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芹讓時無爭的神情給逗笑了,大方地再嘗他額頭一個吻,“這下總可以了吧?”
時無爭得寸進尺,指着自己的嘴脣,“要是能給這裡也來上一下,那才叫完美呢。”
“想得美,”胡小芹白了時無爭一眼推他一把,“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去呀。”
真是奇了,時無爭一被胡小芹趕回到駕駛室,大雨驟然停止下來,胡小芹得意起來,“看見沒有,咱能管住天象,叫它不下,它就不敢下了。快些把車開起來吧,還得趕回去上班呢。”
時無爭知道她的上班不過是個藉口而已,一夜沒睡好,回到家裡還不要好好地睡上一覺。反正是領導只要一個電話打到辦公室,告訴他們今天要接待客人什麼的就成了。當然時無爭不敢絕對地保證胡小芹會這麼做,起碼自己肯定會這麼做的。時無爭再次想到那可惡的流言蜚語,試探地問道:“你估計那樣可惡的話,會影響到我們嗎?”
“你這人真是的,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胡小芹一願回答已回答過的問題,拍他肩膀一下,“開你的車。”
車開起來後,胡小芹突然來上一句:“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只要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被推薦的副市長非你莫屬。我還等着頂替你的位置呢。”
時無爭雖然吃了這個定心丸,但是仍然焦慮着,事實上他已得到消息,那些傳言是來自於仁義和吳大爲之口。這可是兩個實力人物喲。不過後來的事實證明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在常委會上這兩人不僅沒唱反調。反而是雙雙舉手支持了新任市委書記對時無爭副市長的推薦。因爲吳大爲已完成了於仁義給安排的任務,調查清楚了,胡小芹是胡書記的親妹妹。他們再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好公開與新書記作對的。
爲些胡小芹特意敲了時無爭一頓,“無爭我的話沒錯吧,叫你不用擔心,你就用不着擔心的。現在怎麼樣?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你就坐等好消息吧。對了,這次事上我是沒少替你出力的喲。拿什麼招待我呢?我看也不要太輔張,就一頓飯吧。”
時無爭自然是不在乎一頓飯的,別說一頓,就是一百頓他也不在乎。關係是他心裡沒有底,他總是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麼順利的,省裡那關恐怕是很難越過的。
他的擔心並非多餘。他清楚於仁義他們雖然在常委會上舉了手,並不能保證他們不在省裡去搞些小活動。時無爭自己很清楚,要是他們這麼做的話,很容易就能找到一個十個百個理由來。最起碼的年齡上就是一個最好的藉口。
時無爭畢竟太年齡,而且上得也太快。拿於仁義的話來說,簡直就是乘火箭。其實於仁義與時無爭並不過結。他之所以很賣力地反對時無爭就是不滿他的快速上升。當時無爭吃飯的時候把這種擔心講給胡小芹聽的時候,胡小芹很不以然地笑道:“你這完全是杞人憂天嘛,我說你動動腦子好不好?他倆在常委會上都是舉了手的。然後去省上反映你,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他們絕對不會傻到這個地步的。”
但是時無爭仍然擔心,他擔心的是他們自己不出面而是讓別人去說。不過這樣的話他是不好向胡小芹明說的。說了,胡小芹也不會相信。也許還會再次調教他。況且胡小芹有言在先,不許他再提這事。提了就要罰他。他只能繞開這個話題,與她對飲下去。
飯後,胡小芹說:“你招待我吃飯,我招待你唱歌,咱們誰也別欠誰的人情。算是兩契了。”
二人唱歌的時候又喝了不少酒,從歌廳出來時已是夜深人靜。胡小芹說:“走,送我回家去。”
時無爭開車把她送回家。時無爭本來不想送她進屋的。她卻把時無爭的車鑰匙給取下來拿在手裡,“我感覺喝多了點,昏昏沉沉的,怕是找不着回家的門了,麻煩你送一送吧。”
時無爭這纔跟着她往家裡走。走了幾步微風一吹,她的酒勁上來了,搖晃幾下,差點摔倒。時無爭只好趕上去將其扶着,“你沒事吧?”
“沒事還能站不穩。”她索性整個人伏在他的身上,“別廢話了,送我回家。”
他只能以半揹着的姿勢把她送回家裡。一到家,她就不讓他走了,“陪我睡覺。”她說:“我男人陪着我睡覺。你今天就陪着我睡覺。不然我就到街上去拉個男人回來陪着我睡。”
他知道她雖然說得是酒話,但是以她的個性,她是說得出來也做得出來的那一類。他沒辦法只好答應她。“好,我不走。我留下來陪着你睡覺。”他答應道。
她即刻就笑了起來:“這纔是乖孩子嘛。”拍拍他的臉蛋,“不能就這樣睡,酒喝多了,臭,好臭。洗澡,洗澡。揹着我進去洗澡。”
時無爭猶豫一下,只好揹着她進衛生間去。他把她放下來後,卻走不成了,她纏着他要洗鴛鴦浴。然後不由分說地把他推進大浴缸裡,“沒關係大浴缸,能洗鴛鴦浴。”
時無爭尚未來得及從浴缸裡爬起身來,她就倒了下來,“不準走,洗鴛鴦浴。”動手脫起他的衣服來。
然後他們就真的洗了一回鴛鴦浴。這鴛鴦浴一洗,睡在一起似乎也就順理成章。時無爭這一覺睡得格外香,本以爲已與胡小芹那樣了,兩人的關係應該很容易就確定下來的。他現在很想牢牢地抱住新書記的大腿。然而大出意外的是,胡小芹堅稱,兩人的關係僅此限於這個地步而已,絕對不能聲張開來。
時無爭嘴上答應,心裡卻是很不以爲然的。牀也上過了,該做的事情也做過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反倒是矜持起來,在他看來,胡小芹不過是扭捏作秀罷了。只要在自己的猛力進攻下,很快就會徹底地把她俘虜的。他堅信只要捨得下功夫,便是鐵杵也磨成針。
兩天後,時無爭逮到了機會,儘管此刻胡小芹的心思難以猜透,他還是把她擋在了回家的路上。她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你要幹什麼?想攔路搶*劫嗎?”說罷先行忍不住笑起來。
他一腳把油門踩到底,“別笑,我是認真的。關係我們倆的事,我躺在牀上輾轉反側考慮了很久,不能就這麼算了,沒結沒果,這算個什麼回事呀。”
胡小芹打斷他,“先不說這個,先說說你自己的事吧。”
“我自己的事?”時無爭心裡咯噔一下,“我自己有什麼事?”
“就是那個你進副市長的事。你是對的。據說是有人把這事給捅到省上去了。理由是你太年輕,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就是他們的理由。看似很荒唐。實質上卻具有很大的殺傷力。”她聳聳肩,“上面就這麼信了,有人還提出要追究責任呢?”
“追究責任?”這個是時無爭事先沒有想到的。不能上就不能上吧,他想不通咋就給追究責任聯繫在一起了呢?
“是的,追究責任。”胡小芹肯定地點點頭,“有的所謂的講究原則的領導就是這麼主張的。在他們看來,你這麼年輕就是副市級了,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貓膩存在?”
“他媽的!”時無爭忍不住罵起來,“這是哪跟哪呀?”
“別激動,他們就是這麼說的。”她拍拍他的肩膀,“好在我哥哥是剛到珙桐的,不然就說不清了。就因這個原因,省裡纔沒作過多的追究。你的副市長自然也就當不成了。”嘆息一口氣,“當不成也好,終歸沒被追究,比什麼都好。”
時無爭立即就想到於仁義和吳大爲來,但是他不想說出來,希望這話出自胡小芹的嘴裡,“哪是誰把這事給捅到省裡去的?”
“鬼才知道,這樣的事,你還指望有人會告訴你嗎?他們只會躲在暗自打黑槍。這樣的人最可惡。”
“你能估計出是哪些人乾的嗎?”
“我怎麼能知道?我要是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時無爭終於忍不住了,“你估計會不會是於仁義和吳大爲他們那一夥?我覺得應該就是他們。”
“算了,別去亂猜,這是我哥特意提醒我的。那樣會不利於團結的。現在不是去猜測誰對誰非的時候。我哥說了,爲了不把矛盾激化。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還讓我告訴你,叫你別往心上放,反正你還年輕,機會有的是,”
胡小芹停頓一下大叫起來:“你看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爲了避嫌,特意告訴我,叫我倆近段時間儘量少靠近一些。所以從現在起,你也暫時不要來找我。我哥那裡,你也儘量不要去,除非是工作上必須彙報的事。一句話,儘量避嫌。這個你應該懂得的。我哥畢竟纔來上任,他不想給自己樹太多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