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
就勢站在蘇墨軒身旁,顧白羽目帶差異的出聲反問。
自己剛剛發現的那些線索全都還沒有說,蘇墨軒目前知道的,只有他自己剛剛發現的那條線索,和自己關於殺人兇手是右腿殘疾的跛足的判斷。
明明是兩條。
“先前杜亦寒在驗屍所驗屍的時候,發現斷肢的傷口上,有死後造成的刀傷,也就是說,我們之前推斷的‘兩個’兇手,有確鑿的證據。”
迎着狂風的雙眸微眯,蘇墨軒對着顧白羽出聲答道。
“亦寒只是將這個發現悄悄的告訴了我,韓林之在,他沒有聲張。”
似是怕顧白羽不放心,頓了頓,蘇墨軒又補充着說道,眯起的眼眸,卻是環顧四周,尋找着能夠躲避暴風雪的地方。
眼下狂風暴雪即將來襲,他們只有兩匹單騎在側,穿越暴風雪並不是一件十分明智的事情。
“如此說來,那就是四條新線索。”
壓低腳尖踢開先前被她重新埋好的帶血的砂礫,顧白羽看着蘇墨軒,將自己剛剛的發現告訴了他。
“這樣看來,兇手居住和殺人的地方,一定離這枯水河灘並不算遠。”
聽了顧白羽的講述,在目光所及之處找到了棲身之地的蘇墨軒,一面攬着顧白羽的腰身向那遮蔽處走去,一面思忖着得出結論。
根據四個受害者的身材和腳印留下的信息來看,殺人兇手的身形並不能算得上十分的壯碩。
更何況右腳有殘疾,跛足,帶着一個體型與自己相似而又十分沉重的屍體,除非用馬車搬運,否則殺人兇手並不可能走得太遠。
然而,枯水河灘周圍方圓三裡之內,全都沒有任何車轍的痕跡。
尤其是在這枯水河灘上,殺人兇手甚至不在意地留下了腳印,也就更不可能會去刻意地費心將車轍的痕跡抹去。
“等暴風雪過去之後,我們去通知嵐風,讓她暗中調動平素鎮的捕快在這附近仔細搜查搜查,說不定,能有所收穫。”
點點頭,顧白羽隨着蘇墨軒的腳步一起,各自牽着馬匹,來到了枯水河灘不遠處的一個避風的山洞。
“還是讓龐佔林去吧。”
拴好馬匹又撿了一堆兒枯樹枝,蘇墨軒從身上掏出隨身攜帶着的打火石,三下兩下將枯樹堆點燃,望着瑩瑩篝火,淡淡的出聲說道。
“龐佔林的人雖然對這一地帶更加熟悉,但是有韓林之在,我怕引起他的注意,嵐風的人在案子裡任務不多,相對會好一點吧?”
從馬背上摘下軟墊放在山洞裡的石頭上,顧白羽牢牢遵循着前世大院裡的老人常常唸叨着的那句“夏不坐木,冬不坐石”。
做下身子仰着頭,她的語氣中帶着商量的意味。
“龐佔林手下還有一些人。”
簡潔明瞭,坐在顧白羽身旁的蘇墨軒,一句話道出了其中暗藏着的機鋒。
龐佔林出身行伍,就是因爲在西北的戰事中受了傷,又失掉了嵐風的未婚夫、他的好兄弟而心理受創,所以才退下前線,在柳楊鎮當了捕頭。
然而,將他插放到柳楊鎮縣衙捕快所的人,卻正是蘇墨軒。
龐佔林手下的另外一些人。
軍隊裡的人。
從古至今,權利的鬥爭莫過於此。
若是朝堂之上無法“和平”解決,那麼,最後的最後,便只能訴諸於兵力,訴諸於戰爭。
然後,便是亙古不變的成王敗寇。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看着顧白羽那陷入沉默的樣子,蘇墨軒擡手撫上她因爲扮作男子而高高束起的長髮,抽掉髮簪,看着那披散的青絲,在明亮的火光之中,泛起瑩瑩的光澤。
“嗯,”
點點頭,顧白羽雙手抵在膝蓋上,兩手托腮,看着面前被火光映紅的山壁,帶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嘆息着說道:
“沒剩幾天就要月底了,最近總是忙着我自己的事情,隨遠的親事,我竟然一丁點兒都沒有過問,我這個朋友,真是做得一點兒都不合格。”
“話不是這麼說,我們一直在忙着的事情,也並非只是單純爲了我們自己。
更何況,眼下隨遠的的確確有個十分要緊的任務,要交給你去做。”
長臂一伸,蘇墨軒將兀自惆悵的顧白羽攬入懷中,順手撫弄着她柔順光潔的青絲,清冷的嗓音中,帶着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十分要緊的任務?”
下意識地反問出聲,顧白羽稍稍仰起臉來,看着蘇墨軒那眼眸含笑的模樣,話語中滿是好奇。
“嗯,十分要緊。”
似是故意賣關子一般,蘇墨軒只是輕聲重複了顧白羽的問話,然後便笑着低下頭去,湊在顧白羽的脣角,輕輕地吻了一下。
“喂,問你話呢,討厭。”
兩頰微微酡紅,顧白羽伸手推了推蘇墨軒的胸膛,語氣中滿是嗔怪。
“吶,替人傳遞消息,總歸是要收點兒好處的,我剛剛就是在收好處。”
脣邊的笑意更深,近來的蘇墨軒發現,自己愈發地喜歡看顧白羽那忽然便羞澀起來的模樣。
“那你好處都收了,還不快點兒說!”
擡手輕輕地錘了一下蘇墨軒的胸膛,顧白羽儘管心中萬分不好意思,卻還是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
“好吧,雖然這個好處有點兒不夠,不過,看在我以後還能得着不少好處的面子上,我就說了吧。”
看着顧白羽那強裝着硬氣的模樣,蘇墨軒脣角上揚,心情更加愉悅。
“長安城的規矩,未婚夫婦在成親之日的前六天開始,便相互不能見面。
但高隨遠對沈初夏那個情深意重的纏綿模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馬上就要成親,心裡更加是迫切地想時時刻刻同沈初夏在一起。
就這麼被硬生生地攔着不能見面,他自然是需要一個傳遞消息的可靠的人。”
話語帶笑,蘇墨軒的語氣中,卻沒有絲毫的對高隨遠的纏綿膩歪的分毫不屑。
若是等到他與顧白羽大婚前的那六日,怕是他自己會比高隨遠更加焦急難耐吧?
“所以,隨遠他就看中了我同賈雲裳、賈雲清他們姐弟的關係,然後讓我從沈家大宅中,爲他和沈初夏做那傳遞消息的‘鴻雁’?”
立刻明白了蘇墨軒話中的意思,顧白羽的話語中卻是明明白白地帶了幾分不屑。
纔不過是六天不能相見而已,高隨遠他至於這麼如隔三秋的急迫難耐麼?
“你說對了一半兒,”
分明聽出了顧白羽話語中的不屑,蘇墨軒卻沒有着急,仍是眼眸帶笑的繼續說道:
“你的重任,是負責將隨遠地消息傳遞給沈初夏,意嬋的重任,纔是將沈初夏的消息傳遞給隨遠。你們姑嫂兩個人,分工合作。”
語氣中帶了幾分明目張膽的調侃,深知顧白羽原本就是一副冷清性子的蘇墨軒,知道她心中對高隨遠的急迫的不以爲然究竟所爲何來。
他們這樣的人,生性就難以同別人輕易的親近,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生活,一時半刻之間,多少會難以理解那種短暫不見,便心焦難安的情緒。
但是蘇墨軒卻有十足的把握,等到他們定下的成親之日臨近之時,被關在家中的顧白羽,定然會體會到高隨遠和沈初夏此刻內心之中的纏綿相思。
“姑嫂?我怎麼記得,當初你是拉着我私奔逃跑被人追了回來?
顧家許定的親家,貌似不是你們蘇家,崔家雖然否了李景毓的提親,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也沒有再有誰上門提過親吧?”
衝着蘇墨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顧白羽坐正了身子,一臉的嚴肅認真。
雖然她並不計較什麼三媒六聘的名分,但是,能用這件事情來嗆一嗆蘇墨軒,顧白羽卻還是樂意得很。
“原來羽兒你喜歡私奔?”
面不改色心不跳,故意曲解了顧白羽話中的意思,蘇墨軒淺笑着,慢慢傾身貼近坐正了身子的顧白羽。
眼瞅着蘇墨軒那俊朗的淺笑中寫滿“不懷好意”四個字,顧白羽下意識地向後躲着身子。
卻無奈山洞原本就小,再加上兩個人的馬匹都在,所以,還沒有躲幾下,顧白羽的後背便貼上了冰冷的牆壁。
無路可退。
“蘇墨軒,你,你別過來,咱倆名不正言不順,你,你別過來。”
後背貼着牆壁,顧白羽半是故意,半是被蘇墨軒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弄得心中發毛的抗拒着說道。
“既然羽兒你喜歡私奔,那麼,不如我們來私定終身?”
絲毫沒有因爲顧白羽的“反抗”而有所收斂,將她逼近角落,蘇墨軒臉上的笑意更深。
淺笑着的臉龐驀地低下,蘇墨軒那溫熱的雙脣便緊緊地貼了上去。
溫熱的雙脣撫過顧白羽的額頭,吻過那如畫的眉眼、尖俏的鼻子,一路流連着向下,最終,吻上了那柔軟粉嫩的櫻脣。
瘋狂肆恣地吮吸蹂躪,耐心溫柔的輕啄慢舔,將顧白羽軟軟地身子緊緊地抱在懷中,蘇墨軒那俊朗帥氣的眼角眉梢間,全是幸福的笑意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