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兒死死地盯着柳新雅畫的眼鏡草圖,記憶如潮水般洶涌。<-》
現在丹兒明白了,杜爲康爲何在她表露了穿越者身份之後,居然出人意料的選了柳新雅當弟子!
雞尾酒問世的時候,丹兒就很懷疑,只是被杜爲康的身份迷惑了,再想到柳新雅調酒時的自信熟練,丹兒惱恨自己的愚鈍,看柳新雅純熟的手法,這絕對不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纔有的能力!
包括藏天那枚“竹隱令”,丹兒終於明白爲何會出現在柳新雅那隻白貓身上,顯然藏天早就現了柳新雅的身份,卻引而不,還處處維護與她。
那麼藏天會被柳新雅勾引,就是因爲柳新雅穿越者的身份嗎?公子是在好奇真正的穿越者是什麼樣子?
丹兒咬着嘴脣,心裡悔不當初!早知道公子會這麼在意真正的穿越者,她又何必隱瞞……
看這張圖就能看出柳新雅居然無恥的盜用後世的東西在公子面前賣弄,就跟一切穿越女都會賣弄的伎倆一樣,無非就是盜用後世的經驗冒充自己的本事,引得公子驚爲天人,是若至寶。
看到眼鏡這樣的東西,丹兒基本能夠推斷出柳新雅身處的時代,她是來自“第五個太陽紀”的人類,那個早期科技展的時代,卻因爲人類的愚昧,自己毀掉了賴以生存的星球。
只有柳新雅這樣的低劣體質的人類,纔會用的上這種叫眼鏡的玩意。
而丹兒則來自逃出第五次世界末日的人類倖存者,她們這羣人是人類精英中的後代,她們是新一代的神選者,在科技高展的第六個太陽紀中,她們爲尋找新的生存環境不斷在浩瀚的宇宙中游走。
丹兒身處的時代,基因改造技術早已普及。人類的基因基本都被改造成最完美的形態,近視眼這樣的疾病體質是不可能存在的。因此,眼鏡這種古老的玩意只存在於傳說中。
因此可以說,丹兒的前世基本已經不算普通人類了,他們都是基因近乎完美的新人種。
“哼,劣等種族的賤人!”丹兒身爲上位種族的驕傲感凸顯。
找到這個現,丹兒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書房。
今天的現,令她有一絲雀躍,她還是太老實了,剛穿越過來。就遇見“查殺穿越者”的威脅,因此她本能地選擇了隱藏身份,爲了完成她的使命。她不得不放棄自己擅長的一切,一心一意做一個合格的古代人。
本以爲藏天身爲隱衛家主之子,肯定會是墨守成規的古板性格,沒想到他的骨子裡居然對新奇的東西充滿這樣的熱情,那麼自己或許可以改變一些策略。試探一下公子的底線,丹兒抿起紅脣,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她就不相信,自己比柳新雅多掌握一個時代科技水平的完美基因穿越者,會鬥不過這個小小的劣等人種!
柳新雅絲毫沒有料到,一副小小的眼鏡居然已經出賣了她的身份。她正在興致勃勃地看着工藝高的工匠打磨水晶片。
果然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藏天只簡單地拿出圖紙講解了一番,這位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子的大叔,便明白了基本原理。
看着他胡蘿蔔一樣粗壯的手指靈活的製作出眼鏡片的雛形,柳新雅敬佩之情簡直無以復加,不住地點頭。
藏天寵溺地看着柳新雅像個孩子一樣歡喜的望着工匠忙碌的雙手,眼巴巴看着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渴望的小狗狗。
別看魯天機長相粗礦。其實粗中有細,他爲人最是細心不過了。不然也不會五大三粗的膀子做的盡是這種精細活計,他親手製作的珠釵那在宮中都是獨一份的。
忙裡偷閒看了藏天一眼,家主臉上溫柔的神情還是第一次見到,居然還是對着這個身量還未長開的娘子。
魯天機想起了前不久藏天找到他,居然要求開始試手親自打造簪。
家主一連做了幾隻都不滿意,不是嫌樣式俗,就是嫌分量重,要不就是不夠精美,反正藏天就是反覆做,反覆拆,不知道銷燬多少根了。
明明魯天機看着已經完美至極的作品,家主總能挑出不好的地方。
現在看到這個明顯還未及笄的娘子,魯天機似乎明白了藏天要做的簪是爲誰而做了。
看着柳新雅滿頭豐盈的秀,魯天機笑嘻嘻地跟柳新雅搭訕,“這位小娘子,我魯天機可是隱衛最會打造飾的工匠,你看看我這裡的飾,喜歡上什麼就拿走,大叔送你!”
柳新雅早就看到這位魯大叔身後玲琅滿目的珠寶飾,款式別緻,精美絕倫。
聽了魯天機的話,她好奇的走過去,仔細看了起來。
那些鳳冠珠釵,雖然價值不菲,但是華而不實,柳新雅明顯不感興趣。
至於金項圈、玉鐲子,還有那些珠玉鑲嵌的小飾物,美則美矣,柳新雅也只是多看了兩眼便移開目光。
就連那些價值連城的玉石製品,柳新雅都似乎興趣缺缺。
魯天機給了藏天一個隱晦的讚賞眼光,這個娘子不貪心不虛榮,是個不錯的娘子。
只有看到那些精美的木雕掛件的時候,柳新雅多看了幾眼,但卻沒有挑選。
“魯大叔,你的手藝真好!很漂亮,不過暫時我也用不到,等以後我想出新的飾花樣,找大叔訂做吧!”柳新雅對魯天機的手藝讚不絕口。
談話間,魯天機已經完善了眼鏡的鏡片,用最硬的銅絲穿過鏡片拗成眼睛託的樣子,大周朝第一副眼鏡誕生了!
眼鏡一入手,柳新雅還在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太重了,因爲蕭景臣的度數太深,這副水晶鏡片加銅絲的分量還是太重了。
不過能正常佩戴就已經很成功了,柳新雅倒也什麼都沒表示出來,笑眯眯地道了謝,婉拒了藏天的相送,便捧着眼鏡興沖沖地回去找蕭景臣“試鏡”。
藏天卻留下來,對着那幾件木雕飾品,看了又看。
魯天機嘿嘿一笑,“家主,極品紫檀的價值不比羊脂玉低,再加上玉釵易碎,金釵太重,木釵顯然平時戴的機會更多……要不,您開始練習木雕?”
藏天知道被他看出端倪了,清朗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暈,卻拿了一塊練習用的木料跟刻刀離開。
回到新醅酒樓,柳新雅再次讓蕭裕鳳請來了蕭景臣。
這回蕭景臣來的自覺性高了很多,還寫了一幅字送給杜爲康,狀元公的真跡龍飛鳳舞,堪比書法大家,柳新雅卻看得總感覺有幾分熟悉之感。
“蕭兄,逸仙樓的招牌是不是你的筆跡?”柳新雅突然開口問道。
蕭景臣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是下官所寫,應康寧鄉君之請,爲平樂鄉君的酒樓書寫的招牌,柳司醞看着可還滿意?”
果然平樂鄉君是逸仙樓幕後之人,看來似乎還有長公主的勢力在裡面,看來京城有背景的老店沒有幾家背後沒有靠山的。
就連新醅酒樓,還不是照樣有皇后的背景,畢竟柳新雅甘露殿五品女官的身份不是吃素的,加上藏天隱衛若有若無的護着,李莫離離莊成員時不時的趕走一些地痞流氓的鬧事,現在就連新醅的背景還不是讓很多人都看不透。
柳新雅眼神閃了閃,就是不知道這位蕭狀元跟逸仙樓關係近不近?
“蕭兄,對逸仙樓的酒菜可還滿意?聽說那裡的招牌烤羊要提前一個月預定的。”柳新雅不動聲色得問。
“我很少到酒樓吃飯,逸仙樓也沒吃過幾次,我只記得酒菜價格很貴,味道……味道沒有貴酒店的好,上次那道烤牛排,下官可是回味至今啊!”蕭景臣倒也老實。
柳新雅微微一笑,取出那副眼鏡,遞給蕭景臣,“帶上眼鏡試試!”
度數是上次蕭景臣離開的時候做的視力測試推算出來的,蕭景臣剛看到這幅奇怪的東西之時,還有些糊塗,不知道怎麼戴。
柳新雅親自給她示範了一番,蕭景臣才依葫蘆畫瓢的戴起來。
“哎呀,這個世界居然怎麼清楚!”蕭景臣脫口而出。
柳新雅滿意的笑了,看來第一步相當成功!
復又看了看蕭景臣弓着背,低頭頷的卑躬屈膝的模樣,柳新雅隱隱皺了眉,這樣高的身材,明明挺直了,很有氣勢,卻總是駝着背影響了整體形象。
這樣的人往往是沒有自信的表現,甚至有些自閉的傾向。
柳新雅試着從心理輔導的角度,緩緩引導着蕭景臣向他最擅長的詩詞歌賦說起,果然如願以償的聽到蕭狀元公滔滔不絕,口如懸河的過人口才。
很好果然沒看錯人,蕭景臣的潛力無窮。
柳新雅再次嘗試將詩詞引導到酒類雜談上,果然引起蕭景臣的興趣。
隨着談話的深入,蕭景臣漸漸挺直了腰板,說話底氣也有了。
尤其是帶着眼鏡,他清楚的看到了蕭裕鳳面露崇拜之色,就連柳新雅眼中掩飾不住的讚賞,也令他格外興奮。
蕭景臣推了推眼鏡,他滿意的現自己終於看得清楚別人的表情了,不用低着頭努力猜測別人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