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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直接打車去了安國慶的單位。
安國慶聽了安娜的話,也有些意外。他想了想,立即給父親安知儒打了電話。安知儒聞言大急,趕緊向市委書記鄧寧臨彙報。
其實他完全可以處理,如果單純是他跟駱志遠之間私人關係。但目前,駱志遠可是鄧寧臨高度關注的人,也是市裡跟京城姜老之間的橋樑和紐帶,正在牽頭聯繫姜老訪問安北事宜,在這個節骨眼上,駱志遠出了事,他焉能不急。
鄧寧臨正在跟市委副書記夏翔談事兒,見安知儒匆忙進門,夏翔就笑笑,起身來:“鄧書記,你忙,我先回去,咱們過後再談吧。”
鄧寧臨嗯了一聲,“成,過後再談。”
“夏書記,您慢走。”安知儒笑着招呼,夏翔微笑點頭離去。
“知儒,有事?”鄧寧臨沉聲道。
安知儒替鄧寧臨把辦公室門關緊,然後回身低低道:“鄧書記,駱志遠出事了。”
鄧寧臨臉色一沉,“怎麼回事?”
鄧寧臨心裡有些發急。不要說駱志遠最近正在聯繫姜老,就算沒有這樁事,以駱志遠的隱藏身份,作爲鄧寧臨而言,他萬萬不能讓駱志遠在他管轄的範圍中出事,他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是這樣,鄧書記。有個俄國留學生跟駱志遠學醫,據說還是駱志遠母親的乾女兒。駱志遠幫着她在市裡開了一個門診,他自己也在那裡掛了個名,說是今天頭一次去坐診,就被安北區衛生局執法大隊的人抓了現行,說他無證行醫。”安知儒小聲彙報着。
鄧寧臨鬆了一口氣,聽說是這種事他反倒不着急了,呵呵一笑道:“我早就說了,這小子要搞一個職業資格證出來,要不然,他醫術雖高可總歸是無證行醫,不合法喲。算了,知儒,你出面去協調一下,別把事擴大了。同時,借這個機會給這小子在衛生局備備案,省得以後麻煩。”
安知儒苦笑:“鄧書記,還不止是這麼簡單。我聽說駱志遠給區衛生局的人提供了一些證件,說他是衛生部和中央保健局的顧問,人家不相信,以無證行醫和招搖撞騙的名義報警,把他帶走了。”
鄧寧臨皺了皺眉:“究竟怎麼回事?”
“鄧書記,我得到的消息是,駱志遠的確是保健局的顧問,這個沒有假,只不過……”安知儒試探着說。
鄧寧臨當即揮揮手:“你找找衛生局的人,讓他們馬上逐級覈實駱志遠的身份,既然屬實,那就一切好辦了。另外,跟公安局那邊也通通氣,別把事鬧大了,影響不好。”
鄧寧臨沒有絲毫懷疑。他了解駱志遠的真正背景,也知悉駱志遠的醫術高明,成爲保健局顧問沒什麼好懷疑的。
“你趕緊去!”鄧寧臨又囑咐了一句。
安知儒點點頭,恭謹應是,匆匆離開。
即便是進了安北區公安局刑偵大隊的辦公室,駱志遠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本來調查覈實一番,這事兒也就煙消雲散了。
只是世事難料,今天刑偵大隊大隊長黃大慶心情極度糟糕,這兩天他老婆正在跟他鬧離婚。中午喝了酒回來,聽說駱志遠的事兒,又見駱志遠老神在在鎮定從容的樣子,就更加不爽。他這一不爽,就鬧出風波來。
一個鎮長又如何?進了公安局也得老老實實趴着。何況,還頂着無證行醫和招搖撞騙的罪名。
黃大慶翻看着駱志遠的工作證,啪地一下扔了過來,斜着眼睛瞪着駱志遠:“鎮長啊,好牛!好好的鎮長不幹,跑到市裡來無證行醫,還冒充衛生部的顧問專家?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駱志遠不動聲色:“黃隊,這些事情還是先查清楚了再說吧,先別急着給我扣帽子。”
黃大慶冷笑:“衛生局舉報的,還能有假?我們局裡已經向民興縣通報了,你還是老實交代,爲什麼要冒充衛生部顧問並無證行醫?我可告訴你,你的問題很嚴重,別不拿當回事兒!”
見黃大慶態度不善,駱志遠也懶得理他,索性閉上眼睛不再吭聲。
黃大慶被涼了,勃然大怒,猛然一拍桌案大喝道:“囂張至極!來人,給我拷起來,把椅子撤了!”
旁邊的民警有點猶豫,駱志遠畢竟身份不一般,不是普通的市民,拷就拷了。拷了不要緊,可一旦拷錯了,局裡沒法收場啊。況且此刻這些民警都清楚了,駱志遠還曾經是康橋集團的老闆,是市委去年特招引進來的青年幹部,這種身份的人不能小覷啊。
至於衛生局那邊的舉報,誰知道是怎麼回事,搞不好是一場誤會。
黃大慶一瞪眼:“魏大年,你耳朵聾了?沒聽見老子的話?給我拷起來!”
魏大年苦笑一聲,取了明晃晃的手銬走過去,向駱志遠投過不好意思的一瞥。
駱志遠輕輕一笑,主動伸出手去:“黃隊,你不查清楚就對我使用刑具,這可是知法犯法的,你要想清楚。”
黃大慶呸了一聲,“進了局子,你竟然還給老子擺鎮長的官威?別說你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縣處級幹部老子都拷過好幾個,你算個鳥啊。”
“拷起來!”
民警魏大年正要行動,突然聽門外傳來一聲爆喝:“黃大慶,你要幹嘛?住手!”
話音剛落,安北區公安局刑偵大隊辦公室涌進來七八個人。
打頭的是區局的局長馬志,分管副局長宋江軍。兩人身後還有幾個男女,黃大慶認出有區衛生局的局長苗立信,這些人簇擁着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貌美如花衣着時尚的少婦。
黃大慶定了定神,陪着笑臉湊過去:“馬局,宋局,你們怎麼來了?”
馬志怒視了他一眼,徑自向駱志遠走過去,主動伸出手去笑着招呼:“駱鎮長,讓你受驚了,看這事兒鬧的,完全是一場誤會!”
駱志遠一眼就看到了老祝和林雪宜。既然這兩人來了,說明他江湖騙子的屎盆子已經被洗清了。
事實上,安知儒親自趕去了安北區衛生局,跟苗立信交涉。苗立信不敢怠慢,立即按照市委主要領導的指示,通過市局向省廳和衛生部電話覈實。經過覈實,果然不假。而老祝和林雪宜還在火車站候車,得到京城方面的通知就返回來作證。
駱志遠笑着跟馬志握手,“馬局長,您太客氣了,也沒啥,局裡的同志也是正常出警。只不過,這位同志的火氣大了點,你要是再晚來一步,我恐怕就要被拷起來了。”
駱志遠半開了一個玩笑,瞥了黃大慶一眼。黃大慶誠惶誠恐地在一旁站着,酒意早就消散一空了。
馬志尷尬地陪着笑臉:“駱鎮長,你放心,這事我會處理!”
馬志作爲正科級的區公安局局長,實權幹部,原本不會對駱志遠一個鎮長這般客氣。但此事的背後是安知儒和市委鄧書記,安知儒親自出面保的人,又豈是等閒?
“黃大慶,我看你是昏了頭了,酒後上崗知法犯法,你想要幹什麼?馬上向駱鎮長道歉!”分管副局長宋江軍怒斥一聲,揮揮手示意他趕緊道歉後滾蛋,別杵在這裡惹人礙眼。
黃大慶難堪地漲紅了臉,走過去低低道:“對不住了駱鎮長,今天是一場誤會,非常對不起!”
駱志遠面帶微笑卻是目光如刀,不過他焉能跟黃大慶一般見識,就點點頭一笑置之了。
黃大慶灰溜溜地狼狽而去。
區衛生局的局長苗立信也上前來笑着跟駱志遠握手,“駱鎮長,一場天大的誤會,執法大隊的問題,我們局裡過後會嚴肅查處,給你一個交代!”
駱志遠搖搖頭,“苗局長,我不需要什麼交代,查清楚就好。否則,無證行醫和江湖騙子的帽子,我可不敢戴。”
駱志遠跟苗立信和馬志等人打着哈哈,寒暄着,一場風波化爲無形。
出了公安局,趙寒已經帶車等候在門口。安北區公安局通報縣裡,縣裡領導震動,立即指示縣局跟安北區局溝通,詢問究竟。趙寒也得到了消息,就帶着車過來,他知道駱志遠不會有事,有事也是誤會。
老祝和林雪宜拒絕了市區衛生局領導送行的請求,坐着駱志遠的車再次往火車站趕,不過他們要改坐下一班車返京了。
車上,林雪宜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笑着:“小駱同志,看起來,保健局顧問的身份還有點用哦?今天如果沒有這個,你恐怕要麻煩了。”
老祝笑而不語。
駱志遠啼笑皆非:“林主任,其實也沒有啥,大不了我從此之後再也不行醫就是了——至於今天,完全是有人暗中搗鬼,不算什麼大事。”
林雪宜哂笑:“我看啊,你乾脆還是放棄你那個鎮長的官位,當醫生多好,你要是要級別,祝局長在這,給你解決一個副局級,讓你享受正教授待遇,完全沒有問題的嘛。是不是這樣,祝局長?”
老祝打了個哈哈:“呵呵,只要志遠同志點頭,這完全沒有問題。”
駱志遠苦笑搖頭,懶得再跟林雪宜鬥嘴。
開車的趙寒聽得心驚膽戰的,心說這兩位又是何方神聖啊,怎麼這娘們口氣這麼大,副局級的級別說給就給,下面的人一輩子都混不上一個縣處級,人家上下嘴脣一碰,副局級(副廳級)就來了?
不過,趙寒可不敢開口問什麼,只是老老實實開車,一直將車停在了火車站廣場上。
駱志遠下了車,一路送老祝和林雪宜進了候車大廳,略一盤桓,才告辭返回。
他上了車,趙寒恭謹地回頭問:“領導,送您回家吧?”
“不,去縣裡,出了這種事,我得去跟縣領導打聲招呼解釋一下。”駱志遠看了看錶,見已經是下午兩點多,突然一陣腹中飢餓,就笑笑又道:“折騰了好半天,中午還沒吃飯,老趙,你找個地方,我去吃點東西!”
《》是作者“格魚”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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