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不救 燃文
綰真本來就被朱氏氣着了,見朱氏不要臉面的還要利用露真,心裡更是生氣,索性裝成肚子疼,不去里正家了,否則自己總是要開口的。可是綰真卻沒想到周氏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算不算是自己自找的呢。
如果自己不這樣做,也許在自己心裡周氏還是一個雖說有些無知但還算是明白的婆婆,自己也會無怨無悔的孝順尊敬,果然人和人之間還是有些距離的好。
“大姐,你怎麼樣了?”婷真蘭真很是着急,蘭真雖說天天看醫術,但也只是會幾個方子,還是從醫術裡看來得。這會見綰真肚子疼,也是慌亂。
“我沒事。”綰真笑了笑安撫妹妹。婷真蘭真被綰真嚇着了,也不敢到處亂跑,就乖乖呆在房間裡。
綰真心裡又是委屈又是怒氣,此時躺在炕上竟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想要睡過去。蘭真看着綰真的樣子,心裡難受,想了想,對婷真說到“我去二姐家,不能讓二姐夫給幫忙。”婷真心裡也是生氣,想了想說道”還是我去把,你在家看着大姐。”
里正家裡此時很是熱鬧,朱氏一進門就大聲哭號,弄得里正還以爲是死了人,很是緊張了一番。弄了半天,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里正心裡不禁嘆氣,人言到妻賢夫禍少,這個朱氏可真是……心中感嘆,里正也只能想辦法,畢竟是一個村子的,兩家算起來還有些親戚關係。
今日也是趕巧,青山和露真正好回來看里正老兩口,見家裡人來了,又遇見這樣的事,露真還是想要幫幫忙的,還沒開口呢,就看見婷真來了。
婷真雖是性格活潑,卻不笨,進屋給里正見了禮之後,笑着對露真說“二姐,你真在里正伯伯這啊,本來我和四妹都要來了,不過大姐忽然肚子疼,蘭真就在家照看大姐,我這就趕緊來和你說說。”
露真聽着婷真的話,開始很是迷糊,三妹四妹沒有和自己說過要來看自己的,何況就算不來自己也不生氣,又何必過來說說,還是找到了公公家。“親家啊,你可要想想辦法幫幫忙啊。”朱氏見婷真來了,怕她壞事,趕緊出聲。
露真被朱氏這一句話提醒了,大姐怎麼會忽然肚子疼,而這家人竟是沒有一個留在家裡照看大姐的,統統跑到這裡來,若不是還有婷真蘭真,大姐本來就不舒服,若是出了什麼事又怎麼辦?
露真看的出來,里正做了這麼多年的里正,自然也是看得出來,自家畢竟是和蘇家爲親,怎麼也該幫着蘇家纔是,看這蘇家三姐兒的樣子就是來阻止來了,里正也不含糊,很是委婉的拒絕了周氏和朱氏,“二郎這是將人打傷了,還罔顧官府,這可是惹上了官司啊,我這個小里正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啊。韓妹子還是去鎮上看看想想辦法。”
綰真只迷糊了能有幾分鐘,就被肚子一陣陣的疼給疼醒了,蘭真時時看着綰真,見綰真醒了,眉頭緊皺,趕緊過來扶,“大姐,你怎麼樣啊。”綰真知道自己今天生了場氣,又心裡委屈,對孩子肯定不好,說不定是動了胎氣。可是現在家裡沒人,大夫更是在鎮上,綰真心裡很是自嘲,自己竟是把自己弄得這麼慘,還真是自找的啊。
綰真被蘭真慢慢扶着坐了起來,心裡還很是惦記周氏他們找到里正到底能不能想到辦法。綰真剛想開口讓蘭真去了里正家看看,房門就被一股大力推開。
“蘇氏,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二郎被扣住對你有什麼好處,那也是你相公的二弟啊,你竟然使壞不幫忙。”朱氏進了門就大聲嚷嚷,隨後的周氏也陰沉着臉,綰真皺了皺眉,讓蘭真把自己扶起來,剛剛站穩想說些什麼,朱氏就叫喊着“你這樣狠毒,不救二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啊!”“大姐!”綰真沒想到朱氏竟是直接撞了過來,綰真身後就是炕,炕的高度到綰真的腰,朱氏大力撞過來,直接壓在了綰真的身上,綰真上半身被壓倒在炕上。
蘭真沒有防備,見朱氏撞過來想護着綰真,卻是被朱氏一下推到一旁,站穩之後就看見自家大姐被朱氏撞到在炕上,關鍵是這炕是有高度的,綰真現在腳還站在地上,只是上半身後仰在了炕上,身上還壓着個朱氏,一般人都不好受,何況綰真還懷着身孕。
“綰真!”韓志澤在門外看見,睚眥欲裂,此時周氏衆人也都驚呆了,沒想到朱氏竟會這麼做。
痛!這是綰真現在唯一的感覺,綰真只覺得腰和小腹哪裡就像是不屬於自己的了,只覺得自己好像就要痛死過去了。
韓志澤覺得就好像是一個霹靂劈在自己眼前,現在什麼也看不見,什麼思維也沒有,眼裡只有順着綰真的腿留下來的鮮紅血跡。那是自己一直期待着的孩子,是不是……
綰真是在疼痛中醒來的,醒來就看見韓志澤一臉憔悴,鬍子拉碴,正在給自己擦汗。綰真忽然很想笑,這是多言情的場面啊,只是本是想笑的,眼淚卻是先流了出來。
肚子那裡空落落的感覺,提醒着自己,在自己肚子裡四個月的孩子,沒了。
四個月,胎兒都已經成型了,也看得出男女了,此時身上的痛完全抵不過心裡的痛,那是自己兩世爲人的第一個孩子。
“是男孩…還是女孩?”韓志澤痛苦的閉了閉眼,嗓音沙啞的開口“男…孩”韓志澤只覺得那壓抑的細碎的嗚咽像是要將自己的心戳碎了。
“媳婦兒,別哭了。”韓志澤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安慰綰真,覺得自己這一刻真是無助極了,就算是征戰沙場被敵軍包圍也沒有過這樣的情緒。綰真覺得這會是自己最大的遺憾,是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韓志澤,我恨,好恨……”韓志澤一個鐵血男兒眼眶也有些紅了,自己又怎麼會不恨,那是自己的骨肉,帶着自己的期盼。“媳婦兒,別哭了,我……”韓志澤本想承諾自己會對她好,可是這句話這個承諾自己在新婚的時候就承諾過了,可是現在自己還怎麼說的出口。
綰真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是不現實的,在這古代,不論哪家親兄弟出事都不會袖手旁觀,何況韓志澤又是那樣重情義的人,不管韓二郎做了什麼,只要他佔着親兄弟的名,韓志澤就必定會幫忙的。
綰真心裡抑制不住心痛,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索性慢慢轉過身,“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綰真的聲音很輕,沒有什麼力氣,韓志澤又是一陣心痛。“媳婦兒,綰真”韓志澤輕輕將綰真抱起來,語氣很認真,“媳婦兒,二弟,我不救。”
綰真身體震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擡頭,“你……說,說什麼?”
韓志澤極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緒,將綰真攬進懷裡,不敢看她的眼睛,那裡的痛讓他不敢直視。“我說,我不救。”韓志澤很堅決。“只要媳婦兒你好好的,別的人,我一概不管。”
眼淚打溼了韓志澤的衣裳,浸到韓志澤的皮膚,燙傷了韓志澤心。
“韓志澤……”綰真的眼淚止也止不住,這個男人,不和他白頭到老,又能和誰呢。
綰真這裡和韓志澤算是一片溫馨,但是周氏房裡就不是了,周氏自看到朱氏去撞綰真心裡就唬了一跳,待看到韓志澤睚眥欲裂的樣子,周氏更是有些慌,自己可是知道大兒子對這個孩子的期盼的。待到找來了鄰了兩個村的大夫,流下了孩子,是個成型的男胎,周氏只覺得心裡那個疼啊,那可是孫子啊。
周氏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倒了下去,衆人自是又一陣忙活,好在大夫還在,一番診治便吩咐讓周氏靜養,只是如今的情況,周氏又怎麼靜養的下來呢。
朱氏現在也蔫了,她當時只是一時氣憤,就衝了上去,誰知那蘇氏怎麼不躲,現在可怎麼辦,看着大哥的樣子,可是真生氣了,可是自家二郎可是還在官府裡啊。
“娘,您可不能不管啊,二郎可是您的親兒子啊……”“夠了,二嫂,您這話說的我們都不是孃親生的了?”柳氏見現在的情況,搞不好大哥就一氣之下不理了,那這事情還不得落在自家頭上,何況去里正家還是自家男人出的主意,搞不好大哥一個遷怒,連自家都不搭理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韓志澤,你,就不問問事情的經過嗎,也許,是我做錯了呢?”綰真感動之餘還有些忐忑,今天的事情自己也不是那麼顧全大局,韓志澤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人,也不知道會不會介意。
韓志澤狠狠地嘆了口氣,“媳婦兒,我再說一次,過日子,過得是我們倆的日子,別的人,對我們不好,想利用我們,不用理會,不管是誰。”韓志澤是真的心疼,他不需要媳婦兒這麼顧全大局,這麼委屈自己。
綰真在韓志澤懷裡笑了,笑的很美,孩子的離去自己悲傷,但是有這樣的男人在自己身邊,綰真想,她很滿足了。
“二弟妹,你不用多說了,這件事我幫不上忙。”綰真看着朱氏,心裡真的恨不得殺了她,她怎麼還有臉面來求自己,自己又怎麼可能會答應她呢。
“我說是誰,原來是二嫂,你難道真當我大姐孃家沒人不成,現在還敢跑到我們眼前,真當我們是紙糊的!”露真在門外聽見朱氏的聲音,心裡氣急,只是走開一小會,這朱氏就見縫插針,真當自家大姐好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