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後,麻姑便出了朗月閣,此時的郡王府內燈火通明,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從宴會廳那裡傳來的歌舞聲,讓人聽着也不自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此刻不少人家正聚集在一起房煙花,仰頭望向天空,時不時的可以看見綻放在天空中奼紫嫣紅的煙花。
“真快。”麻姑嘆道。
彩鵑將披風披在麻姑身上,笑着道:“是啊,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大年三十了。”
見彩鵑沒有明白她感嘆的意思,便笑而不答。
她一是感嘆時間過的真快,已經在這裡過了兩個年了;二是感嘆她已經離家這麼久,不知道第一世裡的爸媽,老公和女兒如今怎樣?此時,他們是否也正聚在一起吃着年夜飯,看着春節聯歡晚會的直播。
她不是獨身女,陸喬卻是獨身子。但她的爸媽只生了兩個女兒,女兒出嫁了,二老在家中也甚是孤單。
好在她和姐姐的公婆都是通情達理的老人,知道她們的爸媽獨自一人在家獨單,於是,他們一年在公婆家過年一年在父母家中過年。
於是,她的父母每年都有女兒和女婿陪在身邊過年。所以,她平時對公婆也是十分孝順的。雖然和陸喬結婚後並沒有跟公婆住在一起,但在同一個小區裡買了兩套房子,彼此挨着很近。
上班的時候就將女兒交給公婆幫着帶,下班的時候就直接去公婆那吃飯順便將孩子接回來。
不知道今年他們是怎麼過年的。
還有胡家,胡阿財和她今年都不在,只有大哥一家在,大妹他們一定很想爹孃吧。
真沒想到。她的人生能和這麼多人扯上關係。
“哎……”麻姑長嘆一口氣。
“娘子,今兒是大年三十,不管過去這一年過的如何都已經過去。相信明年娘子一定能心想事成的。”彩鵑心裡明白,麻姑心裡頭藏着好多的事。
雖然麻姑比她大,卻也大不了太多。雖然已經是人人敬仰的麻仙姑,卻也只有二十來歲。
心想事成?真希望明年能心想事成。
“多謝你,彩鵑。”麻姑握住彩鵑的手。“幸虧有你。不然我會很孤單。”
不管彩鵑能幫到她什麼,至少是有一個人一直陪着她,讓她不至於孤軍奮戰。
原本帶着月蘭來。還想着月蘭能陪在她身邊,就算幫不上忙,至少能偶爾給她些鼓勵,兩人能說說話。可她錯了。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只要娘子不嫌棄奴婢,奴婢願意陪在娘子左右。”自從刺史夫人死後。她在刺史府裡簡直是度日如年。整個刺史府的狀態讓她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刺史大人,天天要她面對着一個人面獸心的主子,她真的很難受。
麻姑的出現重新燃起了她的希望。她不求別的,只求一個有活氣的主子。讓她也能感覺到自己還活着,每一天都有希望。
“我怎麼會不願意?我求之不得。”麻姑對彩鵑很滿意。要是能將她帶回京城就好了。
麻姑很想將彩鵑帶回京城,彩鵑也很想一直跟在麻姑身邊。但兩人始終都沒有點破。或許這需要一個恰當的時候,彩鵑的賣身契還在刺史府,這個時候說和不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彩鵑,你可還有家人?”麻姑一面帶着彩鵑往花園那邊走去,一邊問道。
“沒了,奴婢的家人都在饑荒的時候餓死了,奴婢也差點餓死,幸虧遇見了夫人。”
這個時候饑荒,乾旱等一些災難每年很多地方都會發生。國家雖然會派人去賑災,可真正被幫到的人卻很少。
“那你以後要好好活着,不光爲自己,也要替你的家人好好活着。”
彩鵑嗚咽的點了點頭,“奴婢會的。”
其實她並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刺史府裡的一切讓她感到厭惡,刺史大人對下人苛刻,只要犯了一丁點小錯就會揪着不放。所以,她一直在刺史府裡謹小慎微的當着差,可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會將這條小命送掉。
而且,她明明知道刺史大人就是害死夫人和小少爺的人,她怎麼還能呆得下去。
此刻,所有的人都在宴會廳中,花園這邊顯得尤爲安靜。一路走來,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娘子,那邊有人。”
麻姑朝着彩鵑手指的方向望去,從背影上看,應該是皓蘭郡主。此時她正一個人坐在池塘邊賞魚。
麻姑上前行禮問安道:“民婦參見皓蘭郡主。”
什麼?是皓蘭郡主?彩鵑有一會會的失神,此人就是害得大人殺死夫人的主因。
好在旁邊無人,沒有人瞧見彩鵑的失禮。
她是個聰慧機靈的丫鬟,很快便恢復如常,站在麻姑身後。
皓蘭郡主光憑聲音就聽出來人是麻姑,轉身笑着道:“怎麼是你?有些日子沒瞧見你了。”
“奴婢見郡王府裡出出入入的不大方便,便搬去了刺史府裡住。”麻姑有意如此說的。
這果然引起了皓蘭郡主的好奇,“你怎麼會住進刺史府裡?”
刺史府裡只有胡家裕一位主子居住,突然住進去一個女子肯定是多有不便的。
“回郡主的話,民婦與刺史大人是同鄉,所以便住去了那裡。”
“哦?你竟然是裕郎的同鄉,怎麼之前沒聽你說起過。”皓蘭郡主聽聞麻姑是胡家裕的同鄉,臉上多出了複雜的情緒,但多是歡喜。
如果所料不差,接下來皓蘭郡主定會問她胡家裕之前的事情。
“因爲民婦之前並不知道郡主即將成親的夫婿就是家裕大哥,是之後遇見了家裕大哥才得知的。”
“哦,原來如此。”皓蘭郡主臉色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那裕郎之前是個怎樣的人?”
她果然開始支支吾吾的詢問起胡家裕之前的事情來。
難道之前胡家裕從來沒有跟她交過底?
她不想在皓蘭郡主面前誇讚胡家裕,不想皓蘭郡主又對胡家裕平添幾分愛慕。但也不能說胡家裕的壞話,畢竟人家即將成親,有人說她未來夫婿的壞話,她也未必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