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四 塑顏聖手(六 瓊花樓風波)
那班頭這才低着頭扭扭捏捏地說:“是在那種地方出的事。那樓裡的媽媽也是知道我的,小的以爲不會打,哪曉得那些人凶神惡煞般上來,說什麼一個班頭算什麼,就是你家縣太爺,也是說打就打。”
“放肆!何人如此膽大?無法無天了嗎?放這般狂言?”黃師爺一聽有人這般侮辱他堂弟,當即不高興了。
班頭訥訥地低下頭。
“我說你怎麼去那種地方?你家娘子跟母老虎似的,你還敢去尋花問柳?”
黃師爺氣的伸出手指點了班頭腦袋一下:“跑出去胡鬧不說,還丟了咱們衙門的臉面,你給我老實的說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不明白,哼哼,讓縣太爺給你頓板子炒肉。”
“我的師爺,這不就是因爲老婆是母老虎,我纔想着看看外面的女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嘛。”劉班頭涎着臉,笑嘻嘻地耍起了無賴。
“趕緊說正事,別嬉皮笑臉的。”
班頭一看黃師爺生氣了,急忙小心翼翼地將三年前的事情講了出來。
“本來這三年前見一面的人,就我這豬腦袋早都能忘光光的,只是那次被打……實在是太丟人了,我在縣城就沒遇到過這麼倒黴的事。”
原來這些衙役們基本是沒有工資的,主要靠店鋪的保護費生活。三年前的五月,這劉班頭手裡的錢活泛了點,就動了花花心思。騙老婆夜裡值班,卻跑去本縣有名的青樓叫做瓊花樓的去喝花酒。既然第一次喝花酒,就想好好見識下,聽說這瓊花樓有個叫銀花的頭牌,便點名要她陪酒。沒想到這銀姐此時正在陪一個外地來的客人,劉班頭在本縣橫慣了,一聽說人不能來就火了。直接衝到那包間門口,大罵道:“爺今兒個來找樂子,你個小娼婦還扭扭捏捏上不得檯面。我呸。”
包間門簾子一掀開,一個面目清秀的中年人走出來:“你罵誰呢?”
“罵娼婦養的呢,怎麼着,你是出來撿罵的?”
那中年男子當即大怒:“來人。把這無賴給我拖出去打。”
子匆匆忙忙跑來道:“官人,都是出來找樂子的呀,可別生氣,順順氣,這個劉班頭。我叫別的姐陪您喝酒唱曲兒。”
子手絹一揚,整個人都倒在劉班頭懷裡,劉班頭得了面子,見這也不過是三十來歲豐腴婦人,便趁機佔了點便宜,剛要找個臺階下,哪曉得那中年人一聽說是班頭,眯着眼睛問:“是縣衙的班頭?”
“是呀,是呀,這是我們縣衙的劉班頭。很受我們縣太爺器重的。”子笑嘻嘻地介紹着。
“班頭,正好,我打的就是班頭!”
那人一招手,上來三個壯漢。領頭的擼着袖子就要招呼,劉班頭大叫:“膽大包天,我是衙門的,你們敢!”
“哼,你們黃縣令這個小人,我還想當面罵他呢,什麼東西。小人一個!”
那中年人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
劉班頭大怒:“你是何人,敢罵我家老爺!報上名來。”
“報上名,我和他是同年,怎麼罵他不得?”
打頭的壯漢笑道:“這位姚老爺已經包下了銀姐。你小子不長眼還敢罵銀姐,你若是服個軟,喊銀姐一聲親孃,喊姚老爺一聲親爹,哈哈,咱們就什麼都過去了。如何。”
“去你孃的。”劉班頭在縣城哪裡受過這等氣,一拳就揮過去:“孃的,老子給你們點教訓。”
劉班頭以爲對方只是嘴巴硬,畢竟這縣城是自己的底盤,自己一發威對方不得老老實實啊,哪曉得那三個人卻是混不吝的,直接打將上來,一頓拳腳打的劉班頭毫無招架之力。
“姚老爺,你看如何,哥兒幾個把這小子收拾了。”領頭的漢子將劉班頭踩在腳下。
“好,魯三,等回去我一定在你們老爺面前好好幫你美言,真給我長臉。”說着那姚老爺丟給魯三一塊銀子:“你們拿着去樓下喝酒吧,順手把這小子給我扔出去。”
劉班頭臊眉耷拉眼,把這段丟人的往事講完,黃師爺啐了他一口:“真給我丟人。”
“師爺,我也不想,誰知道他們三個人呢,還都是練家子,我根本打不過。不過後來,我找個機會,沒花錢,把銀姐那小娘皮好好收拾一頓,也叫他們曉得我的厲害。”
蓮生皺着眉毛,訓斥道:“你在姓姚的那裡吃了虧,怎麼去找一個弱女子出氣?這等心胸也叫男人?”
劉班頭被蓮生訓的連連叫:“小的錯了,小的錯了。不是大人想的那樣,小的也只是叫她唱唱曲罷了,其實小的捨不得家裡的母老虎,找那種女人總覺得對不住媳婦,只是去見識見識罷了。”
“小的後來去尋那姓姚的,聽說他將銀姐包下了,還租了個院子養着,後來過了兩個月吧,小的再去那瓊花樓,正好看到銀姐,便喚她給小的倒酒唱曲,問她那姓姚的哪裡去了,那銀姐說,姓姚的包了她,出手闊綽,誰知道不過了不到倆月,那人就不見了,也不曉得去了哪裡,屋子裡的東西物件也沒收拾,銀姐無奈,只好又回到瓊花樓。”
“你是說兩個月左右,那就是前年的七月時?”
蓮生意識到,這應該就是姚繼文的遇害時間。
“正是,七月左右我又去的瓊花樓,銀姐是這麼說的。”
“那好,你現在馬上去瓊花樓,將那銀姐傳喚過來,我有話問她。”
劉班頭聞言面有難色:“大人,我那次去了一次,後來被我老婆知道了,她說我再去就要給我吃肉絲。”
“吃肉絲是什麼?”許嫣問。
“就是用長指甲撓花我的臉。”王班頭愁眉苦臉。
許嫣和蓮生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黃師爺笑罵道:“你吃不吃肉絲我不曉得,我只知道,你現在不去將那銀姐帶過來,大堂上的板子可都很呢。”
王班頭急忙就往外跑。
過了一刻鐘的時候,他帶着一個美貌的女子回來了。
“奴家拜見大人,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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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銀姐上前見過禮。
“銀姐,你可認識此人?”師爺一抖畫像,那銀姐倒吸一口氣:“天啊,姚老爺,莫不是他真的死了?”
“你怎會想到姚老爺死了?”
蓮生追問。
那銀姐臉微微紅了一下,低聲說:“這姚姥爺包了奴家,還賃了院子居住,那人是個色中餓鬼,奴家一天都不得閒,哪曉得過了不到倆月,這人悄無聲息的不見了,也沒有個話留下,衣服包裹都還在,這人既然好色,又包了奴家半年的時間,沒理由不來啊,除非,除非是他死了。”
這銀姐口齒伶俐,思維敏捷,說的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