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越來越濃重,我好像感受到一種千年的幽怨,那慘白的臉讓人突然想到了前幾天的活屍,她衝着我大喊,“冤枉冤枉。”把我嚇得魂不附體。
當倉促坐了起來終於看清楚,原來人還在宿舍裡,做了個噩夢,此時渾身上下都溼透了,我的媽呀,難道這活屍的魂魄還沒散去,她到底想暗示什麼?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此刻已經全無睡意,看了一下鬧鐘,竟然是6:30,又看了看窗戶外面,不對呀?一股涼爽的空氣透着晨風,吹進我的鼻孔,遭了,難道一口氣睡了整整一晚。
忽然覺得自己錯過很多事,於是倉促跑到衛生間衝了個冷水澡,換上衣服,趕緊跑回派出所。
剛進派出所就看到冰冰,她當時出警回來打了個照面,不可思議的望着我,“這幾天你死到哪兒去了?全市都吵翻了,說三名警官被謀害在荒郊,我打電話去市局裡問了熟人,他們說是你提供的消息。”
沒想到信息傳播的真快,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冰冰,我還有重要的事兒,想找一下所長。”
“所長人不在,去局裡開會去了,副所長在。”
“人在哪兒?”
“好像接待市裡來的領導吧,聽說有參觀和採訪。”
我一看時機不對,失魂落魄的我轉身就要離開,“喬一毛,這個人怎麼回事啊?人家擔心了你好幾天,來了就要走。”
我猛的回頭抱着冰冰,“對不起,這幾天確實很忙,九死一生,希望你能理解,我必須去找一下刑偵隊的老孟,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
冰冰心疼的望着我,一臉憔悴,被折騰的夠嗆,“行吧,你要忙什麼就儘快去忙,如果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就儘快打電話回來。”
我點點頭就跑了出去,本來想去找所長借車,看來只有打的去了。
攔了一部的士直接去了老孟家,他在公安家屬區。
來到家屬區的時候就發現幾輛警車閃着警燈,一棟樓前還穿梭着一些身着白大褂的反應,突然一個念頭閃過頭腦,那電光火石般似乎想到什麼不該發生的事兒。
我急忙付了車錢跑過去,發現了前幾天在荒地裡負責勘查的法醫之一老黃,“黃師傅出了什麼事兒?”
老黃看見我嚇了一跳,眼睛很複雜,“你不是那天的小喬嗎?”
我忙得點頭,“怎麼?那邊勘察完了?”
他楞一下神,“還沒有啊,那邊有我幾個學生繼續,今天已經挖出第56具屍體,現場還在封鎖。”
“那您來這幹嘛?”
“你沒聽說嗎?”
我猛的搖頭,這一覺睡了十七八個小時,可能錯過了一些重要的電話。
“老孟跟你一起回來的是吧。”
一聽到老孟我頭腦就炸了,難道真出事兒了?
“老孟咋了?”
“唉,早上他媳婦兒出去買菜,回來發現他已經上吊自殺了。”
我當時兩腿綿軟,幾乎被一記重錘捶翻在地,老孟馬上就要退休了,更何況當了幾十年的老刑警,心理素質很不一般,怎麼會隨隨便便自殺?
更何況幾名同事就死在荒郊野地裡,沒找出兇手之前老孟就更不會隨隨便便結束生命,我嚴重表示不信。
“老黃能不能幫個忙?”
“幫什麼忙?”
“我想進現場看看。”
“小喬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支持你的行爲,你也是人民警察,內部的規定難道不知道嗎?你不是法醫,也不是刑偵的人,所以,這個忙我幫不了。”
我當時差點給跪了,“黃師傅,你知道我是現場唯一的倖存者了,我有義務幫助他們找出幕後真兇,所以請你讓我進去看一看。”我斬釘截鐵,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如果你不讓我進去,就算翻窗戶衝進去也要看一眼,兇手一定會露出什麼蛛絲馬跡。
老黃很爲難的看着四周,有幾名刑偵人員正忙着警戒現場,畢竟是公安家屬區,老孟就死在自己家裡,領導非常重視。
聽說在我來之前秦局剛剛離開,老黃從法醫的專車裡拿出一件制服讓我披上,白大褂,加上頭套和麪罩,隨後又拿了一個藍色的腳套。
“你進現場,想看什麼就儘管看,注意不要隨便翻動任何東西,也不要和裡面的人說話,更不要留下照片,懂嗎?”老黃耳語着。
我知道這是犯紀律,5分鐘後隨着老黃一起走進去。
老孟的家裡非常簡樸,應該是90年代分的單位宿舍,兩房一廳,大概48個平米,那個年代基本上都是這種住房形式,廚房很小,陽臺很大,屋裡基本上沒什麼裝修。
老孟的兒女讀完大學一個出國,一個去了上海,老兩口就一直在這生活,就看吊扇上吊着一個人,老孟整個舌頭都伸出來了。
從我第一印象來看,如果說是上吊自殺絕對不信,顯然當時他有掙扎的痕跡,兩隻眼球爆開直接翻上去,表面只留下了眼白的部分。
在往上看,媽呀,一條紅色綢帶,整個人離地最多也就20公分,周圍都沒有支撐點,板凳都沒有翻動的痕跡。
難道就這樣憑空把自己吊死?這顯然很不可能,一定有什麼外力,老黃在我耳邊低語,“已經取過指紋,現場除了老孟和他老伴的腳印之外,沒有第三方,他老伴清晨出門,老孟大概早上7點多鐘上吊自殺,因爲他老伴7點半就回來了。”
我當時腦子嗡的一下,不正是我做夢的那段時間嗎?
“他老伴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幾名刑偵已經一起動手把老孟放下來,需要採集的證據也都差不多了,我知道,老孟在回程有一些情緒波動,任何人都經受不了這種打擊,但是如果說上吊自殺就太誇張了。
我心裡不斷在盤算,難不成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左右着這一切的發生?
也許都和那天處理那具活屍有關,究竟是什麼聯繫?一時之間也理不清頭緒,更何況死了一個親密戰友,我心裡感到很不舒服,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印象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