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過了十多分鐘,仲小花就出現在了包間裡面。她剛準備哭訴她的經歷,趙謝強衝着她搖了搖手,大聲說道:“別哭喪,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一遍。”
仲小花看着趙謝強一臉的凝重,哪兒還敢再賣半點乖,於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趙謝強聽後問道:“你是說朱恆進來以後,問了一句,哪位是韓女士,也就是說他根本不認識韓韻?”
“韓韻?”仲小花反問趙謝強。那事發生以後,她好像聽到過對方的人稱呼過那女人的名字,但是具體叫什麼,她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了。
“哦,對,就是和你打賭的那個女人。”趙謝強點頭說道。
仲小花聽後,肯定地點了點頭。朱恆進來之前,那些特警的動作太猛了,那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指着她的頭,所以這段的情況,她記得很清楚。
“來了,果真是他們來了,他媽的,真是陰魂不散!”趙謝強端起酒杯,把裡面的酒一口喝盡,然後啪的一聲,把那隻精緻的高腳杯砸碎在了地板上。
他擡起頭來,瞪着眼前的男男女女,厲聲說道:“一個個都給我聽清楚了,這段時間都給我安穩一點,燒出來惹事,遇到像那兩個人的,不想死的話,都給老子離遠點,出了事了,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們!”
衆人聽了趙謝強的話,面面相覷,一個個臉上都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在他們的印象當中,強哥可沒有怕過任何人,難道這次……
第二天一早,鄭璐瑤就接到了韓韻的電話,說他們夫妻倆這就準備離開應天了,到淮江省下面的幾個市裡面走走,一邊旅遊,一邊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適合投資的。鄭璐瑤聽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們迴應天的時候,再和她聯繫。韓韻說到時候一定和她聯繫。
鄭璐瑤接電話的時候,朱一銘已經醒來,聽她接完電話以後,連忙問道:“他們怎麼這麼急着走呢,沒什麼事情吧?”
“應該沒有,估計是昨晚鬧出了一點動靜,他們怕兩位老爺子知道,所以提前溜之大吉了。”鄭璐瑤認真說道,“我昨晚吃飯之前問了韓韻姐兩句,他們是真的準備回來了,現在南閩省那邊的生意很不好做,只不過暫時還沒敢和兩位老爺子說,正讓兩人的老媽幫他們探口風呢。要是這時候再搞出什麼事情來,估計再有五年,他們都別想回淮江了。”
聽了鄭璐瑤的話後,朱一銘有點明白其中的道道了,看來官家子弟也不容易,哪兒像他,父母巴不得他天天待在身邊呢,呵呵!想到這以後,朱一銘不禁產生了一絲得意之感。轉念一想,這不過就是一個自我安慰罷了,人家獲得什麼樣的發展空間,而普通老百姓家的子女又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作爲親身經歷着,他再清楚不過。
就拿他自己來說,要不是機緣巧合,先是做了李志浩的秘書,後來又和鄭璐瑤戀愛、結婚,怕是現在還在恆陽市委辦裡面混着呢,恐怕頂天也就是一個副科長罷了。說是副科長,其實只是一個副股級。這樣的級別,在恆陽組織部都沒有備案的,說白了,這個級別是單位裡面自己搞的,國家根本是不認可的。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真有點不淡定了,但是這就是社會現實,你又能如何呢,大家常說的,既然不能改變,那就努力適應吧!
正當他在胡思亂想之際,鄭璐瑤已經大聲催促了,我說老公,你倒是快點呀,我本來準備陪韓韻姐逛街,不準備去上班的,現在她既然都要走了,那我也得去上班了。你可是說過要接送我上下班的。
朱一銘聽後,連忙把剛纔的想法放在了一邊,從牀上一躍而起,邊往衛生間邊說:“老婆,你放心,三分鐘之後準時出發!”
朱一銘經過昨天的嘗試,基本適應了應天城裡那如水的車流,終於趕在鄭璐瑤上班前,把她送到了省電視臺。
看着鄭璐瑤進去以後,朱一銘掏出了電話,準備和沈衛華聯繫一下,一方面他到了應天,理應告訴對方一聲,兩人現在嚴格地說,可是合夥人的關係;另一方面,朱一銘也想讓他幫着處理一下《淮江晚報》上面的那件事情。他是這樣想的,讓報社的主編或者是刊發那張照片的編輯幫着寫一個證明,以證明照片中的兩個女孩,一個是他的妻子,另一個是他的妹妹。
這樣做看上去有點畫蛇添足之舉,但是朱一銘卻不這樣認爲,這算是有備無患。如果不出事便罷,萬一有哪天有人把這個當作攻擊他的一個武器,到時候,他只要拿出這份證明,就可以把對方的攻勢化解於無形。
電話接通以後,沈衛華聽說朱一銘來應天黨校學習了,很是開心。他這段時間沒證明去恆陽,所以兩人之間的聯繫也就少了,後來朱一銘搞的那些事情,他都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與安排。
當聽朱一銘說想和他見個面的時候,沈衛華連忙打招呼,原來綠盛集團準備把業務拓展到西部去,他老子讓他全權負責。這段時間,他正在贛西省呢,要待段日子才能回去呢。
朱一銘聽後,說道:“我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到了應天了,想要拜訪一下你這個地主,那就等你回來吧,我反正還要在這待將近半年左右呢。”
沈衛華聽後,連忙說,他一回來,就和朱一銘聯繫,然後連說了幾聲抱歉。朱一銘連忙說,沒事,沒事,隨即掛斷了電話。既然沈衛華暫時不在應天,那報紙上的事只能先放一放了,等他回來再說了,反正也不是什麼着急的事情。他這樣做的目的只是預防,免得有朝一日處於被動。
朱一銘剛準備開車回家,突然一個應天的電話號碼打了進來,接起來一聽,竟然是應天市公安局長朱恆的電話。他說,經過他們局黨組的開會討論,趙小海自身素質低下,不適合繼續留在公安隊伍,所以昨天已經對他做出開除公職的處理。白雲區公安分局長劉向東由於私自出警,並且試圖非法扣留領導親屬,局黨組會議決定免去其公安分局局長職務,調回市局,反省錯誤。
朱一銘聽後狂汗不已,他這時才知道昨晚罵人的那個小警察叫趙小海,當然現在他已經不是警察了。至於說劉向東,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估計再無出頭之日了。朱一銘知道朱恆這是做給吳天誠看的,所以他也不便表態,只是說了一聲知道了,我代表我哥向朱局長表示感謝。
朱恆顯然也是一個老江湖,關於這事,他再也沒有提一個字,話鋒一轉,他笑着對朱一銘說,老弟呀,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聚一聚。
朱一銘明白他的意思,連忙說,我哥去淮江下面的市裡面了,暫時不在應天。誰知朱恆卻說,老弟,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只是想和老弟聚一聚,你我都姓朱,八百年可是一家人。朱恆的心裡很清楚,只要和朱一銘搞好關係,那聯繫上吳天誠只不過時間問題而已。通過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很清楚朱一銘和韓書記女婿的關係非同一般,只要聯繫上他,下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朱一銘其實也有和對方結識之意,於是說等過兩天他來請客。
朱恆聽後,也不多說,只說到時候再電話聯繫。誰請客並不重要,關鍵要把這根線搭上去,這纔是他最爲關心的事情。兩人互道了再見以後,就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的十來天裡面,朱一銘都過着宅男式的生活,雖說比較清閒,但說實話也比較無聊,於是電腦和網絡成了他最好的朋友。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奮鬥,他在遊戲網站打牌的積分直接飆升。
鄭璐瑤這段時間也比較開心,那老女人好像出去開會去了,連着兩個會,這一走貌似就是十多天,沒有人和她較勁了,上班的勁頭和之前都不一樣了。
那天晚上回家以後,鄭璐瑤告訴朱一銘,那天那個老女人之所以找她的碴子,好像聽說她老公的升職的事情出了問題。之前說是一切都已經說定了,只等老處長退休了,現在老處長是退休了,但是他卻沒有順利提拔上去,現在好像是仍是副處長,暫時主持工作。
朱一銘聽後也覺得這事很怪,後來一想,估計是他們找的關係不夠硬,所以沒有能夠一步到位,暫時先用這個辦法變通一下。這個處長八九不離十,應該還是他的,但是其中也存在變數,官場上只要還沒有形成紅頭文件,用一句廣告語來說,一切都有可能。
鄭璐瑤卻不這麼認爲,用她的話說,那個老女人的丈夫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人家根本就不想讓他上去,所以搞了這麼一個主持工作來忽悠他,以後這個處長一定沒有他什麼事了。
朱一銘聽後笑了笑,沒有和她爭辯,他這是典型的恨屋及烏,這時候與她唱反調,無疑是很不理智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