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點點頭,頓了頓,她似乎很不願意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他的父母都去世了,後來我就把他帶到我們的孤兒院照顧,直到他被母局長帶走,爲隱調局供職,不管再忙他還偶爾會來看我,我很慶幸這孩子沒留下什麼心理陰影,這不聽說他出事我就趕緊過來了,希望杜局長早點找到這孩子,哎……。”楊老師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眉頭緊鎖。
“怎麼?您也知道隱調局,也知道母局長?”我詫異的問道。
楊燦燦把我推到了一邊,不耐煩的說,“哎呀,這都不是重點,重點付馬的父母怎麼去世的,您剛剛說了一半。”
楊老師這纔想起來,面露難色,“要說付馬的父母死的還真蹊蹺,而且都慘不忍睹,他媽媽當時把孩子交給了我便走了,兩天都沒出現,也沒見她回來過,二十多年前還不流行手機,我敲了幾次門也沒有人開,後來我就報警了,警察打開門的時候都驚呆了,付馬的媽媽死在屋裡,而且……”楊老師臉色突然蒼白起來,全身打了個寒顫。
“而且什麼?”我馬上追問道,楊燦燦白了我一眼,這是怪我搶在她前面了。
“而且,是血淋淋的死在了屋子裡,當時現場被封了,我也沒能進去看上一眼,只是聽說付馬的媽媽全身的皮都沒了,是活生生的被扒了皮而死的,發現的時候都已經不成樣子了,還嚇壞了幾個年輕的警察,他媽媽那麼好的一個人……”楊老師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了。
而我們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下如此的毒手才罷休,心裡沉重萬分,同時也佩服付馬,他人生中要承受要多大的壓力和流言蜚語,雖然他很少說話,卻一直很樂觀。
楊老師似乎是說不下去了,杜局長見勢繼續說:“下面我來說吧,楊老師先緩緩情緒,付馬母親的死卻是很蹊蹺,一般人是不會做到這一點的,這手法很像冥昱教的,幾天之後又發現了他父親的屍體,在城郊附近的高速公路上,死因是車禍,一輛車從腰部碾壓過去,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兇手,因此也變成了懸案。”
我們幾個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楊燦燦咬牙切齒的說:“一定是冥昱教乾的,不然誰會這麼殘忍。”她把手指掰的咯咯作響。
“當時——”楊老師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大家都傳,是付馬爸爸外面的小三謀殺了他媽媽,而他爸爸的車禍是報應,可我的心裡到現在還存了一個疑影,我還記得他媽媽把付馬抱到我家時候的眼神,那就是訣別的,可惜我當時沒察覺出來,現在想想,哪有人一開始就能預料到有人要謀殺自己,既然能預料到爲什麼不一早去報警,所以這件事情很蹊蹺。”
衆人點點頭,各懷着心事,我接着又提起我剛剛的問題,“對了,能說說您怎麼認識的母局長。”
楊老師點點頭,繼續道,“認識母局長還得從付馬七歲的時候說起,這孩子從小就沉默寡言,但是卻事事心裡有數,他似乎總能看透每一個人,跟大家的關係相處都很融洽,這一點是我最欣慰的,對了,他的身後有一個眼睛形的胎記挺特別的,孤兒院裡的孩子年齡差距比較大,突然有一天,整個孤兒院幾歲的孩子都哭個不停,稍大一點的雖然不怎麼哭卻一直吵吵冷,只有付馬那時候就開始發燒,高燒很多天不退。”
乍一看這一切可能是巧合,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是那個簡單,據說幾歲的孩子眼睛最爲清澈,還沒受到世事污穢的侵染,能看到很多我們看不到的東西,突然間無緣無故的大哭定然有情況。
肖老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說道:“看來君揚跟老朽想到一起去了,我覺得付馬曾說過他的洞察之眼是在長大後慢慢打開的,洞察之眼是天門的頂級靈術,在開啓之時,是陰氣最重的時候,陰氣越重越會吸引周圍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魎的到來。”
“你是說……”楊老師張大了嘴巴問道。
杜局長接過話把說道,“楊老師您可能對隱調局也有一些瞭解,我們的全稱是隱秘事物調查局,很多東西其實都在這個世界存在,而我們的任務就是不讓他們打擾百姓正常的生活。”
楊老師點點頭,“我知道,從母局長來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付馬這孩子沒那麼簡單,這個情況一直持續了幾天,幾個年齡稍稍大一些的孩子總說孤兒院裡怎麼人那麼多,而且長的都很可怕,我當時還教育他們不要胡言亂語,後來我也發現不太對,原本在這裡的東西會突然出現在別的地方,晚上關好的門就自己打開,我們孤兒院本來只有兩層,可是有一天我下了好久都沒到一層,我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了,而那時候付馬一直高燒不退,不管用什麼藥都不好使,去醫院也查不出原因。”楊老師說完抖了一下,她現在提起過去的事情說的還算平靜,可是我能想象的到當年她遭遇的時候,是怎樣的惶恐不安。
“然後母局長就上門了?”我追問道。
楊老師剛剛說的太多,喝了一口水緩了片刻,恩了一聲:“後來母局長找來了,說他自己是隱調局局長,說我們這裡不太乾淨,我當時還以爲他是神棍,準備趕他出去,但是他帶了人在樓裡做完法事以後,那幾個時常哭的孩子都好了,而且樓裡明顯感覺不那麼陰森森的了,我當時就有幾分信了,後來這位母局長每天都來,連續做了幾場法事一切差不多都恢復了正常,唯一沒好的就是付馬。”
楊燦燦輕哼了一聲,打斷了楊老師的談話,“我看母局長八成早就知道,尋個由頭過來看看付馬,或者沒準那些孤魂野鬼就是他放的。”
杜局長趕忙替母局長開脫,說:“這到不至於,但是有意前去探望倒是有幾分可能,像收鬼這種小事根本不用勞煩母局長大駕,一個頂級靈師就能搞定,母局長會親自前期看來是另有目的。”
楊老師也許一直以爲母局長是好人,見我們做如此言論皺起了眉頭,但也不好插嘴問,就在一旁沉默不語,見我們討論完了,便繼續道:“我當時就讓母局長看看付馬怎麼樣了,母局長看到的時候臉色大變,說不上那個表情,先是驚訝然後很興奮,他說這個孩子不能在這了,必須離開這裡,否則大家都會有危險,我當時很不情願,畢竟我受付馬的媽媽所託要照顧他,可是又隱隱的覺得事情很嚴重,如果不讓母局長帶走,萬一……那我豈不是更對不起他媽媽,糾結了良久,我最後還是同意母局長帶走了付馬。”
“哎……”我嘆了一口氣,“馬哥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楊燦燦白了我一眼,“得了,上凰轉世,你的身世比馬哥奇蹟多了,別嘆息別人了,跟林黛玉似的。”我頓時語塞,這姑奶奶說話我可不敢惹,你說一句,八句在後面等着你。
杜局長清清嗓子,說:“後面的事情就我來說吧,老母就讓隱調局的一個頂級靈師領養了付馬,在孤兒院辦了手續,付馬大學畢業以後就正式加入了隱調局,不過這孩子也真是孝順,從來沒忘了楊老師,逢年過年的都會去探望。”楊老師附和的點點頭,眼睛裡閃着亮晶晶的光芒。
“等等——”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收養馬哥的那個頂級靈師不叫吳子涵吧——”
大家頓時噗了出來,我也一臉黑線,不過吳子涵也不知道是什麼妖精,幾十年了容貌沒變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杜局長輕笑了一聲,連忙擺手說:“不是——不是——那個頂級靈師在一次任務中喪生了。”我腦子裡剛剛還腦補了一個畫面,付馬見到吳子涵叫爹,頓時就覺得不會再愛了,還好不是。
“看來馬哥的身世很蹊蹺,直覺告訴我,他父母的死一定跟冥昱教有關,他們或者他們家族身上一定有冥昱教想得到的東西。”我斬釘截鐵的說。
“同意——”一直在旁邊專注聽故事的鴻天突然冒出來一句。
我們又問了一些問題,楊老師也有些累了,杜局長親自送她去了客房休息,交代專門的人去照顧她,便又回到了辦公室裡。
毅將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剛剛不是說有件好事和壞事嗎?好事算是說完了,壞事是什麼?”
杜局長臉色突然變的凝重起來,看向我說道:“君揚,看來隱調局的考試你是非去不可了。”
“爲什麼?”我疑惑的看着杜局長。
“因爲跟蹤的人來報,付馬已經被幾個神秘人接應走了,應該是冥昱教的人,他們坐上了今天的航班,而目的地正是大慶——”杜局長一臉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