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一陣不爽,心想,你根本就不清楚怎麼回事,跟在亂摻和什麼呀,但是由於要請對方幫忙,所以他也不會把話說重了,只好笑着回答道:“張社長,不好意思,等我和他把這官司打完,我再來陪你,放心,我今天一定陪你喝得盡興。”
“可是他……”張雲旗的話剛出口,就被謝正裕打斷了,他正色說道:“張社長,您請坐,這是我和她二哥的事情。”他邊說邊輕點了一下朱婷,然後接着說道:“張社長,乘我這兩杯酒還沒喝,頭腦還算清醒,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不知是否可以?”
謝正裕此時自然知道這個張雲旗是淮江晚報的社長了,他確實在家裡見過對方兩次。他雖然並不清楚,朱婷的二哥找這個張社長有什麼事情,但是有一個可以肯定,一定是有是事情,他有心想要幫一把,因爲他感覺到張雲旗一定會給他這個面子的。
聽了謝正裕的話後,張雲旗臉上樂開了花,連忙說道:“正裕賢侄,你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你放心,我一定……”
謝正裕不想再聽對方表忠心了,直接開口說道:“她二哥的事情,我想請你幫個忙,最好能在今晚就搞定,你看?”
他這話出口以後,張雲旗可是吃了一驚,他心想,人家在讓你難堪,你還反過來幫着他說話,這腦子是不是進了水了?謝正裕提出的問題,他一下子還真沒辦法解決。
本來沈衛華和他說了朱一銘的事情以後,他覺得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願意幫這個忙,但是也不能太輕而易舉了,所以準備等今晚吃過飯以後,明天再給對方辦。把簡單的事情做複雜了,這也是華夏官場的一大特色,要不然彷彿就無法得到別人的重視似的。
現在謝正裕猛地提出了今晚就把這事解決的要求,還真有點讓張雲旗爲難。證明好辦,找張紙刷刷兩筆就可以完成,關鍵是那公章此刻正躺在他辦公桌的抽屜裡面睡大覺呢。如果沒有公章的話,那這證明材料可就沒有什麼力道了。
都說事在人爲,只要鐵了心的想把事情辦好,就沒什麼能夠阻攔的了的。張雲旗想了一下以後,衝着身邊的人耳語了兩句,然後那人站起身來就往包間外面走去。
張雲旗也迅速站起身來,對謝正裕說道:“正裕賢侄,你放心,一銘市長的那事,我保證在這頓飯吃完之前就搞定,只是你這酒……”
“好,那就謝謝張社長了,你請坐。”謝正裕邊說邊衝着張雲旗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張雲旗只好無奈地坐了下來,人家已經明確表示酒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了,他再跟着摻和可就有點自討沒趣了。他最爲擔心的是,謝正裕會因此遷怒於他,那就不至於了。他這麼做的目的主要是想拍謝正裕的馬屁,要是拍到馬蹄子上去可就不好了。
朱一銘看了謝正裕的表現以後,心裡還是很滿意的,當然並不是因爲對方幫他擺平了那事。說白了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不過爲防意外而已,再說沈衛華幫他把人也約來了,酒也喝了,飯也吃了,對方也不可能不給他辦事。那樣的話,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圈子裡面混?
說實話,之前他對謝正裕並不瞭解,之所以不同意小妹和他的事情,主要是因爲趙謝強的原因。現在看來,之前似乎有點武斷了,當然現在也不代表就同意了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只不過至少不像之前那樣堅決反對了。
兩人很快把各自身前的兩杯酒喝掉了,朱一銘的情況還好,夾了幾筷子菜,強行壓了一壓,基本就沒事了。謝正裕把酒喝掉以後,果然如他之前說的那樣,幾乎是不行了。過了大概十來分鐘,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於是站起身來想往衛生間走去。誰知屁股剛離開椅子,腳下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下來,坐在他身邊的司機,連忙起身伸手扶住了他。
他是謝國棟的司機,剛纔陪着謝正裕、朱婷去處理老闆女兒的事情,後來就一直跟着上來了。他剛纔在車裡聽到謝正裕和朱婷的對話以後,知道對方的哥哥似乎對老闆家的公子不太滿意,這讓他不禁有大跌眼鏡之感。他可是很清楚老闆在省委宣傳部裡的分量的,居然有人會對此不買賬,他還真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
剛纔見謝正裕與對方喝酒,連張雲旗都沒能勸住,他就老實地選擇了閉口,再說他一個司機,也不能喝酒。現在見到謝公子腳步都不穩了,連忙站起來,扶着對方去了衛生間。
一會以後,那位司機推開了門,他走到朱一銘跟前低聲說道:“朱市長,你好,我們老闆的公子有點過量了,我先把他送回去了,他那個狀態實在不能過來和諸位打招呼了,還請大家見諒。改天,他自會親自給各位賠不是。”他這話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之所以站在朱一銘的跟前,是因爲他很清楚謝正裕真正在意的是這位的意見。
朱婷聽了司機的話後,很是擔心,有心想要跑過去看一看,但是這麼多人她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又怕二哥見後,會衝着她發火,於是向嫂子投去了求援的目光。
鄭璐瑤進後,往丈夫的方向掃了一眼,見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於是對朱婷說道:“小妹,你去看看吧,要是嚴重的話,就去醫院打個吊針。”
朱婷聽後,連忙站起身來,衝着衆人賠了一個不是,然後隨即轉身往外走去。朱一銘此時也好多說什麼了,其實說實話,他也有點擔心,萬一把對方喝出一個好歹來,他可是有推脫不了的責任。
等司機和朱婷出去以後,裡面的人繼續喝酒,但是再也找不到剛纔的興致了,再加上之前也確實喝了不少了,所以主要是在閒聊。
又等了大約十來分鐘,剛纔坐在張雲旗身邊的那人推門進來了,順手把一枚圓形的印章放在了桌子上面。
張雲旗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根據朱一銘的要求寫了一個證明材料,讓所有報社的人都在上面簽了名,並且還加蓋上了公章。
朱一銘接過這個證明以後,小心地摺疊以後放進了手包裡。最後,沈衛華又讓服務員安排了一點主食,吃完以後,就各自打散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張雲旗把朱一銘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朱市長,謝部長那邊,你要是有機會能說得上話的話,幫着兄弟美言兩句。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就算是我求你了。”
朱一銘聽後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過來,對方是從他剛纔默許妹妹去照顧謝正裕的事情上,看出了端倪。這些傢伙沒有一個不是厲害角色,本來是他請對方辦事,現在搞得反過來了。不管怎麼說,這個請求,他是無法拒絕的,他想了一下以後,說道:“張社長,你放心,只要我能說得上話,就一定不會忘了你說的事情。”他這話的潛臺詞是我如果說不上話,你可就不能怪我了,這應該是朱一銘所能給出最好的回答了。
張雲旗其實也沒有真的指望朱一銘能幫他什麼忙,只不過有這個機會不用白不用,既然對方能這麼說,他也沒什麼不滿意的。兩人手拉着手,往張雲旗他們來時乘坐的那輛商務車的位置走去。
朱一銘等他上車以後,車慢慢起步了,才轉身和沈衛華一起往他的奧迪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