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舔犢(二十一)

雪慧回門,世子朱睿也跟來,摟着自己的妻子同她玩笑,把下午見過的雪慧表姐妹一一評頭論足。雖然不是細評,卻也是衣服顏色都報的出來:“那一個穿紅的,象是雪白;還有一個穿黃衣。。。。。。”

再說下去,看着雪慧又要撇小嘴兒,用纖纖手指上修的整齊的指甲在朱睿裸露的胸膛上輕輕划着,劃的朱睿覺得微癢,把那手指拿起來放在嘴裡咬一下,笑謔道:“難道不足夠?”

這樣級別的調笑話,雪慧也沒有如平時一樣嬌嗔,只是垂下眼斂低低的在錦被裡“嗯”一聲,過上一會兒才擡起眼眸,秋水泛波一樣在朱睿面上停上一時,才輕咬着嘴脣只是不說話。

“又來了,不過是同你玩笑,房中就那幾個人,看到衣服顏色也是有的,”朱睿柔情似水,看着這個小時候被狗嚇的哇哇大哭,回家去要做好幾天惡夢,後來卻要隨着自己一起養狗的青梅竹馬,低聲哄勸:“孩子總會有的。”

雪慧這才帶一絲高興,再看朱睿卻是若有所思,也就體貼起來:“睡吧,你還在想什麼,明兒白天你還是回家去,免得父親找你,你不在跟前倒是不好。”

“好,睡吧,”朱睿把雪慧往懷裡再摟上一摟,心裡在想父親的話,父親讓毅將軍多幫着自己,毅將軍在軍中良久都沒有回家去看過顧姑娘,自己倒是回去不少次,明年三弟是留在京中,而四弟去軍中。

胖倌兒去軍中,朱睿更花精力纔是。可是父親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是在說沒有孩子,象是兄弟們入軍中都是能幫自己的。世子看一看懷中的雪慧已經是睡着,一雙眼睫長長在面容上,劃出兩道圓弧形的陰影,這張小面孔在自己懷中是這樣安逸地睡着。

輕輕親上一口的朱睿再想一想母親,自從記事情起,就是父親攜着帶着,三弟的病根兒其實也與此有關。

軍中好友時永康和韋大昌一年要問數次,王爺房中爲什麼沒有人?時永康每每回去和庶弟爭東西,再回到軍中來就是一肚子氣。

懷中雪慧輕輕動一下,眉頭若顰“嚶嚀”低聲,朱睿輕籲一口氣,沒有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着急,我也急着呢。

世子成親至今沒有孩子,不僅是姚雪慧一個人憂心忡忡,就是朱睿也是心中一塊心事,難道我不如父親?

一夜睡到早上起來,丫頭們聽到房中動靜,進來挑亮房中燈光,這一個早上是姚大人催着姚夫人快起牀:“起來,起來,”

陶秀珠心裡暗笑,還是裝作不動身子:“這天光還是亮的早,你看着窗紙白了,其實早呢。”也有他着急催人起來的時候,姚夫人是要讓姚大人着急一下才行。

“早什麼,世子的家風是起來早的的人,過上這幾天你再睡不遲,只是這幾天夫人要勤謹的好。”姚大人這就伸手把陶秀珠連推帶拉:“快些起來準備去。”

三催四請之下,姚夫人這才起身,心裡的話這就憋不住,對着姚大人一連串的笑語:“你當是你呢,我早些安排好了,世子也早就起來,不信你去看看。”

姚大人整好衣服,當然是這就去看這一門愛婿,在雪慧的閨房之處,是世子朱睿在樹底下打拳的身影,他有家訓,從來起來的早,在岳父家裡住着,纏綿悱惻於牀第不起,;回家就要一堆訓等着他。

站着的姚大人覺得心眼兒都是樂的,他雖然是個文官,看着女婿矯健的身影,就是院中起早的家人經過,也要看上一眼,再低聲對同行家人道:“聽說打仗是贏的多。”這樣的話傳到姚大人耳朵眼裡,他愛聽的很,並不覺得家人沒有專心做事情。

轉身回到夫人身邊的姚大人再一疊聲兒地來催夫人:“世子最喜歡吃的那一家,可讓人買去了,到底是京里長大的孩子,京裡的這些小吃他愛的很。”姚夫人繃着臉看着姚大人在面前催促:“出京這幾年,哪裡吃的到,快些讓人去纔是。”

房下走上來一個丫頭回話:“外面吃的都買回來了,”這才堵上姚大人這張嘴,姚夫人一會兒有事情要同姚大人說,不然的話又想拿話嗆他了,當初這親事你就不看好,成過親事象是世上只有你最疼女婿,讓身爲岳母的姚夫人要有不平。

早上亂了一會兒,雪慧起來以後,與朱睿一起過來給父母親請安,再加上兩個兄弟一起在房中吃飯。

“睿兒,這是你喜歡吃的,這一處賣小吃的還是在雪慧的表姑家附近,倒是不遠,雪慧的表姑你還記得嗎?就是昨天她也在,她們家的媳婦成親倒有四、五年,這才喜信兒呢。”姚夫人爲朱睿挾菜,一個桌子上只有她一個人在說話。

話中意思姚大人是明白,低下頭來只吃東西,雪慧一點兒笑意也沒有,也是裝作沒有聽到。只有朱睿在同岳母對答。這沒有孩子催人心。

雪慧三日五日要哭上一場,岳母這又嘮叨上了。朱睿陪笑:“是,記得呢。”只能這樣溥衍一下,岳母大人眼睛巴巴兒地看着自己,是指望自己說以後不納妾,還是說只有雪慧一人。

世子要風流,只要外面去,就與雪慧不相干,她不知道也無從生氣起無從擔心起,只是說心裡有雪慧是好說的,說以後不納妾,要是雪慧真的是不生。。。。。。朱睿還不敢說這句話,只能陪笑聽着。

一頓飯吃下來,姚大人覺得自己幸好忍功無敵,這是朝堂之上練出來,文人多重的是涵養,再看看女婿是多有讚賞和同情之色,女婿是員武將,也有這樣的氣量能忍這位多話的岳母,說來說去就是親戚家的媳婦,都是成親過三年纔有喜信兒。

是以飯罷,先讓兒子回房去。姚大人就體貼地對朱睿道:“這就回去吧,親家如此體貼,我是想留你閒談一日,倒是不如你先回去,晚上早來的好。”姚大人說的很是大方無比,最後一句話還是沒有忘記要說:“晚上你早來。”聽的姚夫人是眉花眼笑,一副笑模樣兒。

雪慧起身來送朱睿到廊下,昨兒朱睿回來在親戚面前大有風光,雪慧決定不再想那位小蔡夫人,讓她隨風而去吧。只是對着朱睿嬌聲嬌語:“倒是陪過父母親再來。”然後垂下頭去,聲若呢喃:“無事,就早來吧。”

這一對離不開的小夫妻在封地上也沒有這樣纏綿,朱睿心裡明白,今天姚家指不定要來多少親戚打聽一下。妻子回門,丈夫跟去的也多,象自己這樣一夜也不丟的人,又要成姚家親戚的談資。

姚夫人在房中看着這一雙兒女心裡高興,一時高興就自語道:“不再是新婚,卻還如此恩愛的倒是不多。”成過親幾天就成陌路的也不少。

身後也在伸着頭往外面看的姚大人覺得自己心領神會,這就對夫人道:“夫人,今天我是要好好陪着你纔是。”

無心說句話,偏是有心人在聽,姚夫人又繃起臉來回身道:“你陪着作什麼,敢是有話兒要說。”

姚大人又往外面瞅上一眼,女兒剛纔還在廊上,這一會兒送行送到廊下去了,正在伸手爲女婿理衣衫, 這衣服麼,剛纔就沒有理好?耳邊是姚夫人這一句話,姚大人趕快道:“陪着夫人,自然就有許多話兒,就是我沒有話兒,夫人你向來是話多的很。”

這才把姚夫人聽的面上有笑容:“我對着你,當然是話多的很。”夫妻兩個人說着話,眼睛還是在往外面看,看到朱睿笑容滿面對雪慧說了一句什麼,這就大步離去。姚大人夫妻趕快重新坐好,不再是剛纔並肩站在一起往外偷看的姿勢。

做母親的脣邊噙笑:“雪慧,你回房去休息吧,你的房子裡可是一樣兒都沒有動過,快去歇一會兒,有客人來了,你再出來,”然後對姚大人要拭淚:“可憐見兒的,我是多麼的可憐,女兒嫁的這麼遠,就回來也只能住上這幾天。”

在房中的姚夫人也突然似有見風流淚眼,這風想必是雪慧進來打開門簾所致,姚大人故作一本正經:“女兒嫁的遠,當然真是大不應該。”這一句話就足以止住姚夫人的眼淚,淚眼立即變白眼兒。

雪慧含笑在父母親一致催促下回房去,果然是如母親所說,房中擺設分毫未動,世子妃也覺得這幾天是難得的重溫兒時光景,再細想一想又要臉紅,就是朱睿昨夜進來也是說一句:“跟以前一樣。”當時沒有理會,雪慧這時想起來就心中甜蜜,以前就對人家閨房看的清楚,不嫁你要嫁哪個的纔好?

打發回京的嬌養女兒回房去歇着,姚夫人先對姚大人提個醒兒:“一會兒親戚就要上門來,”姚大人心中明白對夫人道:“那當然是實話實說,女婿昨夜是在這裡歇着。”親戚們這樣的好意,就不是容易讓人可以接下來的。

“這些話你能聽多少,我又能聽多少,所以呀,”剛纔說有話要同姚大人說的姚夫人笑語和氣地對姚大人道:“父母親願意分憂呢。”

姚大人只是嗯一聲,突然就坐直了:“怎麼個分憂法兒?”看着妻子紅脣一如平時,年青時小嘴兒一噘,作師兄的就要跑東跑西,這一會兒這小嘴兒中又要說出來什麼。先看那笑容就帶着三分陶秀珠的三分招牌笑,姚大人心中陡生警惕,不是好話纔是。

“父母親說,雪慧也同我一樣,有孩子晚,親戚們卻是必不會原諒的,”說起來親戚有親熱的時候,也有生分的時候,姚夫人回想往事對姚大人含笑道:“就是表妹,到如今也沒有孩子,母親不合,舊年裡說過一句半句的,只怕她今天要來還上兩句纔是。”

這樣子的家務長短的恩怨,應該是家家都有。姚大人一聽就要笑,我這位岳母也是個愛說話兒的,不然哪裡能結下這樣一句話兩句話的怨氣,哪裡能養出來師妹這樣的女兒,幸好雪慧不是的,姚大人想想女兒,就要歸功於自己,岳母愛說話兒,妻子也愛,只有女兒不是,這當然是與我有關不是。恩師百般好,就是這教妻訓女的事情上是不行。

姚夫人繼續含笑對姚大人道:“所以父母親說,他們也長久沒有見到雪慧,要接雪慧回去住幾天,你我清靜清靜不是。”看到姚大人立即就變臉,這下子變的快,姚夫人趕快再道:“在父母親家裡住,親戚們誇讚你我再去聽,再說孩子的事情,師兄,你我可以避回來不是,至少還可以回家來不聽。”

這一句師兄就全然不起作用,姚大人不悅地哼上一聲道:“姚夫人,女兒只回來住上些許天,我覺得還不夠呢,你倒要分出去,此事萬萬不行。”姚夫人偏就沒有聽出來:“在父母親家裡住,我們也一樣親香不是,不如你我也回去住。”

眼睛朝着房頂的姚大人自語道:“那我這姚家還有人嗎?”。。。。。。

世子朱睿和世子妃姚雪慧回京裡來,恰似一盤子香餑餑,陶家和姚家這就開始搶上了。離開姚家的朱睿先就是回家裡來,進門迎面就遇到的是朱學往外面走,看到大哥回來,趕快陪上笑臉:“我外面去會個人。”

朱睿只是點點頭,這幾天裡事情不少,回京裡來先要承歡,與父親長談多時,佈局宰了八皇子第三個從人,就是朱睿進京以後的事情,再關心弟弟等一通事情,朱睿還沒有時間來找朱學。

此時既然遇到,站在門首的朱睿就沒有客氣:“去哪裡?”同時是嚴厲地目光看過來,學哥兒要是朱睿親弟弟,朱睿早就揍他了。喜歡人是可以理解,只爲這個就當着長輩的面頂撞自己的母親,把三嬸氣的,用三叔的話來說,是變了一個人。

此時朱睿嚴峻地問出來,聽說一天要去見一次。學哥兒也不小了,就是往外面玩去兄弟們也可以裝作不知道,甚至爲他隱瞞一下,只是爲這親事這樣就不行。任是誰想一想,現在正是緊緊纏着學哥兒的時候,此時情熱,放鬆一時就鬆下來。

“我去郭世子家裡討本書,昨兒同他說好的。”朱學是真的要去郭服家裡,也不怕朱睿來查。見大哥不置可否的聽過這就進去了,朱學這才趕快出來。

門上是一個小廝帶馬過來,主僕兩個人上了長街上,這小廝才相勸道:“大爺還是不去的好,昨天夫人喊了我們去,說是我們挑唆的,”夫人現在管不了大爺的腳蹤兒,卻只是罵跟的人。

這樣說話的人越是多,朱學越是迷惑的不行。施先生的一番外面行走的古記兒,讓學哥兒聽的心裡不時翻騰;父親的故親張世叔,朱學用這兩天的功夫打聽的一清二楚,張家也是有來往的,那位張世叔,原本也是一片深情,沒過幾年就折磨成夫妻相罵,成了一點兒體面也沒有的人。

貴介公子哥兒長大的學哥兒還好是中毒未晚,也沒有做出來什麼事情,朱蘭芳再想着這親事,也還不會把自己女兒賠進去。

對着長街上人流迷惑一會兒的學哥兒,心裡還是有割不斷扯不開的情愫,猶豫一下還是道:“還是去那裡。”一天不去象是少些什麼。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朱學只想着明年中了學,至不濟就可以坐個館,也可以養活家人。

他就沒有想到他整日裡心思迷乎,一點兒書也看不下去,先時是爲與母親爭論,爲這親事怕是不成;再就是迷惑真情也會變,要是如世上一樣,一世真情,真情一世,這就是佳話了。要是不成呢?那是一世的笑柄。

無端就有一段真情到永久,彼此就是風雨雷電都不改變的這樣的書也是害人。害的是那些年青不知道分辨的人。就是真情也是磨合出來的,所以朱宣只能存在於書上,塵世間這樣有責任心的人不知道有沒有?塵世間這樣有權勢有富貴還有責任心知道反思的人不知道有沒有?

整天迷茫的學哥兒就是這樣心思,也是少年人正常的現象,只是他心裡還有一絲指望是中舉就可以自立,眼前廢費時光,能不能自立還不知道。

小廝骨嘟着嘴跟在學哥兒身後,他說要去不能不去,骨嘟着嘴的小廝對學哥兒道:“不知道她有什麼好,親戚們中生的好的姑娘不是許多,”

“你這蠢才,豈可以用這話懈怠?”學哥兒是一聽頭就疼,小廝只能再嘟囔一句:“那小的說她是天仙玉人兒好了,天仙玉人兒難道不老嗎?”

頭更疼再加上哭笑不得的學哥兒回身怒目,現在誰都能來說我,長輩們是教訓,兄弟是規勸,奴才們是勸說,不就是爲着一個女人?學哥兒就這樣和小廝拌着嘴兒纔到朱蘭芳下馬來,猶有怒氣地看一眼跟的小廝,不是家裡人撐腰,這個奴才哪裡有這樣大膽。

想想家裡長輩,祖父母現在不管事情,祖父依然是不時問自己的學業,祖母依然是揹着父母親要給錢花,學哥兒也到了哄祖母錢花的日子,只是現在祖母給錢就要多看一眼,看的學哥兒心裡難過,哄祖母的錢有一多半兒還真的是到了籠煙的手上身上頭上,當然這一點兒朱蘭芳是不滿意的,只是哄母親的首飾,學哥兒卻還不行。

門前這才下馬來,門裡就有人歡笑道:“大爺來了。”這位三房裡的大爺覺得在這裡賓至如歸,丟下馬繮給身後的小廝,再瞅一眼他不再骨嘟着嘴,學哥兒這才往門裡進。

朱蘭芳還是離家前的一處小院子,夫妻帶上朱蘭芳的母親秦氏和女兒籠煙,一共是四個人,外面再就是四個下人。在房裡做活的朱蘭芳趕快出來,房裡只有女兒籠煙在,房子淺窄,朱學進去以後,朱蘭芳和秦氏就在外面廊下坐着,好在這天氣還不冷,倒也凍不到人。

籠煙坐在屋裡炕上,看着學哥兒進來只是抿着嘴兒一笑,再問道:“今天來的早,今天學裡放假?”

學哥兒是心裡折騰兩天,有一句話要來問清楚。進來看到籠煙似羞非澀的表情,朱學心中柔情上來,但是話不能不說,先就皺眉坐下來,象是心中有不少事情:“我約了郭世子,先來這裡看看你。”

自從學哥兒在家裡頂撞過母親申氏,象是這些天裡來唯一的一次這樣皺眉頭,籠煙心中猜測着,還是小心地問出來:“有什麼心事,敢是爲了我又和家裡人吵架了?”

緊鎖眉頭的學哥兒一聲低嘆:“還提它作什麼,母親只是傷心,父親只是不高興,我都對你說過。”這話說的籠煙心中又是一緊,往外面看一看母親是在廊下坐着,都是母親打的好算盤,說學哥兒怎麼着好,籠煙心裡害怕的是王府裡會有人上門來吵鬧一通,讓鄰居們知道倒是不好。好在也並沒有。

“那你是什麼心事,倒是對我說說行嗎?”籠煙關在房裡,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只是知道這一次中秋王府裡照例是有家宴,往日還有親戚們來約一下一起去,這就沒有一個人來約。

看多了書,聽多了話,在家裡思慮幾天的朱學猶豫不止的看一看籠煙面上,心裡只希望她能過了這一關。對着籠煙的越發催問:“是什麼事情你這樣憂心?”學哥兒才狀似爲難地說出來:“家裡說你我的事情可以,”

籠煙先是一喜,聽着學哥兒再吐出來一句:“不過是給我當姨娘。”這句話似房中一個炸雷,學哥兒目光如炬,只是盯着籠煙看,你願意一生一世不計名分地跟着我嗎?

父親也是個官員的籠煙姑娘要給人當姨娘,籠煙一動也沒有動地聽完,過上一會兒才慢慢問出來:“你有幾個姨娘?”

問的學哥兒心裡一涼,面色就淡淡了道:“我成親以前,房裡總要先放兩個,”籠煙紅脣裡算一下:“哦,加上我就是三個,到是不如四個的好,四四是如意的。”

學哥兒也冷淡地道:“我父親房裡就只有四個,做兒子的除非是沒有兒子,哪裡能越過父親去。”

對王府裡家事很是清楚的籠煙幫着學哥兒想一想道:“你以後的妻子至少要帶上一房來吧,這不就四個了。”

死死絞住絲帕的籠煙故作淡淡地道:“聽說你要訂侯府的姑娘,陪嫁丫頭不會少。”兩個人把這種慘淡的話一直進行到此,朱學突然心裡只是想笑,真情應該是花前月下相依偎,雖然說此種局面由自己而起,可是籠煙算的倒也清楚。

書上一生一世一雙人,對酒當歌,對月共賞,朱學只覺得是哪本兒書上寫成這樣,這書不好,親事是繁瑣到從說媒挑人開始,雙方家人互相打量,再下定比比家底兒,挑挑嫁妝論論聘禮,禮成以後過年多好些親戚,平時夫妻晨昏定省,上侍公婆下待弟妹,這纔是成親。

籠煙此時也在想這件事情,世子成親,世子妃家的陪嫁倒走上兩條街,可以說家底兒都出來了,好在陶家是世家,不然的話只是姚大人也拿不出來。此時兩個人一個在想親事是什麼,成親以後其實要過的是什麼日子,一個在想我的嫁妝只怕一點兒,沒有幾擡纔是。

擡眼看一看朱學,訂了侯府的姑娘,這就生髮了,籠煙慢慢才把手裡的帕子鬆開,對着朱學客氣地道:“倒是早回去的好,不是還要去侯府裡會人,”只怕是會姑娘纔是。籠煙想想朱學今兒挺忙,先往我這裡來,再往侯府裡去,一會子去不去別的王府。

“那我先回去,世子在岳家住着呢,父親讓我多在家裡聽使喚,或許大伯父要我做什麼。我這幾天倒是不出來的好。”朱學今天是把戲演到了底,站起來對着炕上端坐不動的籠煙只是再看一眼,那身子依然是如平時一樣中看,學哥兒把袖中新爲籠煙買的一個東西放下來,這才走出來告辭離去。

白雲蒼狗變幻間,不變的是這青山與綠水,朱學騎在馬上往鄱陽侯府去的時候,心裡也很難過,籠煙她,會變心嗎?世事經不起推敲,人也經不起考驗,只要存上一個考驗的心,其實自己先就不對,何必再問別人。

同朱學在王府門前說過話的朱睿徑直往父親書房裡來,他還覺得同父親在一起的好。朱宣把自己的書案讓給世子,自己坐在臨窗前的榻上,這是妙姐兒愛做的地方,正在一個人打棋局。

看到朱睿進來行禮,只是擺擺手:“新來的信,你看看,再念給我聽聽。”

不過是軍中的來往信件,朱睿一一念過以後,站在榻前對父親微笑道:“將軍們都想父親呢。”朱宣不領世子這個恭維,手舉棋子按在棋盤上道:“到想你的時候了,想我也沒有用,你母親說要在京裡好好玩,福慧也小呢,毅將軍成了親,媳婦兒要留在京裡,我哪裡時間去軍中幫你,你自己看着辦吧。”

一句奉承話引來父親又要教訓,朱睿還是微笑着在榻前收起信來,舉起手指在棋盤上道:“在這裡是一個劫,”朱宣失笑,往窗戶上看一看,日頭大亮光兒,也不好說自己眼花了沒有看到,只能對着兒子笑一下道:“我這是打幾局,候着武昌侯的,看來同他下棋倒要帶着你去才行。”

同兒子這句玩笑話才說過,外面就有人進來,朱小根先進來回話道:“時將軍到京裡了。”朱睿很高興,對朱小根道:“領他進來。”再對父親恭敬地道:“這是今年軍中各項繳獲給父親送來,請父親賞收。”

頭也不擡的南平王還在聚精會神打自己的劫,剛纔是天光晃到棋盤上看成一個白子兒,總不能一下子就老得這麼快,精神依然是百倍的朱宣眼睛只是在棋盤上道:“這次就算了,以後你自己收着吧。”

“是,”朱睿覺得肩膀上這擔子象是又要重一些,父親時時要有諸事不管的事情,世子覺得在軍中要操心京裡動向,還在關心封地上官員,三處一起用心思,一下子壓過來倒是有些力不從心,不過是高興的,父親這是相信我,纔會這樣。

朱睿仍在同朱宣說這一次送來的東西:“兒子是軍中回來的,一到封地上就同媳婦起程,是以這東西是命時永康隨後押來的,讓他算着日子趕來,在京中過中秋節吧,裡面有不少珍玩,朱毅要成親正好是可以擺設。”

外面這才傳來腳步聲,是時永康隨着朱小根進來,爲何進來的晚,卻是身後還有兩個隨行的士兵,一起搬進來一口邊角鑲着銅皮的大箱子。

“末將給王爺、世子爺請安,”王爺父子都在臨窗榻上一個坐着,一個站着,時永康指使士兵們把箱子擡起榻前來,再命士兵們出去,這纔打開箱子來道:“這一箱子是最貴重的,末將是最小心的。”

這箱子一打開來,諸般的珍玩“唰唰”白光頓時比窗戶上天光還要亮,玉盤金碗明珠翡翠樣樣都有,朱宣隨意看了一看,這纔看看時永康,猶記得清楚:“你是時將軍的兒子,叫時永康是吧?”

王爺兩年不在軍中,時永康成了軍中第一個見到朱宣的人,當然是趕快看兩眼。看到王爺目光炯炯,着一件青色的薄紗羅袍坐在榻上,身邊是一副玉棋子,象是正在同世子論棋,時永康這就回話道:“是,王爺您還記得末將。”然後再對朱宣看一眼笑着道:“軍中諸將無不想念王爺,王爺卻是不想我們的樣子。”

“你這話倒有意思,怎麼知道我不想你們?”朱宣聽着話裡有話,也就問出來。面前的時永康不慌不忙地道:“諸位將軍想王爺,時有茶飯不思的時候,今天末將看王爺,卻是紅光滿面,想來在家裡安樂日子過着,就把我們都忘了不成?”

朱宣呵呵笑起來道:“看不出來你這一張油嘴,倒有些膽子敢來打趣我。我也時時想你們呢,不過世子大了,做老子的當然安樂。”對着朱睿看一眼道:“累他,留他好好過個節再走。”

朱睿也含笑目光與時永康碰在一起,時永康是面上一紅,這趟差事原本是韋大昌的,時永康用一頓酒菜換了來,來爲何因,世子朱睿和時永康都是清楚的。

“朱小根,”朱睿喊進朱小根來:“給時將軍安排住處,過了中秋節再走。”看着時永康行禮出去,朱宣突然有些感慨,我幾曾不想他們,我想的很呢。再看看榻前這一箱子東西,隨手拿起來一個金碗在手裡看那碗上花紋。

門簾再次打開,毅將軍探一個頭進來,對着大哥輕輕招招手,示意他出來。只是門簾子一動,朱宣由地上光影兒已經看出來,這第二個兒子要成親,整天事情開始多起來,只是揹着做父親的。

“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南平王正在欣賞着手裡的東西,朱毅小心再小心還是被父親看到了,這就進來先是一臉的笑:“我找大哥說句話兒。”

朱宣長長地嗯上一聲道:“你又要什麼東西,你就說吧。”朱睿忍住笑,看着弟弟不得不說出來:“我新房裡那閣子上缺東西呢,大哥新送來的給父親的東西,給我選兩件。”

一個金晃晃的東西劈面就砸過來,毅將軍趕快接住,卻是父親手中剛纔拿的那個金碗,朱宣皺眉道:“昨兒你從你大哥房裡也拿走兩件,就不怕你大嫂回來說嗎?這又搜尋上了,都在這裡呢,你看着哪一件兒好,你就拿吧。”

毅將軍對着父親就是笑臉:“我不是要成親嗎?新房裡總要有人來看,”然後摸摸自己的頭道:“只得我一個人在看着,胖倌兒沒事再來相中一件東西走,我昨天拿了大哥兩樣東西,胖倌兒訂下來他成親的時候也要,”

說還沒有說完,外面再伸進來一個胖腦袋,胖倌兒笑嘻嘻道:“也給胖倌兒留兩件不是,哥哥姐姐都要東西,幾時胖倌兒也能要東西。”

朱宣看着這一陣子叫熱鬧還是叫亂勁兒,毅將軍要成親,端慧是辦嫁妝,胖倌兒這是搗的什麼亂,其實他什麼也不懂,就是跟在姐姐後面亂要東西就是這一句。

“進來,都進來挑,”朱宣想着這是兒子最後一次給老子送戰場上繳獲,妙姐兒還沒有先看到,兒子們這就都來了。有一個玉馬卻是通體無暇,朱宣命朱壽進來包起來:“今天閔將軍去高陽公主府上,讓他把這個也送去吧,再對武昌說一聲,我候着他來下棋,不要忘了纔是。”朱宣再加一句:“反正他在家裡也沒有什麼事情,過節的事情只管管也是輕閒的。”

在南平王的嘴裡,武昌侯就是女人一樣管家的,武昌侯府的名氣沒有長公主府的名氣大,南平王這就找到閒人,隔三差五就要把武昌侯弄來下棋品茶,做一個伴兒。

朱壽幸好是趕的及時,閔將軍正要去長公主府上送節禮,在大門上看着人搬東西往車上放,朱壽再過來把裝着玉馬的盒子送過來,再轉呈朱宣的話:“王爺說,候着武昌侯來下棋呢。讓小王爺帶個話兒去。”

“我記住了。”朱閔繼續在這裡看着人裝車,身後走來胖倌兒,腰上一條新的織錦腰帶,光燦燦地束起來給朱閔看:“大哥送東西給父親呢,三哥你也去挑一件去。”

朱閔看看天色對胖倌兒道:“我得先去送東西,胖倌兒,你要跟我一起去嗎?”胖倌兒搖搖頭道:“昨天我才和胖妞兒去過,康寧和胖妞兒比針指來着,胖妞兒輸的要哭鼻子。”

樹下是閔將軍要哈哈大笑三聲:“康寧一定是得意了,”比吃肉比力氣樣樣不行,比針指嘛,胖妞兒是一定會輸的。胖倌兒搔搔頭對三哥道:“胖妞兒把她下個月的月銀都輸出去給康寧買繡花線,又不小心把我的月錢也輸光。”

“那你下個月別出門了,”朱閔想想康寧此時在家裡,對着一堆繡花線在樂顛顛,小鼻子可以翹到房頂上去:“曹子建才高許多鬥,康寧贏一堆繡花線。”看着胖倌兒繼續嘿嘿:“我下個月花三哥的吧,原以爲胖妞兒不會如此不濟,沒有想到她連繡花針都捏不住。”

看看天不早,朱閔這就不跟胖倌兒鬥嘴,袖子裡的錢分一半給胖倌兒,然後交待道:“廟會淘弄來的東西,要分我一半才行。”胖倌兒日遂跟在父親身後,有時候淘弄一件東西,到是不吃虧的多。

不一會兒就到了長公主府上,朱閔看着人出來幫着接東西,自己手捧着那玉馬送進來。女婿現在不鬧彆扭了,高陽公主什麼時候看到什麼時候都是喜歡的。站在廊下招手道:“來,快進來。我有好東西給你看呢。”

房中武昌侯站着欠身子在看一件東西,金燦燦明晃晃的一件衣服,比胖倌兒腰上的新腰帶還在耀眼。

閔將軍先送上玉馬:“這是父親後又命我帶來的。”武昌侯點點頭道:“玉色兒倒好。”也讓朱閔來看這衣服,高陽公主滿心歡喜地道:“這是進上的衣服,一共只有幾件,這一件卻是太后賞下來給你的。我說你一會兒必來,放在這裡等你呢。中秋節你就穿這個吧。”

這是太后宮中看到以後,長公主爲自己女婿要到手的一件衣服,武昌侯撫須微笑對朱閔道:“這衣服麼,公主還捨不得給我呢。”

當下命閔將軍在身上穿起來,人要衣衫馬要鞍,高陽公主對着武昌侯嫣然有笑,武昌侯也是點頭,這樣一個女婿當然是不能讓給別人。齊文昊從房中走進來,看一看就笑着道:“這衣服倒不給我,三哥穿起來是好看。”

齊文昊說過以後,這纔回父母親道:“這稱呼上先要理清楚,在我們家裡,我是長兄,在岳母家裡,他纔是三哥。”

“隨你去怎麼稱呼去,”武昌侯覺得這是個小事情,肚子裡有一件大事情要說,對公主道:“節前要送上的禮,你帶着兒子再理一理,我花房裡花開了,我帶着閔將軍去看看。”

把朱閔領出房來,翁婿兩人來到花房,武昌侯指點道:“這裡有好蘭花,你喜歡只管挑吧,”來這裡身後並沒有跟的人,武昌侯還是回身看一看,在蘭花旁停下來對朱閔神神秘秘地道:“岳父給你蘭花,你也得給我一樣東西,”

閔將軍當然是洗耳恭聽狀:“岳父請說,但是小婿能做到的,當然是奉給岳父。”武昌侯覺得樂開懷,只是一下子沒有笑的太滿,還是神神秘秘地道:“倒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訂了你這個好女婿,是不是你父親那裡給我拿一把刀劍回來。”

好女婿朱閔恍然明白了,齊家世代珍藏的一把短劍,不是魚腸卻號稱勝似魚腸,這是文昊送給父親的,武昌侯年年要提一次,父親全無歸還之意。朱閔現在是明白這個“好女婿”也不是容易當的,話已經說出去了,看着岳父眼底已有焦急之色,等着自己就一聲好。

好是可以說的,只是沒有這麼容易好。朱閔故作猶豫一下:“父親那裡要是知道,只怕是不會客氣。”聽着武昌侯開始一一想主意:“他要是生氣,你只管住到我這裡來就是,我爲你擔上一二。”

“多謝岳父,只是小婿還有一件事情要求岳父纔是。”閔將軍這一會兒要談談條件了,武昌侯用眼睛看看這個好女婿道:“你只管說來。”

朱閔心裡一直放着的一件事情就是:“小婿爲岳父取得家傳寶劍來,請岳父母把小婿年少無知的事情一筆勾消的纔好。”就這一件事情要抹乾淨,不然的話以後沒事兒就提一次可是不美,雖然公主和武昌侯是不會就提,可是閔將軍要要求一下:“以後不要提的纔是。”權當沒有這回事。

南平王這幾個兒子,除了胖倌兒以外都很是精明。武昌侯原以爲找的這個女婿是玉一樣的高雅品性,現在徹底明白,都是他爹的兒子。這當口兒,岳父在求你,你在談條件。齊伯飛想一想兒子齊文昊,有和南平王談條件的能耐嗎?改天得好好教導兒子,不能弱了這一頭才行。

“呵呵,這是當然,少年人洗心革面,以後當然不提。”齊伯飛打一聲哈哈,我這個好女婿真的是招的我滿意之極,使喚他辦件事情,也不是白使喚的。

朱閔這纔對着岳父長揖下去:“如此,多謝岳父了。”翁婿倆兒這一會在花房裡這高雅之地達到一個還劍與洗心革面的協約,閔將軍再告訴岳父:“父親說約了岳父下棋,請岳父不要忘了的纔是。”

“對對對,”武昌侯還真的是忘了,而且不是很歡喜的樣子道:“他見天兒地約我下棋,我這就去吧,你多留一會兒和公主說會兒話纔是。”

把這個好女婿丟在家裡,武昌侯自己來到南平王府,懶得繞路,齊伯飛就從後面院門進來,這後院是哥兒們看書玩耍的地方,一進來就看到胖倌兒正在和陪伴摔跤,看到齊伯飛過來,胖倌兒喊一聲:“停。”站住行禮:“齊伯父。”

“胖倌兒啊,外面聽說有一百五十兩一桌的好酒席,是個新來的廚子,”齊伯飛一看到胖倌兒也要樂呵呵:“明天帶你吃去。”

胖倌兒一口答應下來:“明兒我專候齊伯父,您可別忘了。”武昌侯笑着道:“那是當然,你候着我。”一面笑着這才走進朱宣的書房裡來。

進來看到朱宣先要調侃一句:“你們家裡我最喜歡的就是胖倌兒,”看看一個你,再帶上你這幾個兒子,都是會談條件的人,齊伯飛一出門就覺得這好女婿以後要好好教訓才行,岳父說話都要討價還價錢。

朱宣已經擺開棋盤,讓人泡好茶來,再接一句道:“你喜歡也不能跟你回家去。”武昌侯噎了一下,看看房中無人,這才小聲道:“其時我呀,訂胖倌兒也覺得不錯。”討價還價的女婿,岳父立即就不喜歡。

南平王的手指對着武昌侯點上幾下,這才道:“你等着,我還生兒子給你,只是你還有女兒嗎?”

擺開棋盤來殺一局,卻是朱宣贏了,南平王收着棋子道:“我贏了,你帶個話兒吧,八皇子要到我軍中去,這事情你問問長公主,她是怎麼個意思?”

輸了棋的武昌侯就得帶話,這是他和南平王之間的規矩,武昌侯只是皺眉:“你自己去說不也一樣,怎麼我成跑腿的了?”

“你閒人一個,忙着長公主跑跑腿也跑到別處去。”朱宣一樂道:“婦唱夫隨也是佳話不是。”這樣的笑話武昌侯覺得不受用:“你佳話吧,淮王說妖精當家,不知道在說誰。”

隨着武昌侯的話站起來的朱宣不以爲意:“淮王近來山海經看多了,理他這些話做什麼,倒是我,今天不讓你白跑腿兒。有件東西給你。”朱宣站起來從書櫃裡取出來一個盒子,微笑着送到武昌侯面前:“女生外相,這兒子也外相了,閔將軍問我,能不能把這個還給你。”

南平王含笑:“與其等着兒子偷拿了,不如我這就給你,你總要感激我一下吧。”

武昌侯是剛從家裡與女婿談過條件就來,聽說是好女婿讓南平王歸還的,齊伯飛知道自己被這好女婿給耍了一次:“這個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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