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喊了朱福:“去請薛將軍來處理這件事情,他們是親戚,名正言順。”讓人帶了餘麗娟出去等薛名時。朱福是跟了來的。
走進房裡來看玉妙,玉妙越發哭得厲害,口口聲聲:“要去京裡找姨媽。”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勸她,踱步到窗下,看桌上打開的紙筆,妙姐兒在寫字呢。
見玉妙還是哭,口口聲聲要姨媽。就走出來,外面地上已經收拾乾淨了。朱宣就在錦榻上坐了,只能聽着,又不能嚇,又沒法勸。
事情一牽涉到妙姐兒,我連臉色都不能掛。如果不是那個餘麗娟還有點規矩,把書換了,我要是看到那些書,我非立時就殺了那個地痞不可。
既然餘麗娟自己都求情,讓他們自己處理去吧。朱宣也很納悶,凡是妙姐兒的事情,我樣樣都要壓着脾氣。
一面臉又沉下來,這樣的地痞該管一管了,欺負到本王頭上來了!
不是在軍中,我時時要愛民如子,媽的!跟我玩這種陰的!
又喊朱祿:“去喊巡城遊擊去,讓他陪了薛將軍,好好的管一管這些地痞,殺幾個報上來我也勾了。”
一整天,朱宣就坐在外間,聽了裡面玉妙不時的哭聲,鐵了心要殺幾個。
打了勝仗,前方少操了心思,本來就要好好整頓一下後方。裡面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只會讓朱宣心裡更狠。
玉妙就在房裡,哭一會就睡了。朱宣聽沒有了哭聲,進來看一看,原來是睡着了。也不想離開這裡,就坐在外面坐着,手裡拿了一本玉妙上學的書在隨便看看。
玉妙醒過來,見表哥還在外面,說不上羞愧,說不上不好見他。想想自己跑進來哭着要去找姨媽,是誰聽了也不會高興,怎麼也不肯出來。
難道進來教訓我?玉妙還是有一些害怕的。反正我今天不再起牀,就睡着。
朱宣進來又看了一次,見她臉色蒼白,緊閉的眼睫微閃,知道醒了。在牀邊坐下來,也感覺出來玉妙的緊張,又站起來出來了。
到了晚上要睡了才往前面來,徑直來到前面書房裡。裡面是燈火通明。
薛名時早就到了,一聽說王爺在內宅,就不好進來。見來了,與巡城遊擊一起進來拜倒。
“辦得怎麼樣?”朱宣冷冷的。
薛名時與巡城遊擊偷看了一下朱宣的神色,都明白了。王爺想要殺幾個了,跟久他的人都熟悉這種表情,心裡都是一緊。
因是自己的親戚,薛名時就看了看巡城遊擊,讓他說。
“回王爺,您交待的那個地痞已經抓了來,刑訊了,倒不是他主使的,主使的別有其人。也抓了來了,供出來聽小三天天吹噓家裡有人與沈姑娘相厚,想弄點銀子錢就打了這個主意,旨在討好糊弄銀子,並沒有陷害的意思。”巡城遊擊如實回答。心裡也納悶,有這樣討好人的嗎?送這些淫詞豔曲進來。
心想,是這樣對我老婆,我也想宰了他。
朱宣冷冷道:“這件事情關係到我的名聲,把這些人單獨審問,爲首的給我報上來。”
“是!”巡城遊擊和薛名時一起報上來。
“從明天開始,滿城整頓,有這樣的人只管報上來,我不殺一警百,以後還要被人欺負。”朱宣聲音裡帶了一絲陰狠。
不僅是薛名時,巡城遊擊,外面書房裡還站了朱福,朱喜,還有徐從安都嚇了一跳。
“媽的!天天算計我。”朱宣又輕聲用若有若無的聲音罵了一句。偏偏薛名時和巡城遊擊都聽到了。
巡城遊擊有幾個輪換,都是朱宣的心腹人,管了城門並城裡治安。這下子並不再懷疑,王爺的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
見朱宣不聲不晌的還在生氣,大家都不敢起來。自從來了,薛名時提了一天的心,刑訊的時候親自下去抽了一頓,還有親自下去打人的,就是徐從安。
徐從安見王爺要殺人,心裡才解氣。算計了妙姐兒,我又面上無光了。
薛名時再也擔不了這種心裡壓力了,連連叩頭,這件事情是由夫人的親眷而起的。幸好事情現在還只圍在王府裡,傳了出去,自己也面上無光。
“起來吧。冤有頭,債有主,本王還不糊塗。”朱宣發過了脾氣,玉妙又哭着要去找母親,面前又是自己多年跟隨的將領,只能壓了火氣再壓了火氣。
大家站起來,都垂手侍立着,室內靜悄悄的。
過了一會兒,朱宣對薛名時道:“你去辦件事情。”
薛名時立即又跪了下來:“末將聽王爺吩咐。”
“讓你夫人去各處廟裡敬香,爲姑娘祈福。就說,就說在外面一起玩,治安不好,大家都嚇到了。讓尹勇的夫人也去,銀子錢從這裡拿。”朱宣想了一想,就有了這樣的主意。
我天天算計別人,被人算計也正常。朱宣雖然不相信鬼神,偶爾的表面功夫也做一做。如果真的有鬼神,我也按時奉送給你。
漢武帝英才偉略,還弄了個銅人接仙露,接一盤子塵世上的露水難道不知道。
薛名時聽了這件差事,倒鬆了口氣,忙道:“末將該當的去辦,銀子錢末將自己出。”
朱宣嗯了一聲,喊了一聲:“朱福,去喊朱祿來。”
朱祿很快就來了。朱宣就對他道:“你明天開始安排車馬,城裡治安不好,妙姐兒身體也不好。讓從沈家跟來的人去各處廟裡敬香祈福,讓兩位姨娘也去。輪流出去,不要讓妙姐兒知道。”
祈福是背地裡的事情,不知道爲好。
朱祿一下子就明白了。“走以前,讓她們明天先來見我。”朱宣站起來又交待了巡城遊擊:“好好的給我查,今年大捷,後方依然繁華如故,這種人不會是那麼一個,兩個。”
聽了他們答應了,朱宣才站起來面無表情的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