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以後,朱一銘就跟在黃振到了一家離市人醫不遠的賓館,他躺在牀上剛睡了一會,手機便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見是肖銘華的號碼,立即摁下了接聽鍵。肖銘華在電話裡面告訴他,恆陽市市長趙光明一大早就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說想今晚請他吃個飯,問他是不是過去。
朱一銘來恆陽並不想搞的太過張揚,要不是趙光明的女人太過目中無人,他甚至都不準備暴露自己的身份。他這次過來主要是爲了表一份孝心,並不想和地方政府的人有什麼瓜葛尤其是趙光明的飯,他更是不可能去吃。
經過昨天的風波,對方也不見得真想請他吃什麼飯,只不過想通過這個做法表達一個歉意,有讓其高擡貴手的意思。朱一銘本來也沒有想和對方計較,現在對方既然有這樣一個姿態,那也就罷了。
他想了想以後,對着手機說道:“銘華呀,你告訴趙市長,我這次回來是辦點私事的,就沒必要驚動他們這些地方上的父母官了,另外你替我向他表示一個感謝,就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肖銘華也猜得出來趙光明請朱一銘吃飯的用意,既然對方已經鬆口了,那這頓飯吃不吃,也就無所謂了。他想了想,在電話那頭說道:“行,一銘,你的意思我懂了,他再打電話來的話,我就這樣回覆他。”
肖銘華這話說得很有玄機,現在要求修好是趙光明,既然如此的話,他當然沒有打電話過去的必要了,只等着對方再打電話過來問的時候,他纔會把朱一銘剛纔說的那話告訴對方。
朱一銘聽後,不置可否。肖銘華在泰方能夠把公安局經營得如鐵桶一般,他相信對方辦這點小事,一定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掛斷電話以後,之前的那陣睡意卻怎麼也找不着了。人有時候就是這麼怪異,明明瞌睡的不行,但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當然這種情況,一般在晚上纔會出現,也就是所謂的失眠了。讓朱一銘覺得鬱悶的是,大白天在一夜未睡的情況下,他的身上居然出現這樣悲催的事情,實在讓人無語。
一直到傍晚,朱一銘都沒有再到醫院裡面去。這倒不是因爲他懶惰,而是這會醫院裡的人特別多,尤其是歐陽曉蕾家的三姑六婆,他這身份不尷不尬的,去了的話,不光歐陽曉蕾臉上不好看,就連夏紅梅也跟着遭殃,所以他乾脆等到晚上再過去。到時候歐陽華就能轉入普通病房了,應該還有的忙。
中午的時候,肖銘華來陪朱一銘一起吃了午飯,然後三人一起去泡了一個澡。再回到賓館的時候,朱一銘累得不行,直接呼呼大睡起來,他這一覺一直睡到傍晚才醒來。給歐陽曉蕾打了一個電話以後,對方讓他八點左右再過來,他輕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朱一銘和黃振聊了一會以後,看見天色不早了,兩人就準備下去吃飯。
出了賓館的門,讓前走了一段以後,黃振突然對朱一銘說道:“老闆,好像有點不對勁,我們身後有兩個混混一行字跟着,不知是什麼來路。”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裝作很是隨意地往後看了一眼,果然如黃振說的那樣,有兩個油裡油氣的年青人正在不遠處往他們這邊張望。見他們停住腳步了,他們也往路邊的小攤子上面靠去,只不過兩隻眼睛卻始終盯在他們身上。
看見這頭貨的動作,朱一銘就能看出來,者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街上的小混混。雖說對方的身份一猜就中,但朱一銘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他昨天才到恆陽,並且並沒有和誰發生矛盾,按說不該惹到這些人呀!
朱一銘也想到了會不會是趙光明找的人,但隨即他就將這個想法否定掉了。撇開對方早晨打電話給肖銘華要請他吃飯不說,作爲恆陽的一市之長,他也絕不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要說這事和趙光明沒有關係的話,朱一銘還真想不出來,他得罪了什麼人。他收回了目光,對黃振說道:“先不管他們,我們多留點意,然後你和肖局聯繫一下,讓他和恆陽公安局打了招呼,如果出現什麼情況的話,請他們立即過來。”
雖說這事並不是沒大不了的,但朱一銘還是沒有敢有任何怠慢,陰溝裡翻船的事情多了去了,朱一銘可不想成爲其中之一。
黃振聽到老闆的話以後,立即拿出手機來給肖銘華撥打了過去。對方聽後,很是擔心,在電話裡面說,他和刑大那邊聯繫一下,然後立即就過來。
朱一銘聽到黃振的轉述以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知道恆陽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長是肖銘華的人,他打一個招呼的話,那就絕對不會有問題了。
黃振掛斷電話以後,和朱一銘依舊慢慢地往前走着。他心裡很清楚,就算對方想要搞什麼事情的話,也絕對不會現在就出手。後面的這兩個傢伙是來探路的,等搞清楚他們的落腳點的話,他們纔會有所行動。既然如此的話,黃振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先填飽肚子再說,這樣收拾那些渣滓的時候,纔會更有力氣。
黃振不在乎,朱一銘則更不在乎,他雖然搞不清楚對方的來頭,但想到在恆陽敢真向他出手的人應該不會很多。如果這幫小兔崽子真敢搞事的話,那他倒不建議把這事搞搞大,到時候看誰吃不了兜着走。
朱一銘現在是泰方市市委副書記、市長,正廳級領導幹部,在地方上來說,級別已經很不低了。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有人敢向他伸手,這事要是搞大了的話,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由於感到有人對他們不利,黃振儘管不把這些下三濫的貨色放在心上,但以防萬一,他還是想讓老闆就近找一家小飯館對付一下就行了。現在他們只有兩個人,就算加上肖銘華也不過是三個人,沒必要搞那麼大的排場。
朱一銘聽到對方的話以後,開口說道:“前面有一家紅梅酒店,我們就去那吃,那兒的老闆和我以及肖局長都是老相識了,我可是好多年沒有回恆陽了,沒有理由不過去看看的。”
黃振聽對方這麼說了,他當然不好再多說什麼,悄悄往後落了半步,這樣就算後面那幾個王八蛋想惹事的話,也不會傷到老闆。
往前又走了一段以後,朱一銘老遠就看見紅梅酒店的霓虹閃爍了,看來這麼多年下來,韓冬梅的生意做得不錯,規模擴大了許多不說,門前更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多年前的那個小飯館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韓冬梅見到朱一銘的時候,雖有幾分吃驚,但也沒有表現得太誇張。上午的時候,她就去醫院看過歐陽華了,已經知道朱一銘到恆陽了。既然如此的話,那對方過來也就不是什麼太意外的事情了。
當年,歐陽曉蕾離開恆陽以後,李倩和韓冬梅都幫了朱一銘不小的忙,現在他既然回到恆陽了,過來露個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朱一銘和黃振剛進門,肖銘華便也過來了。韓冬梅便將三人安排到了樓上的包間,親自去廚房幫他們張羅酒菜。
由於晚上還有事請,再加上門外還有幾個不開眼的傢伙虎視眈眈的,三人都沒有多喝,只喝了一瓶酒,然後便邊邊聊。韓冬梅安排好了以後,也進包間來陪他們,三人聊得很是投機。黃振的注意力則放在樓下,不時下去打探一下對方的行蹤,以便做出有針對性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