實坦白,你們在裡面都做些什麼了?”
人都活過來了,裡面的事情千萬曝不得光,得藏着掖着才成事,齊昊苦着臉看着林小霞:“冤枉啊,我四肢、身體動也不能動,你說,我能做什麼呢?”
林小霞柳眉倒豎:“翻窗爬牆你什麼事幹不出來,那麼大個便宜貼着你,你能不幹事?”
齊昊做出委屈極了的表情:“當時轟隆一聲巨響,我就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了,這不剛醒嗎?連夢也沒做一個,能幹什麼事?”
林小霞猜測表情道:“以你們被埋的姿勢,埋前一定在行不軌!”
是啊,兩人面對面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按照邏輯推理,應該發生泥石流前就貼在一起,這事齊昊還真不好解釋。林小霞看着齊昊,全是政治審查的目光,是不是叛徒、內奸、工賊?是不是反執政黨、反社會主義、反人民、反克恩寧毛主義的階級敵人?是不是生活墮落、行賄受賄的腐敗分子?審查呀,政治審查呀,齊昊做賊心虛,林小霞的審查不是那麼好過關的!
齊昊努力做出反覆回憶狀,說:“我和熊豔梅動員羣衆撤離,擔心羣衆沒有撤離完,又逐幢房屋檢查一遍,他們走在前面,我們在離開時泥石流發生了,於是拼命跑,跑到山岩處熊鎮長跑不動了,停下來休息,恰好我們那個地點發生泥石流,事情就是這樣子!”
“講得好!”林小霞分析表情,“她提出來休息,你同意,走過去面對面關心她,給他擦汗水,問這問那,流石流來了,你們就埋在一起了,是不是?”
“冤枉啊小霞!”這丫頭真會杜撰,還有點文學浪漫色彩,齊昊苦笑道,“當時熊鎮長靠巖壁一方站,我站在外面一點,聽了響聲我擡頭看,一塊巨石砸下來,我也沒有多想撲向熊鎮長,湊巧把她撲進巖壁上的水槽裡,我們才躲過一劫!”
林小霞聽後點點頭,不過還是分析神情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被埋在裡面後什麼也不知道、也沒有做過什麼不軌的事,關鍵是救你們出來時,你們兩人面對面貼得那麼緊,我第一個衝到你們面前時,她緊緊抱住你,哭着喊着不離開你,我拉都拉不開她呢!”
“什麼,救我們出來時熊鎮長清醒的?”明明熊豔梅比自己先昏迷,這怎麼會,齊昊知道林小霞施詐,故意驚訝道,“熊鎮長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當時我被埋進去人都嚇死了,什麼也不知道,熊鎮長到還是清醒的,小霞,我是清白的,至於熊鎮長對我動沒有動手腳,我是一概不知,她真的圖謀不軌,我怎麼對得起你!”
“滾!”林小霞忍不住撲哧笑起來,“自己幹壞事,有熊鎮長什麼事!”
齊昊做出掏心挖肝樣子:“小霞呀,我什麼也不擔心,就怕別人對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
“你個臭男人,值得別人要對你做什麼!”林小霞薄怒輕嗔道,“看你急的,你我不是不知道,人要是清醒,纔不管死不死呢,把壞事幹了再說事!”
齊昊冤枉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表情道:“我一個執政黨員、領導幹部,還有神仙一樣的林妹妹,心裡裝的全是執政黨的利益、人民的利益,神仙一樣林妹妹的教誨,頭腦裡纔沒有那些低級趣味的東西呢!”
林小霞手指頭戳下齊昊前額:“少說,頭腦沒有低級趣味東西,怎麼知道在省長家爬牆翻窗呢!”
林小霞抓住自己把柄了,齊昊無話可說,只嘿嘿乾笑,不過他還是問:“你說把我們救出來後,熊鎮長捨不得離開我,怎麼回事?”
林小霞啐道:“你以爲熊鎮長真的捨不得離開你呀,她罵你是畜生,一腳把你踢翻在地!”
齊昊瞪圓了眼睛,爲了自己的清白,熊豔梅真這樣表演啊,他苦着臉說:“我什麼也不知道,畢竟同死同生一場,她有必要這樣做嗎?”
林小霞看着齊昊撲哧笑起來,說:“誰叫你占人家便宜呢!”
林小霞罵歸罵,還是把救出他時的情形講了。
根據洪隊長提出的方案,大家排除公路不通車的重重困難從電廠、礦山拉來了鋼繩,爲了以防萬一,還拉來了許多棕繩,大石頭下面的泥土刨開後,洪隊長指揮搶險隊員把鋼繩和棕繩拴牢在巨石上,四輛挖掘車拉,還有幾百人幫着拉,巨大的石頭居然被拉動了,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巨石向預定方向倒去。
齊昊問:“我們就這樣被救出來了啊?”
林小霞眼睛瞪着齊昊:“你說,你們兩人是什麼樣子?”
齊昊故作愣愣的神色看着林小霞,搖搖頭:“不知道。”
林小霞嗔怒道:“熊鎮長背抵着石壁站着,你撲在鎮長身體上站着,遠遠看去,你們兩人就像是在緊緊摟抱一起,當時我就有種你們幹壞事遭抓了現場的感覺,你說,我生不生氣?”
齊昊苦笑道:“我是什麼也不知道啊!”
“我看你是什麼都知道!”林小霞詈言厲色道。
齊昊問:“熊豔梅把我身體踢開又是怎麼回事?”
林小霞更生氣的樣子:“想想你就知道了,壞事都暴露光天化日,你還想當着那麼多人幹壞事,你不要臉人家熊鎮長還要臉呢,她罵你大壞蛋,一腳就把你踢翻在地!”
齊昊通過林小霞臉上表情已經看出端倪了,不過仍裝出委屈表情說:“這個熊豔梅,我馬上找她去,咱們一起受苦受難,值得這樣貶損我嗎!”
齊昊拉開被子就要下牀,林小霞按住齊昊:“嗬,好大的火氣,自己幹壞事講不得你!”
“這不是火不火氣的問題,是爲榮譽,知道嗎,榮譽,是爲榮譽而戰的問題!”齊昊來了勁,下牀雙腳鑽進拖鞋,拉住林小霞,“走,找熊豔梅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