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家離開,胡府裡好像冷清了不少。雖說花姐和胡家裕不過兩個人,但花姐每日都幫着家裡做了不少的事。突然不下子走了,不光大人們不習慣,就連孩子們都很不適應。
“我要花嬸,我要花嬸……”三妹哭鬧着,似乎是知道了花嬸離開,有些不捨。
麻姑只好在一旁哄着,說花嬸一家去了別的地方,過段時間有空了就會回來看她們。
三妹仰着小腦袋問:“是嗎?”
“是是是。”胡彩玉連忙應道。
“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在忙着哄孩子,以至於胡阿財回來都沒人留意到。
“爹。”三妹好像一下子忘記了方纔因爲什麼事情而悲傷,一下子撲到了胡阿財的懷裡。
“你怎回來的這般早?”阿財娘見到兒子肯定是開心的,不過還是免不了要問上幾句。
“我在宮裡聽聞家裕大哥封了幷州刺史,便想着回來送送。”胡阿財抱起三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你回來晚了,昨兒他們就已經離開。”麻姑道。
胡阿財朝着她望去,表情震驚中帶着遺憾,“這麼急着走做什麼?不是昨兒才接到的文書,我還以爲會是今兒走,還跟人告了假回來的。沒曾想,還是沒有趕上。”
大家都覺得胡家裕走的有些着急,也沒過問,許是人家急着去上任。
“或許人家覺得住在這裡不自在,想趕緊趕去幷州當大老爺。自己的宅院住着自然比這裡舒服。”大嫂陰陽怪氣的道。
家裕大哥纔不是這樣的人,大家都衝着大嫂白了一眼,大嫂悻悻的垂下了頭。
“阿財。你可在家裡多呆幾日?”阿財娘忙問,上回兒子回來,又匆匆的離開,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
“娘,我天黑前就得離開。”胡阿財嘆着氣回道。
“哎。”阿財娘也長嘆了一口氣。
“咦?我大哥去了哪裡?”胡阿財掃了一眼正廳,好像缺了胡阿旺。
“哎呀,你大哥現在跟着麻姑做事。眼下可勤快了,天不亮就出門,天黑了纔回來。”提到這事。大嫂忙歡喜的跟胡阿財道。
看來,大嫂很滿意麻姑對大哥的安排。
“那就好,有事情做就應該好好做。”胡阿財看了一眼麻姑,眼神中很有深意。
“弟妹。你該忙啥就忙啥去。孩子們有我和丫鬟們照顧,你就放心吧。”大嫂忙將大妹和二妹拉到身邊。
麻姑感激的點了點頭,“多謝大嫂。”
“你跟我回屋,我有些話要與你說。”胡阿財的聲音不大,但大夥都是聽的清清楚楚。
大夥聽到也當作沒聽到,沒作聲,只是嘴角上揚。這小兩口多日不見,單獨處處也是人之常情。
麻姑應了一聲。便跟着胡阿財回了屋,她可沒想那麼多。只當胡阿財真的有事跟她說。
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胡阿財的臉色沉了下來。
麻姑見了嚇了一跳,方纔不是還好好的?
“你怎了?”
還不等麻姑問完,胡阿財上前抱住麻姑,“別……日後別再去見他。”
“啊?”麻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誰?”
胡阿財不顧麻姑驚訝的反應,聲音有些悲傷的道:“我知道我不如他,他是皇子,如今又是王爺。可我會努力,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我不會納妾,不會負你。”
麻姑一驚,沒有做出反抗,任由胡阿財將她抱在懷裡。
胡阿財說的是二皇子,應該是知道她與二皇子游湖,還去了勤王府用了晚餐。不過,這些又能說明什麼?她和二皇子之前又沒有發生過什麼。
“你不信任我?覺得我與二皇子之間有什麼苟且之事?”他生氣,她還生氣呢。
“沒有。”胡阿財明顯心虛,他心裡的確這麼想的,可嘴上又不敢承認,他將麻姑抱的更緊了。
他的這個態度讓麻姑更加生氣,她掙脫開後,橫眉怒瞪着胡阿財,“你給我聽好了,我與二皇子清清白白,他的確是優秀,不過與我何干?我如今與二皇子一起在做推行之事,此事是由皇上首肯的,所以,你不必胡思亂想。”
見胡阿財臉上寫着“當真”二字後面還有一個大大的問號,麻姑氣得吹鬍子瞪眼,“你這還是不信任我!你以爲你妻子紅杏出牆嗎?”
“沒有。”胡阿財連忙擺手,“紅杏出牆到不至於,我是擔心你被二皇子給迷惑了。”
“迷惑你個頭啊!”麻姑很生氣,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反正不能這樣說她。
雖然,她的確差點被二皇子迷惑,可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反正不能這麼說她……咦?爲什麼?她好像是在跟胡阿財解釋,她似乎很不願意胡阿財誤會。
“好好好,算我胡說,你既然說沒有,我就相信。”胡阿財連忙哄她。
“你本來就胡說。”麻姑只覺得臉上滾燙滾燙,燙的她腦袋都有些迷糊了。
胡阿財再次將她摟在懷裡,“你等着我回來,我們一塊好好過日子。”
麻姑的那一聲“嗯”在喉嚨裡,忐忑着要不要發出來。不對,她是要回去的……她還回的去嗎?
雖然今兒胡阿財回來,但麻姑還是去了保仁堂,帶着胡彩玉和林婉音。
如今保仁堂裡跟着她學習的婦人是越來越全,沒有偷懶的,聽學時也是極爲認真。
麻姑很欣慰,她的確希望她們能學到有用的東西。
胡阿財用了晚飯回的太子行宮,麻姑在家裡給胡彩玉和林婉音單獨教授知識。
她們兩個不同,林婉音是懂醫術的,所以,麻姑會教林婉音一些病症如何診斷,一些簡單的病症如何開藥。
而胡彩玉,則是專攻生產,孕婦的整個生產過程。當然,也只是順產,剖腹產這一項,麻姑還沒有找到人來教她。
因爲來學習的人數過多,麻姑只好讓胡彩玉和林婉音幫着一塊教。好在她們學的快,像胡彩玉早就在麻姑身邊跟着學,別說麻姑一直都用心的教她,就算是看也早就看會了。
林婉音卻是天資聰明,她很多東西都是學了之後回去再仔細研究的,她每日裡呆在屋子裡不出來,就是在研究麻姑教給她的內容。
眼下,那些人才學初級的知識,這些可以教給胡彩玉和林婉音去教,之後的內容得她親自教授,但這些內容都需要器材,資料,這些都是銀子。
她得趁着現在,將那個“工廠”先開起來。
得先賺到銀子才行。
翌日,麻姑她們去完保仁堂回來,顧長勇便來找她了,“夫人,平湖村那邊將汁液送來了,我的東西也基本找齊。”
麻姑撫掌而笑,“太好了,大哥也已經統計完成,咱們現在就去你那裡。”
一行人坐上馬車,去了水柳村的顧家。有關流淚樹和汁液的事情,都是去顧家商討的。
王翌已經按照麻姑的要求,找了人來先建了一塊簡單的工廠,她故意先挑了一塊邊上一些的地方,這樣不妨礙將來做大後再擴建。
“夫人,您看。”顧長勇將一副手套遞給了麻姑,這是一副橡膠手套,做出來的效果與她想要的輪胎有些相似,只是薄了許多。
“這裡哪裡弄來的?”麻姑驚訝不已,沒想到,古代已經有這樣的技術了。
“我有個朋友是燒陶瓷的,他們那邊就是帶這樣的手套。多帶幾副,可以隔熱。”顧長勇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之前顧長勇的那些輸液袋輸液管,就是去找那位朋友給他高溫定型的。
“我去問了這位朋友,這些手套是哪裡製作的,便找到了秦老頭。”
“秦老頭?”
“對,夫人,那位秦老頭是自個做的,我去找了他,當然,他沒有告訴我裡面的成分。”顧長勇有些失望。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秦老頭。”麻姑片刻都沒有耽擱,起身就帶着顧長勇和王翌離開了。
胡彩玉和胡阿旺留在了水柳村看着這些汁液。
那位秦老頭住在一個破窯洞裡,他並不是靠此謀生,因爲需要這種手套的人的確很少。
當見到他是,他正彎着腰不知道在挑些什麼。
“老人家。”麻姑上前,那位秦老頭大約七十多歲,後背有些彎曲,頭髮已經花白。
秦老頭擡眼瞧了一眼麻姑,“夫人有何事?”便轉眼看到了顧長勇,心裡大致明白了。
呵呵笑了兩聲,“我那手藝,夫人是看上了?”
老人家很直接,麻姑也不藏着掖着,“是的,想來請老人家去幫着一塊做事,當然,工錢由您開。”
那秦老頭繼續呵呵笑了起來,“這不過是件不值錢的手藝,告訴你們也無妨。我不需要工錢,只要有個地方住,有口飽飯吃就成。”
要求這麼低?
“老人家放心,這些都不成問題,我還會每月給你工錢。”麻姑道。
那位秦老頭沒有再回話,站起身來道了一句:“那走吧。”
“老人家可有東西要收拾?”顧長勇道。
秦老頭搖了搖頭,“孑然一身,我自己就是全部的家當。”說着便往外走。
麻姑他們跟上,扶着秦老頭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