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朱宣從外面回來,還沒有進房裡,就看到有人不時手捧了綢緞進進出出,看到王爺都行禮。
朱宣就隨口問了一句:“這是作什麼?”搬了這麼多的布匹搬來搬去。
管事的就笑回話:“王妃要做衣服。”朱宣就無話,往房裡來。
進了房裡一看,棉榻上,桌子上堆滿了綢緞,玉妙正帶了人笑盈盈地在挑撿。
從來沒有發現過妙姐兒對做衣服這麼有興趣。朱宣看了房裡堆了的綢緞,再看看眼睛明亮的玉妙。到底是個女人,都對這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感興趣。
玉妙看到朱宣進來,只擡了頭一笑:“表哥。”又低了頭繼續挑選。朱宣就走過來:“上已節有這麼重要?”比我還要重要,我進來了就看看我,就不理了。
“都約了誰?”朱宣問玉妙。
玉妙一笑:“還不就是那幾個人,陶姑娘,高陽公主她們。”
朱宣負手站了,陶御史家的嬌姑娘,那才真正是嬌縱。玉妙有了小馬,她也要學着有。一定是小馬,大的她還不要。
京裡買不到好滇馬,陶御史就來找自己商議,女兒在家裡不高興,請王爺幫着買一匹來吧。
馬到了手,和玉妙兩個人拉到了西山比着騎。
這才知道玉妙原來都是抱了上馬,自己從來不認鐙。陶秀珠回家就噘了嘴,埋怨父親母親:“怎麼就沒有抱了我上馬過?”
陶御史是個文職官員,哪裡有力氣抱已成年的女兒上馬。見了朱宣就委婉地說了:“這件事還不好和別人說。事事都跟了王妃學,王爺留着心,王妃那裡說話要注意了。”
朱宣聽了回來也沒有說。我以前只擔心別人會把妙姐兒帶壞,現在倒有人擔心妙姐兒帶壞了別人。
提起來高陽公主更是頭疼,成親了那麼久,不與駙馬同房,家裡的小妾聽說有了身孕,對於嬌縱的高陽來說,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看她挑得那麼認真的,朱宣就坐了下來等着。玉妙挑完了,才讓人都搬出去,過來坐了笑道:“上已節,表哥陪我不?”先問清楚再說,那天我有正經事呢。
朱宣就看了她臉上的紅暈,道:“陪啊。”不陪你陪誰去。
玉妙的意思是,如果陪我,我正好可以帶了沁蘭去,讓朱明請了盧瑞來。如果不陪我,我就自己再張羅。
就喜滋滋對朱宣道:“那正好,到時候一起去吧。”
朱宣見說得不清楚,看了她臉上的喜色,從我幾天不回來以後,這還是第一次這麼高興。可朱宣總覺得有些陰謀詭計的氣息在。就問了:“和誰一起去?”
玉妙笑道:“我問了父親母親,他們說去,弟弟妹妹們也要去。讓人請了弟弟的學友也一起來。”
朱宣明白了,那個盧瑞,妙姐兒象是在算計他,好好的算計他什麼。反正到那天就知道了。
就拉了她坐近了,哦了一聲道:“你按你喜歡的樣子去安排。”
玉妙最後做了幾件漂亮的衣服,朱宣有些期待,穿在身上是什麼樣子。
到了上已節那天,京都格外熱鬧,雖然還是春寒料峭,倒是不怕凍的都提前穿上了春裝。
沈玉妙出門時磨蹭了一會兒,因爲衣服。
朱宣一看她穿着男裝,立逼着換去,作了衣服不穿放在那裡幹什麼。就沒有發現衣服少了一件,他本來就不關心這些事情。
就是整天給玉妙做衣服,也只交待一聲。玉妙再出來時,大家眼前一亮,都誇她好看。朱宣聽了纔有些得意,當然好看。我自己調理出來的。
盧瑞果然上當了,沁蘭天天就與小丫頭們爭來爭去,突然不爭了,裝扮也素淨多了。盧夫人問沁蘭怎麼了,沁蘭就笑:“一飲一食,當思來之不易。”
盧夫人聽了也滿意,並沒有虧待過她,當自己家人一樣看待,平時衣服也有,能知道儉樸以後也好持家。
素淨的沁蘭反而好看了,盧瑞有時就多看兩眼,沁蘭就笑一笑走開了。也不怎麼去和小丫頭爭着送茶送水了。
知道了是和南平王府在走動,家裡也是默許的。上已節那天,早早的就回了說明天南平王妃約了去玩。
朱明已經約了盧瑞,盧瑞還在想,要不要帶她一起過去,反正我也去。盧夫人是知道兒子一向不待見沁蘭的,就沒有提這個。
沁蘭房門打開後,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這還是原來的那一個沁蘭嗎?看了這些天的素淡,這猛然一打扮起來,就象是換了一個人。
盧瑞眼珠子就對了沁蘭不移開,沁蘭只是低了頭辭了公婆,南平王府的馬車已在門口等着了。盧瑞就看了沁蘭上了馬車走了,這纔想起來自己也要去的。這個女人,竟然把我丟下來了。
沈大姑娘分外得意,沁蘭剛來了沒有多久,盧瑞就追了來。只有朱宣看到了沁蘭身上的衣服是妙姐兒做的那一件,有些明白了。
看了玉妙笑成那個樣子,朱宣一曬,開心就好,總比對了我生氣的好。隨你怎麼玩去吧。
沈玉妙微笑着看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沁蘭,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沁蘭一打扮起來,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
沁蘭則是紅了臉,盧瑞是她的未婚丈夫,來了以後,王妃安排了坐在自己身邊,盧瑞從來也沒有過的輕聲輕語,讓沁蘭心跳臉紅得不行。
她含羞看了一眼沈玉妙,沈王妃也正笑着看了她,兩個人互相使眼色兒,全被朱宣看在了眼裡。
玉妙有心給沁蘭找一個獨處的環境,對朱宣笑道:“表哥,我們走走去。”朱宣說一聲好,別的人就跟了走了,沁蘭沒有動,盧瑞也沒有動。
朝夕相處的原來是一個美人兒,盧瑞也算是讀書人,天天看了沁蘭就不喜歡,這一下先是冷淡後是驚豔,盧瑞有些入迷。
玉妙不時看了他們兩個,就抿了嘴笑。挽了朱宣的手,心情就好得不行。我也主意多多,能夠讓盧瑞把心放在沁蘭身上,沈玉妙覺得是自己人生之大成就。
這又是一處風景優美的地方,沈玉妙伴了朱宣信步漫行,看四面青山綠水,古人真是福氣,不象現代空氣污染什麼的。這環境真的是一個好。
當然來的人不少,大多的人沈玉妙也認識了,靖海王與王妃,晉王與王妃,一大堆貴夫人。。。。。。
高陽沒有來。沈玉妙對了鮮花綠草,還是輕嘆了一口氣。高陽又和駙馬嘔氣了,聽身邊朱宣問自己:“嘆什麼氣?”
不是剛得意得不行,那個盧瑞一看就是被妙姐兒算計的。朱宣就看了玉妙,易舊移新,這孩子是從哪裡學來的
玉妙衝了他一笑:“高陽公主沒有來。”朱宣忍不住樂了一下,又恢復了他如故的面無表情:“總是有事情。”
玉妙又輕嘆了一口氣,勸了高陽不少次了,總是不聽。成親了近一年多,難道心裡還想着表哥。
沈玉妙微微一笑,弄得我每一次勸她和駙馬要和和氣氣的時候,都弄不明白我這算不算變相的讓她忘情於表哥。
駙馬比高陽大了兩歲左右,房裡現有姨娘,高陽公主不讓他進房裡,他只能去姨娘房裡。高陽公主當然不會高興,一向獨尊慣了。
沈玉妙想一想就爲高陽公主頭痛。一擡頭,看到又是一乘新的車駕過來了,車後跟了不少從人。
朱宣與沈玉妙都一眼看了出來,車旁一騎馬上坐的北平王,那車裡卻不是北平王妃。
馬車上別有標識,玉妙不認識,就看了看朱宣,朱宣認了出來,眼睛眯了起來。
這車駕是幾天前剛進京的昭陽郡主的馬車,昭陽郡主是樑王第四個女兒,母夫人趙氏也是大族。
昭陽郡主今年十八歲,是到了適婚年齡,母夫人陪了來京裡由皇上賜婚的。再看看車旁跟着的北平王,正呵呵笑了,不時低下頭來對馬車裡的人說話。
又不時地看了四周,神色之間象是很得意。
馬車簾子也高捲了,一個麗人身影顯露了出來,對了北平王正笑得開心。朱宣覺得身上的汗毛都緊了起來,看來昭陽郡主並不是很反感。
他們兩個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靖海王走到了朱宣視線中,示意他看北平王,朱宣又是一曬,我看到了,不用你提醒我。這裡這麼多人,在這裡打眼風兒,皇上也有一干密探,天天防着我們三個異姓王一條心。
再說跟你們也不能一條心,有了事情你們也不幫忙,落井下石倒是可以等到。
看了一眼身邊的玉妙,還是很高興,眼神只在盧瑞和沁蘭身上看。
綠草如茵,早開的迎春花在春寒裡合着風顫抖,讓人看了心醉。
北平王看了眼前的這一個年青標緻的小姑娘,皇家就沒有醜女人。到現在沒有見過醜女人。
就是長得一般的,也有打扮的好手段。不知道這脂粉下的面孔是什麼樣子的。
昭陽郡主眼睛剛看了別人,那是一對玉人。男的英俊挺拔,氣質儒雅,挺直的身軀卻不似一般儒生一樣看上去虛弱。
女的則是眉眼兒象畫上去的一樣,仰起臉來對了身邊人一笑,貝齒潔白。
昭陽郡主就笑問了北平王:“王爺,那邊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