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春天來了,野菜也來了
“老姐姐說得對,大姐兒現在還小,生孩子可不安全,再說大姐兒嫁過來不是忙這就是忙那,房子這不才建起幾天,哪能這就有動靜了。”盧大娘接口。周氏一想也是,特別是前幾天聽說小漁村的媳婦纔剛及笄,懷孕了難產過去了。自己對老大媳婦還是很滿意的,現在還是不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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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真對這些自是一無所知,正美滋滋的在家休整小菜園呢,雖說自家男人體貼自己,但自己也不能什麼都不做不是。將泡好的茄子辣椒的種子種下,綰真細細的用稻草蓋好,茄子辣椒是要先育苗的,前世父母種菜的時候都是直接買茄子辣椒的苗種,不過這裡家家戶戶都是自己育苗的,綰真也只好自己育苗了。
“婷真,你幹什麼去?”綰真回頭見婷真穿了件舊衣服,挎着竹簍向外走。“大姐,我挖野菜去。”又是挖野菜,野菜這時候通常是農家人充飢的,自家不缺糧啊,怎麼都去了,清明都過了,這會兒挖薺菜都嫌老。“大姐,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只靠你和姐夫養着吧,那樣不用別人說閒話,我們自己都嫌棄了。”露真蘭真也是一樣的打扮,看着三姐妹,心裡無奈,可能住在這裡讓她們覺得是寄人籬下吧,自己當初是覺得爲了她們好,可現在看來自己考慮的並不周到,說到底這個家並不是自己的,這是在古代,周氏韓志澤都可以一句話就讓自己離開,自己一直認爲爲了露真她們做了很多,對她們很好,但是,私底下,露真幾個是不是爲了自己做了更多,一直戰戰兢兢的在別人家裡,怕惹了伯孃生氣,怕惹了姐夫生氣,再給姐姐惹了麻煩……
綰真越想越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自己一直覺得只要不讓她們過以前的苦日子,自己就做得很好了,現在看來自己真是不稱職。
“你們……”綰真清了清嗓子,“早去早回。”綰真看着露真姐妹的背影,臉上一片沉思。
周氏不到晌午就回來了,見綰真在家也沒說什麼,只是將籃子遞給她,“真是老了,出去挖點野菜就覺着累了。”其實周氏還不到四十,只是長年勞作顯得像是五六十歲的人。“娘哪裡老了,年輕着呢。”“你早點生個大胖孫子給我抱,娘就能立馬年輕十歲。”綰真臉紅了紅,果然婆婆都是想抱孫子的。周氏心裡因爲盧大娘的話對這件事已經沒有什麼負面情緒了,見綰真臉皮薄,也就笑了笑進了屋。
見周氏挖的多是薺菜,看樣子是挑着嫩的挖的,綰真想了想,將薺菜擇了,又去村裡屠夫那割了斤新鮮肉,中午包了薺菜餃子。其實也有看着韓志澤勞累做點好吃的意思。
下午綰真就和韓志澤一起下地了,韓志澤將地都翻好了,兩人就只是中了幾分地的玉米,剩下得還要等過幾天,綰真前世生活在北方,穿來這裡雖是南方很多習俗都和北方差不多,但糧食還是會種水稻的,綰真不太瞭解水稻什麼時候種,但依稀記得是還要再等一個月的,反正現在自己是有男人的人,就等着交給他吧。
晚上,綰真去了露真的房間,把婷真蘭真也都叫了過來,很是認真的談了一番,還是露真最後開口說道“大姐,誰家的姑娘不是天天在做這些,我們只是做些順手就能做的,大姐也不會有什麼爲難的地方,不是很好嗎?”露真從定親後很是成熟了一些,性子也堅韌了些。“我只是擔心委屈了你們”綰真心裡嘆了口氣,經露真這麼一說也反應過來,知道自己是極端了,古時候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看來自己這個外來人還是沒有很好的適應這個時代啊。
“媳婦兒,明天我就去山裡打獵了。”綰真被韓志澤累的迷迷糊糊,點了點頭,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韓志澤正想着睡着,就被綰真搖醒,“你說明天要進山?”綰真聲音沙啞着問。韓志澤眼眸暗了暗,想着不能再折騰了,壓下□點了點頭。“那明天帶我一起好不好?我要進山採野菜。”韓志澤去的是深山,那裡說不定野菜品種多,也嫩。採野菜一般是女人的事,可是深山女人們都不敢去,在田地邊和小山那挖回來的野菜大多是薺菜,現在也有些老了,不太好吃,既然能吃嫩的,綰真當然不會讓自己人遭罪了。何況綰真早就想進深山看看了。韓志澤想着帶着媳婦進山當玩玩也不錯,就點頭答應了,將人往懷裡一摟,拉了拉棉被,“睡吧”綰真嘴角帶着笑意在韓志澤懷裡睡了過去。
綰真背了個揹簍,裡面還裝了個布袋,韓志澤很是好笑,這媳婦兒,是想摘多少野菜,那這麼多東西。黑子見韓志澤拿着弓,撒歡的撲向韓志澤,在快靠近的時候被韓志澤一聲喝住停了下來。
小兩口伴着進了山,周氏打窗口看着兩人的背影,笑了笑,兒子兒媳過得好,自己應該很快就有孫子抱了。
“呀”進山走了一會,綰真一直搖頭晃腦的,韓志澤很是無奈的牽着綰真的手,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將媳婦兒弄丟了。綰真忽的這麼一聲,嚇了韓志澤一跳,轉頭卻看見媳婦兒奔到路旁蹲在那不知在看什麼。在看什麼,綰真心裡很是高興,真是沒想到在這裡竟是能看見它,前世這可是自己的最愛,每年春天都會和媽媽姥姥一起進山專門摘它,綰真一直覺得那是種很常見普通的野菜,後來才知道它並不是隨處可見的,山苜楂啊。
綰真只在嫩梗的地方將它掐了下來,韓志澤跟在後面看着,“媳婦兒,這個能吃?”“當然能吃了,我以前吃過,沒想到咱這裡也有。”韓志澤只當是綰真當丫鬟時吃過,也沒多想,見媳婦兒掐的歡實,就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圍,果然不遠處也有,韓志澤就過去掐了下來。山苜楂用來包餃子包包子都很好吃,前世有冰箱的時候,綰真會和媽媽摘好多燒開水燙好握成球,放進冰箱。還記得那時自己還問媽媽以前沒有冰箱的時候怎麼辦,現在綰真十分慶幸自己當時問了一句,新鮮的山苜楂燙好再曬乾基本上可以存一年,吃的時候泡一下就可以了。綰真摘着山苜楂,心裡不住的想念父母,自從來到這裡,自己一直避免想到前世的父母,只要一想到,就會很痛,可是現在看到這種自己從小吃到大的野菜,綰真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絞到一起了。韓志澤一直注意着綰真的動靜,見綰真停在那裡,趕緊走了過來。“媳婦兒”“韓志澤”綰真覺得自己控制不住對父母的思念了,那種痛綰真不知道怎麼形容,只覺得自己很想蜷縮成一團,就像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似乎那樣可以減少那種痛。“韓志澤,你一定要和我白頭到老,以後看着我們的孩子長大,成家,生子。”
“好,我們生很多的孩子,給女兒找個好夫婿,給兒子找個好媳婦,我們倆每天坐在院子裡,含飴弄孫,白頭偕老。”韓志澤將媳婦兒緊緊抱在懷裡,很是鄭重的許下了承諾,這個他用了一生來實現的承諾。
“真的沒事了?”韓志澤擔心的再問了一次。“真的沒事了,只是忽然想起父母了,心裡難受,父母以前常說要相伴到老,可終究……”韓志澤只當綰真是想爹孃了,摟着綰真安慰“我們倆相伴到老,完成岳丈岳母的願望。”綰真重重地點頭,爸爸媽媽,我找到了個好男人,我們一定可以好好過一輩子。
兩人進山走了不遠,韓志澤擔心綰真就堅持下山,綰真拗不過他,就跟着他下山了,反正野菜跑不了,可以明天再來嘛。
下山的路上,韓志澤很是眼明手快的射了幾隻野雞提在手裡,綰真抿着嘴笑,韓志澤很是認真的說道“媳婦兒,打獵可不能空着手下山,有講究的。”
綰真點頭,各行各業都會有些講究,只是自己從不知道打獵竟會有這樣的講究。“那如果一天也打不到獵物怎麼辦?”韓志澤笑了笑,“你沒見那些打不到獵物的一般會一直打不到嗎?”綰真心裡偷偷嘆氣,這難道不是和手藝有關係嗎?
露真很是敏感的發現自家大姐和姐夫進了一次山,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溫暖的感覺,和盧大伯盧大娘很像。連那兩隻現在被綰真寵的有些精怪的貓也連連在兩人身邊撒嬌,並不懼怕韓志澤的戾氣。
韓志澤一直擔心綰真的身體,畢竟在山上綰真太過痛苦,韓志澤現在想起來都替她痛。晚上韓志澤沒有折騰綰真,第二天一早就把綰真哄叫了起來,帶着她往鎮上去。雖說綰真覺得自己沒什麼病,但心底還是很甜蜜的,畢竟是自己的男人在意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