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那隻小天鵝真是意外之喜,小醅有了這個皇宮本土導遊,對上陽宮大致有了基本的瞭解,再不用憑着感覺四處找尋了。
它順路先來到麗妃的仙妤殿。
仙妤殿裡死氣沉沉,宮女太監們一個個戰戰兢兢地做事,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星半點兒的響動,驚動了做小月子的麗妃娘娘。
麗妃雖然已經清醒,但是眼神呆滯,顯然還沒有從喪子之痛中恢復過來!
只有錦繡——這個麗妃跟前第一看重的人,正端着生化湯,對着麗妃苦口婆心的勸道,“娘娘,您要振作啊!只有您恢復了,才能爲小皇子討回公道啊!”
麗妃無焦距的眼神漸漸恢復神采,“錦繡,你是說……”
“娘娘,您想想,您身子一向健康,就今天中午,太醫還說小皇子一切都好,怎麼可能到了晚上就出事了,奴婢看,不是宮宴上有人做了手腳,就是皇后給您送的糉子裡有問題。”
小醅聽得暗暗咬牙,這個錦繡果然居心不良,這個時候還不忘了挑撥麗妃!
“可是皇后一向關照本宮,而且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她怎麼敢明目張膽的下手?畢竟糉子還是以她的名義送過來的。”麗妃漸漸振作精神,伸手接過湯碗,一邊喝着一邊若有所思。
“這就是皇后娘娘的高明之處!您瞧,連您自個兒都這麼想,更不會有人懷疑她甘露殿了!”錦繡眼神閃爍,“您不知道,今天在蓬萊殿,奴婢冒死說出糉子是皇后送過來的,那個時候皇后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奴婢!”
說着,錦繡恭恭敬敬地對着麗妃磕了個頭,“娘娘,奴婢是個死心眼的人!伺候了娘娘就一心爲了娘娘着想,現在當面得罪了皇后。她身爲後宮之主,要對付奴婢易如反掌。若是以後奴婢……奴婢不能伺候娘娘了,請娘娘好好保重,一定要儘快養好身體,皇上對娘娘的憐惜之情還在,再懷上皇子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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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妃明顯被錦繡說得動搖了。放下碗,伸手拉起錦繡,“你的忠心,本宮明白。你放心,只要本宮在一天,就不會讓人動你!——哼!皇后。既然敢害本宮的皇兒,本宮就不會讓她繼續這麼隨心所欲。”
錦繡感激涕零地連連叩頭,“多謝娘娘對奴婢的維護之心,奴婢就是爲娘娘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因爲距離較遠。小醅感受不到錦繡心裡真實所想,但是連它都聽出來錦繡話語裡的挑撥之意,沒想到麗妃居然深信不疑,還真的把皇后恨上了,她這麼相信那個居心叵測的錦繡。什麼時候被她賣了,估計還幫着數錢!
“愚蠢的女人!”小醅心裡剛下了定論。就聽見一個小宮女進去通報,“啓稟娘娘,皇后娘娘派人招錦繡姐姐去甘露殿回話。”
錦繡聞言身子一縮,囁嚅着:“麗妃娘娘……”
果然,麗妃聞言大怒,尖利的嗓子口不擇言地大罵,“把人給本宮趕出去,本宮還沒死,就想動本宮的人!尉遲琪涵想殺人滅口,休想!本宮跟她沒完……”
後面難聽的話突然沒了聲音,估計被“貼心”的錦繡勸阻了。
顯然甘露殿傳話的人全聽了個正着,小醅就聽見一個公鴨嗓子的公公,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退出了仙妤殿。
小醅心思一動,三步兩步地跟着甘露殿的小太監來到皇后的宮殿。
尉遲皇后聽了內侍的回報,沉默了半響,冷冷地說:“那個錦繡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居然這麼快就把半死不活的麗妃給說動了,居然現在就敢跟本宮直接槓上了!看來此人不好對付啊!”
小醅一聽皇后開口,語調里居然不溫不火,對這個皇后不由得高看了幾分,這個尉遲皇后好深的城府,這樣都沒有動怒,相較於沉不住氣的麗妃,兩人果然不是一個段數的對手。
吉祥恨恨的罵道:“麗妃簡直愚不可及,這麼維護那個錦繡,我看她怎麼死!皇后娘娘,直接下中宮懿旨過去,我就不信叫不來一個小小的宮女。”
“本宮現在被皇上勒令禁足,大費周章的爲難麗妃身邊的宮女,未免顯得本宮太過小氣了!”皇后聲音沉穩。
頓了一下,皇后接着說:“現在就讓麗妃好好囂張幾日,她鬧得越兇,皇上的心就離她越遠,仗着自己年輕貌美,以爲皇上就會爲了她廢了本宮?就算她有着孩子,都沒這個可能,現在她沒了最大的依仗居然還想跟本宮叫板,果然是嫌活的太長!”
吉祥連連點着頭,“娘娘英明!聖上現在故意冷落娘娘您,正好讓那些逢高踩低的小人露出真面目!”
皇后慵懶地“嗯”了一聲,“聖上跟本宮相依相伴這些年,我們共同經歷的風風雨雨,別說小小的麗妃動搖不了,就是皇貴妃都別想動搖本宮的地位!”
說着說着,皇后聲音減弱,“可惜了麗妃的孩子,本以爲這一次能多一個依仗了,不想還是沒能保住,但願聖上那邊的調查能多一些線索,這座皇宮,就像被下了詛咒一樣,一個個孩子都出不了三月,本宮也曾經差點就做了母親啊……”
吉祥低聲安慰道:“娘娘,您別想太多了,聖上自然會派人查清楚的。”
小醅聽到這裡,對宮裡的情形已經大致有了瞭解,看來縱使富貴如皇家,也還是有本難唸的經。
看來要是真的能找出導致宮中妃子流產的原因,那必然是立了大功,要是這個功勞落在小雅頭上,以後沒人敢看不起她了吧!小醅靈機一動,更加賣力的四處仔細嗅了嗅,但是皇后的甘露殿跟麗妃的仙妤殿一樣,沒有半分麝香的味道。
看來妃子的宮裡都沒有絲毫可疑之處,小醅失望的離開皇后的甘露殿。
莫非是在皇帝的寢宮?
周睿帝平時起居都在德陽宮,其中東殿是平時辦公跟會見大臣的場所,西殿是書房休閒的場所,臨幸宮妃也是在這裡。
小醅順路前往睿帝的德陽宮,在它看來,睿帝的處所是最不可能的地方,試想,皇帝的住處,必然是最小心防範之處!
偌大的皇宮哪裡最安全?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皇帝的宮殿了!
小醅思付着,莫非要無功而返了?若是找不出麝香藏匿的地點,那豈不是說明杜大師跟小雅都猜錯方向了?那麼那些宮妃的自然流產恐怕就另有原因了。
踏進德陽宮的御花園,小醅無聲的向西殿靠近。
誰知剛走沒兩步,就聽見不遠處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小醅悄聲凝聽,頓時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當貓遇見老鼠,該做什麼?廢話,抓了再說唄!
更何況,德陽宮的耗子,也屬於東道主了,要打聽什麼情況,還有比它們更瞭解情況的嗎?
小醅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那羣耗子背後,揪準了領頭的老耗子,一巴掌按住。
頓時小耗子嚇的四處逃竄,小醅亮出鋒利的指甲,在老耗子頭頂比劃着,陰森森的“喵”一聲,“都給老子站住,老老實實回答幾個問題,老子就放你們走!”
小醅的威脅奏效了,頓時小耗子們一個個乖乖的俯下身子,在小醅貓爪下的老耗子也算機靈,它顫抖着,“不知貓大人對我等有何指教?老朽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先說說,你們這是要往哪裡去啊?”老鼠半夜搬家,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小醅眯着眼看着那羣耗子。
“貓大人,這個宮殿有古怪!老朽帶着我們家族在這裡居住,不想近年,後代越來越少,屢屢有母老鼠懷孕流產的現象發生,本來是捨不得這個宮殿裡豐富的食物,但是現在就算有再多的食物,老朽的家族都快滅族了,我們纔不得不搬走啊!”老耗子哀聲嘆氣的述說着。
小醅心裡一動,果然這個宮殿有問題!它爪子一緊,老耗子被壓得連聲求饒,小醅緩過神來,慢慢放鬆爪子,“你們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老耗子被小醅的問題問得奇怪,它動了動了身子,“老朽從一出生就住在這個花園裡,已經住了快兩年了!”
小醅一聽它的回話,後悔的拍了自己的腦門,老鼠壽命頂多也就兩年,它這個問題真是白問了。
“你說的那個後代是怎麼回事?”小醅換了一個說法。
“那間屋子,不能進去,老朽的子孫只要靠近之後,懷孕的母老鼠必定流產,近幾日連這個花園都不對勁了,因此我們才下定決心要離開這裡。”老耗子指着西殿最大的屋子,目光驚懼。
小醅聽了,爪子放鬆,老耗子趁機逃竄到一邊,頓時這羣耗子飛速地逃離了這座宮殿。
小醅顧不得那些老鼠,在花園裡四處嗅了一遍,果然在一棵香氣四溢的梔子花下,聞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麝香味道。
小醅伸爪子挖出了埋得極深的油布包,若不是它過人的嗅覺,這包麝香幾乎就被花香掩蓋過去了!
重新埋好麝香包,小醅探步悄悄靠近那間老耗子指着說有古怪的屋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