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和牛得草等人一起離開後,專班的同事方醒悟過來,原來吳明一直在暗中繼續參與調查,是推動雲集市近期風雲突變的一份子。於是,一場議論又熱烈展開。
當一行人來到雲集酒樓時,這裡變得靜悄悄,店門口只有店子自己的麪包車停着,也無人出來迎接。大門口貼着一張告示:由於本店近期裝修,不能待客,請新老顧客見諒。
牛得草率衆人徑直來到總經理辦,門開着,於是走進去。只見戴飛舟坐在沙發上,頭垂着,雙手捧着頭,肘部又抵在大腿上,整個人彎的就像蝦米。他聞聲起身,衆人看清楚了,他頭髮蓬亂,雙眼通紅,臉色難看,顯見昨晚沒睡好。
吳明知道他一定心裡不平靜,自己的侄兒昨天被警方帶走,今天警方又要上門搜查酒店,任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是如此。
他同情地上前握住戴飛舟的手道:“戴老師,我們今天來只是按程序調查,叨擾你了。事情已經發生,請戴老師冷靜,保重身體。”
戴飛舟甩開吳明的雙手,退後一步,冷冷道:“不敢當,你是一起來調查的,我一定配合。”
他叫來酒店僅在的兩位服務員,端茶倒水,然後吩咐兩位服務員候着。
警官們開始搜查,吳明就又一次走到大堂,打量這座酒店精美的裝修。他回憶着自從這座酒店被戴飛舟接手改造後,曾經是多麼熱鬧和生意紅火,他曾經有點佩服加迷信地認爲戴飛舟布了很難破局的風水佈局,這座酒店會長期興旺下去。可是,誰想得到酒店的老總丁國豪私下幹着不恥的勾當,導致酒店停業了,也許還會對酒店經營造成進一步影響。
由此他想到了關於風水的至高無上的說法:好風水需要德者居之。在天地人時四要素方面,人是第一位的,是能動的,但是導致好或者壞的結果總是因果相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塞翁得馬焉知是福”。
正當他在大堂遐想時,牛得草請他進總經理室一下。原來,在丁國豪抽屜裡發現了十幾張符篆,警員們問戴飛舟是什麼符篆,他看後只是說了一聲“孽障呀!”就不言語了,只好請吳明去看看。
吳明一眼就看出這都是發財、怯鬼、驅邪之類的符篆。當他一張張說完是什麼符篆,卻對託着這些符篆的那張紙產生了興趣。這是一張a4的打印紙,雖然皺皺巴巴,但是上面卻打印有二首詩,雅的可以。
上面一首是:
春日三山盡綠窗櫺外一注暖陽落書上六個鴛鴦戲池塘四野春歌燕子唱下面一首是:
秋日都說秋日愁殺人我喜楓林紅滿嶺踏歌正宜南山處蕭瑟好風任我行見他愣愣出神,牛得草戲謔道:“吳老師,你不會又看出歡喜符來吧?”旁邊的警員吃吃的笑。
吳明也笑了,搖搖頭,“這回沒有歡喜符,倒是發現了藏字詩。”
戴飛舟一愣,走近吳明,伸手要那張紙看。
吳明看着牛得草,他點點頭,於是遞給戴飛舟。
他看了一會兒,也驚訝地道:“真是呀!什麼時候國豪這孩子這麼文雅了?”
牛得草趁熱打鐵,“這回戴總可以說一說了吧?”
戴飛舟尷尬地一笑,“好吧我說。這二首詩上面的這首藏着漢字數字,是左邊開頭的豎着的‘三一六四’;下面的一首藏着左邊第三列‘秋楓正好’四個字。”
“你覺得這是爲了什麼?”
“我平時很少具體參與酒店管理,來這裡次數一個月也就二、三次,真不知道國豪這孩子玩啥玄虛。”
牛得草見吳明皺着眉頭卻不言語,於是招呼他一起走到大堂,問他:“吳老師,我就知道你有想法,請儘管說。”
吳明張嘴欲言又止,他心裡在煎熬,要是自己的假設成立,會不會對自己的老師戴飛舟造成影響。
牛得草何等精明,直接說破:“我知道戴飛舟於你有師徒情分,可是我們在辦案呀!你既然答應了幫助我們,就要善始善終呀!”
吳明嘆息一聲道:“我懷疑屋子裡有暗藏的小房間或者保險櫃,這二首藏字詩是密碼提示。第一首詩就不贅述,是‘3164’。後面的‘秋楓正好’這句其實也是數字,秋,9畫;楓,8畫;正,5畫;好,6畫,隱藏着數字‘9856’,和上面的一組數字合起來是‘31649856’。”
牛得草一拍手,“精彩!”然後一拉吳明,急不可耐返回總經理室。
他和幾個警員低語,然後開始用心找起來。
不久,把書架挪開後,背後出現了一個暗門,門口是密碼電子鎖。
警員們歡呼起來,戴飛舟驚訝地張大嘴,吳明卻擔心起來。
牛得草親自這組數字輸入電子密碼鎖,只聽哐噹一聲,門開了。
推開門,裡面是約莫四、五平方米的一個暗室,放着一個保險櫃和一張長約莫二米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尊青銅敦,二個古樸的瓷碗,一尊顏色斑駁脫金漆的小佛像,兩塊烏龜造型古玉,儼然是幾個古董。
於是警員又聯繫鎖匠,巧的是,這回來的還是上回去王欣的別墅開保險櫃的那個老鎖匠。
他一邊開鎖,一邊絮絮叨叨:“世間沒有開不了的鎖,世間最牢靠的鎖是人心。”
吳明心中一動,點點頭。
保險櫃打開了,裡面五花八門,有40萬現金,有7張銀行卡,有30張購物卡,有5個金項鍊2個金鐲子,有偉哥2盒,有3張淫穢光碟,有色情雜誌一摞9本。最使人震驚的有兩件物件,一件居然是一本雲集市黨政羣團幹部名冊,一件是丁國豪和各色人等金錢往來記錄。
警員們七嘴八舌開始議論這些證據證物該如何裝運走。
戴飛舟看着這一切,老淚縱橫,吶吶自語:“這孩子毀了!這孩子毀了!”他的身軀亂抖,顯然身心受到了極大刺激。
牛得草趕緊叫警員扶着他去出去休息。
牛得草大喜過望,“有了這些,不愁丁國豪不招。”
吳明問:“前天進去的,他還沒招麼?”
“這個丁國豪又臭又硬,就是不招。”
“陳長貴咧?”
“他倒是竹筒倒豆子了。”
“那‘金老大’有線索了麼?”
“哎!看來還是個謎。陳長貴也是隻見過戴面具的‘金老大’。不過,陳長貴可以肯定一點,‘金老大’和雲集市有莫大的淵源,他很熟悉雲集市的風土人情,有較強的本土的社會關係力量,幾次他承諾幫助辦砸事情的‘金仙會’幾位當家動用關係,很快真的‘金仙會’幾位當家就脫困了。他口音有時有本土鄉音,有時說普通話。”
原來,陳長貴四年前賭博欠了一屁股債,自己在江城開的農家樂“桂花山莊”疏於打理眼看就要倒閉了,是一個神秘人救了他,出資收購了山莊,還借他6萬元現金還了賭債。此人約他單獨見面也是戴着面具,當時急的像鍋蓋上的螞蟻的陳長貴不管這多,趕緊收了人家的錢了事。
往後,這個面具人時不時出現一下,都是戴着面具單獨約見他。往後,神秘人把馬海,王魁,韓鐵柱,肖飛全部收服,提出遷移到雲集市發展。當時陳長貴不捨“桂花山莊”漸有起色的生意,是神秘人用客運賓館是雲集市交通局撐着的定點賓館生意不愁誘惑他,加上用以往的自己對陳長貴的支持威逼他,他終於答應了。
到了雲集市,他順順當當承包了客運賓館,自己也納悶一去交通局談就得到趙金華前任點頭同意。緊接着“金仙會”就成立了,神秘人就來得少了。陳長貴爲了穩住交通局生意,在趙金華上任後就佈置了楊春花這一“定向導彈”,一炸一個準。漸漸地,他的客運賓館也成了官商勾結,“金仙會”幾位當家出入,以及從事其他藏污納垢勾當的場所。
發現暗室,警員們就像打了雞血,興奮地四處認真搜查,結果搜了個遍再也沒發現。
警員們收隊時,吳明動了惻隱之心很想留下來和戴飛舟好好聊聊。還是牛得草看穿他的心事,一把拉着他上車。吳明的眼光無奈看着站在大門口的落寞的戴飛舟,他似乎體會到了,一拱手,轉身進屋去了。
果不其然,在雲集市公安局訊問室,這些證物照片一亮出來,丁國豪喊了一聲:“哎呀!我的錢呀!”立刻像皮球泄氣。之後就開始配合,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