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沒說話,而是隨着大姐進到屋裡,抓起一塊抹布,投水擰乾,在大姐的指導下,擦了起來。
“肖鎮長,我要去臥室,您得跟着。”大姐說着話,拽了一下荷‘花’,示意跟她去臥室打掃。
肖楠明白,收拾臥室需要主人在場,這是對家政人員的基本要求。因爲臥室容易放置貴重物品,真要是沒主人在場監督,丟啥少啥的,說不清道不明。
肖楠靠在臥室‘門’上,看着大姐‘交’代荷‘花’幾句,就上外面忙去了。
正好屋子裡就他兩人,方便問話。
“小‘花’怎麼樣了?”肖楠抱着胳膊,看着荷‘花’的背影,開口問道。
“她……她沒事了,一直在家休養。”荷‘花’擦着地板,眼睛盯着地板回答。
“爲什麼喝‘藥’?有什麼想不開的?”肖楠斜睨着眼睛問。
“小孩子家家的,因爲考試成績不好,一時犯傻,才幹的傻事。”荷‘花’倒是回答乾脆。
“問沒問她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肖楠又問。
“沒……沒什麼,是她不小心摔的。”荷‘花’停下活計,隨後又幹了起來。
通過幾句問話,肖楠知道荷‘花’沒說實話,有隱瞞成分。只是別人不告訴,必定有不告訴的理由,他也不好強行‘逼’問。嘆了口氣,走到外面的樓道里,手機響起,竟然是冷雪的聲音。
“哼!出院了也不說等我,害得我早早趕到醫院,卻看見一張空‘牀’,恨死你了。”都不用猜,冷雪現在一定是撅嘴說話。
肖楠呵呵一笑:“我有手有腳的,自己會走。‘弄’得那麼大陣勢,以爲我生活不能自理呢!”他刻意隱瞞了去雲琪別墅的事情。
“接你出院是人家的一份心意,也不知道領情。”冷雪停頓一下,問道:“你現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你。”
“當然在家。快一個月沒回家了,髒的不成樣子,我正在看家政公司的人擦屋子呢。”肖楠回答。
“那我去你家。這麼久了,還沒去過你家呢。”冷雪歡快的說。
“我家現在很是髒‘亂’,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等收拾乾淨了,我再邀請你好不?”肖楠跟冷雪好言商量。
“哼!一猜你就不會答應,小氣鬼!”冷雪使了個小‘性’子,隨後說:“今天中午請你吃飯。”
“中午啊?”肖楠看了看時間,上午十點半多一點,又看看這幾個‘女’人的進展情況,算計了一下,說:“好,你定地方,我十一點鐘準時到。”
“不是我請客,是我舅舅請你。”冷雪糾正道。
“王書記?”肖楠一愣,好好的,市委書記請自己吃飯,是什麼目的?不會是冷雪中間起了某種推力,要當着王明高的面‘逼’婚?肖楠一時猶豫,半晌沒吱聲。
“市委王書記請你吃飯,不會這個面子都不給?”
肖楠有時候‘挺’反感冷雪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以大欺小,以權壓人,他最是討厭。
“要是王書記請客,我明確告訴你,我沒時間。要是你舅舅請我,他是長輩,我是晚輩,長輩的邀約,晚輩拒絕是不禮貌的。”肖楠嚴肅道。
“你生氣了?”聽出肖楠的口氣裡夾雜不滿,冷雪趕緊陪着不是。“我不是拿我舅舅壓人,只是跟你開了個玩笑,別生氣了,都怪我不對,說錯了話,我向你賠禮。”
“嗯,這還差不多。”肖楠滿意恢復笑臉,不懷好意的說:“下不爲例。介於你的態度還算誠懇,我原諒你了。但是,你的賠禮……怎麼陪?白天還是晚上?”
“討厭!白天哪有時間陪你,就連陪你出院,你都不同意。”
“呵呵,那就晚上嘍,晚上折磨死你,把你灌滿。哈哈哈!”
打情罵俏間,肖楠跟冷雪約定了見面時間和地點之後,掛斷電話。
回到家裡,五個‘女’人收拾屋子,都是拿手絕活,很快收拾完畢,原來的髒屋子頓時煥然一新。
“肖鎮長,請您驗收。”領頭的大姐,攥着抹布叉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用驗收,擦得很乾淨。讓你們給我幹活,我都不好意思了。”肖楠說着話,從錢包裡拿出一沓錢,問道:“勞務費是多少?”
“這麼多就夠用。”大姐說着話,從衆多的百元大鈔裡‘抽’出一張來,晃動在眼前,笑呵呵道:“這一百塊錢是上繳公司的,至於我們的勞務費就免了,能爲肖鎮長服務,是俺們的榮幸,哪可以收錢呢。”
“是啊,對。”其他幾位也都是發自內心的同意,大姐的想法,估計她們事先可能商量好的。
“這可不行。”肖楠一板臉,“付出勞動就要有所得,也是社會的規矩。這樣,你們每人一百塊,可不許拒絕。”
在一陣拉扯中,肖楠還是把錢硬塞給這些純樸的農家大姐們。輪到荷‘花’時,荷‘花’揹着手,無論如何也不肯接錢。
“肖鎮長,錢我不能要,我剛來……”
肖楠抓過荷‘花’那支佈滿老繭的手,把錢塞到她手上,近乎命令的口‘吻’說:“收起它,或多或少也有點幫助。”他看到荷‘花’的眼裡,閃出晶瑩淚‘花’。
“本來想請大家吃頓中午飯,實在因爲中午還有事情,脫不開身。這頓飯請各位大姐記在賬上,我肖楠一定要請的。”
“不用哦。”又是嘰嘰喳喳的,肖楠才把五個‘女’人送出‘門’去。一看時間還來得及,他快速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件卡其‘色’休閒夾克配上一條黑‘色’西‘褲’,對這鏡子裡一照,嘿!小夥兒容光煥發,帥呆了。
肖楠跟冷雪碰頭的地方,他選擇在了離家有一街之隔的咖啡廳‘門’前,之所以這麼做,是怕冷雪知道他家的位置,以她的‘性’格,還不經常來‘騷’擾哇。
也就是一顆煙的功夫,就見一輛黑‘色’帕薩特停在他跟前,後車座的車窗降下,冷雪‘露’出腦袋,衝他微笑招手。隨後推開車‘門’身子往裡一挪,讓肖楠挨在她身邊坐下。
“今天是什麼‘日’子?”肖楠看見冷雪手裡捧着一大束百合‘花’,頓時驚疑起來。
“你猜猜?”冷雪挑着柳眉,閃着靈動的大眼睛,俏皮的笑問。
“百合‘花’寓意祝福和高貴,並且你還搭配了紅掌,象徵着大展宏圖和鴻運當頭,一定是你舅舅最喜愛的‘花’,是不是他今天過生‘日’啊!”
“肖楠你可真聰明,我好好崇拜你。”冷雪讚歎道。
“你舅舅過生‘日’,我總不能空手去。”肖楠想了想,記得曾經有個細節,第一次跟王明高吃飯,在王媽媽‘私’房菜館裡,王明高一直踩那條白‘色’中線,令他印象深刻。
“司機師傅,麻煩你去龍寶齋。”肖楠對着前面開車的司機說。
“去那裡幹什麼?”冷雪疑‘惑’問。
“嘿嘿。”肖楠故意賣了個關子,只說倆字:“保密。”
帕薩特停在龍寶齋所在街的街口,肖楠讓冷雪在車裡等他一會,說爲了把這個秘密保持到底,需要給他空間。
龍寶齋不止賣古玩字畫,裡面還有佛家專用品。肖楠進到屋裡,看樣子生意冷清,連個顧客都沒有。
招呼他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一問知道正是本店老闆。
“先生有什麼需要?”老闆指着滿屋子的古玩字畫,滔滔不絕的逐個介紹,什麼某某大師的真跡,某某大師的絕世佳作等等。
肖楠邊聽邊揹着手走到裡間的佛店。
“先生是來求財還是問卦。不瞞你說,老朽多少還有些通靈之術,爲先生解疑答‘惑’、占卜運途還可以略說一二的。”
肖楠“撲哧!”一笑,說:“老先生還是多才多藝,學業‘精’通啊。”
“唉!其實佛家事物纔是我的本行,至於外面那些古玩字畫,只是信手玩玩,餬口而已。”
“我隨便看看。”肖楠擺脫老闆,自己一人在佛店裡溜達踅‘摸’。
老闆見客人不喜歡打攪,又看到有人進來,說了一句:“那您請自便。”跑到外間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肖楠也是躊躇,玲琅滿目的佛家用品,他還真不知道該給王明高選什麼纔好。
“滾!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些個破玩意以後別拿我這裡來糊‘弄’錢。”聽這聲音,是老闆正對着一個穿着單薄,鬍子拉碴,蓬頭垢面的男人大聲呵斥。
“老闆,你再看看,這東西我可是開過光了,絕對的靈驗,要不是缺錢,真不捨得出手。”男人手裡攥着個物件,跟老闆央求。
“就你這些破東西,垃圾都不如,還上我這裡來糊‘弄’錢。滾,否則我馬上打電話報jǐng。”老闆說話間,拿起電話就要撥通。
“好好。您也別報jǐng了,有眼不識金鑲‘玉’,我再去別的家。”男人說着話,把東西往兜裡一揣,匆匆走出龍寶齋。
“這人是誰?”肖楠問老闆。
“就是個騙子,說他手裡的東西如何的好,我好歹也算半個行家,一看他手裡的都是不值錢玩意。哼!想在我這裡騙錢,還得學幾年。”老闆使勁往地上啐了一口,看樣子氣還沒消。
肖楠覺得聽那人聲音耳熟,跟老闆敷衍幾句,說沒有看中東西,也匆匆追了出去。
那人腳步匆匆,正在尋找別家的店鋪,肖楠馬上迎上去,叫道:“請等一等!”
那人一回頭,看見是肖楠,竟然加快腳步,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