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君璧站在殷暖身後,雙手微微攥起。見王煥如此模樣,心裡也有些感慨,還記得她以前來到此地時,這個阿舅對自己也是頗爲寵愛的。此番看見對方如此神傷憔悴,也頗爲不忍。
謝羊黎道:“區區也曾聽聞這樣的情形,若不然待僕回去再讓人打聽一番。”
雖知對方也許就只是客氣而已,但王煥還是真切的感激道:“僕謝過謝郎主好意。”
“王朗君不必客氣。”謝羊黎,“如此區區就先告辭了。”
“僕送謝郎主出門。”
雖有些遺憾,但王煥也知現在不是留人之際,便起身送幾人出門。
馬車上,幾人心思各異,謝羊黎老神在在的坐在坐榻上,看着殷暖雖然努力忍住,卻還是滿臉擔憂的不時看向司馬君璧的方向。
因田心裡亦是擔憂不已,只是她一向面無表情慣了,別人也看不出什麼。
回到殷家,走到府門處時,謝羊黎轉向殷暖道:“阿暖,王家你也已經去過了,之後有什麼決定,直接開口便是。”
“多謝阿舅。”
謝羊黎不經意間轉向司馬君璧,司馬君璧便向他微微頷首一禮,謝他此番慷慨相助。
司馬君璧一直一言不發,回到綏玉閣,便安安靜靜的在坐榻上坐下。
“阿姊。”殷暖看着她道,“你……可有什麼想法?”
因田見殷暖如此說話,先是驚訝了一下。而後也就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不過想起殷暖一直以來對公主殿下的態度,忽然也就釋然了,既然是,公主會告訴他也是情理之中。
司馬君璧搖搖頭,沉默片刻,方纔又嘆道:“今日如此情形,我心裡實在放心不下,總要先見上一面的。”
“沒事的。”殷暖點頭道,“那我們接下來就想法子和王家家主見上一面。”
“嗯。”司馬君璧點頭,擔心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幾人。淺淺笑了笑道。“暖暖,多謝!”
阿元走到門邊接過謝家家僮送來的糕點,邊放在案几上邊有些奇怪的道:“五郎君,我們爲什麼要去見王家家主?”她記得殷家似乎和王家並沒有什麼交集的。想了想又看向司馬君璧道。“水奴阿姊。爲什麼從王家離開之後。你就好似有些愁悶呢,可是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她平日雖然大大咧咧慣了,但其實心思最是細膩。基本上每次司馬君璧或其他人有什麼情緒變化,她都是一眼便能知曉的。
因田看了司馬君璧一眼,回頭對阿元道:“方纔得知自己的外祖父身體抱恙,公主自然擔憂。”
“原來是這樣。”阿元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然後喃喃自語道,“也難怪了,畢竟是自己的外祖父生病了,自然應該……啊?”
阿元本來是邊說邊點着頭的,然後忽然一下擡起頭,圓圓的眼睛大睜着,看向因田道,“因田阿姊,你剛纔說什麼?”
她後知後覺的模樣連司馬君璧都覺得有趣,忍不住也笑了一下。阿元卻依舊驚訝着,不可思議的看看因田又看看司馬君璧,“公、公主?”
“嗯。”司馬君璧點點頭,認真的道,“公主。”
只見她神色雖然嚴肅,看着阿元的眼裡卻帶着幾分戲謔。
“因田阿姊的意思是……”阿元看着司馬君璧,停頓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道,“水奴阿姊,你難道是,公主殿下嗎?”
“嗯。”
阿元猶自不敢相信,強調道:“那個王家家主是水奴阿姊你的外祖父嗎?”
“嗯。”司馬君璧點頭,而後又笑道,“阿元,我還有名姓叫司馬君璧,抱歉,之前不是刻意隱瞞。”
“司、司馬?”阿元愣愣的重複了一句,然後道,“難、難道水奴阿姊你就是、是那個之前傳說中已經失蹤了的東陽公主嗎?”
“嗯。”司馬君璧又點頭。
“五郎君。”阿元依舊大睜着雙眼,有些無助的看向殷暖道,“你也知道嗎?”
“嗯。”殷暖點頭,“知道的。”
“嗚……”阿元聞言都委屈得快要哭了,“爲什麼你們都知道,就瞞着我一個人,連因田阿姊都知道。”
因田眉頭一跳,好笑道:“我爲什麼不能知曉,公主很小的時候婢子就已經跟在身邊伺候的。”
“什麼?”阿元又是大吃一驚,實在對這突然發生的各種意料之外事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那……”阿元猶豫半響,扭頭看看因田又看看殷暖,然後小心翼翼的看向司馬君璧,纔開口就想稱呼“水奴阿姊”,忙又生生忍住,可憐兮兮的道,“公、公主阿姊,我、我要給你行禮嗎?”
“噗嗤。”饒是因田向來嚴肅,也被阿元面上小心謹慎的神情逗得笑出聲來。
殷暖含笑看着,也覺頗爲有趣。
“自然不用的。”司馬君璧笑道,“阿元,我一直是五郎君的婢女,不曾有任何改變的。”
阿元聞言,心裡的緊張方纔鬆了些,又問道,“那、那我還能叫你水奴阿姊嗎?”
司馬君璧又笑道:“自然也是可以的。”
“呼~~”阿元終於徹底的鬆了口氣,笑道,“太好了。”
“這就沒事了?”因田挑眉道,“方纔不是還又哭又鬧的?”
“只要水奴阿姊還是水奴阿姊,那就好啦。”阿元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方纔是因爲擔心萬一水奴阿姊變成公主之後不見了怎麼辦。”
因田被她說得無語,最終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公主。”既然已經說開,因田終於可以無所畏忌的在殷暖和阿元面前恢復一直以來的稱呼,問司馬君璧道,“你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是直接恢復身份前往王家嗎?”
此言一出,殷暖下意識的看向水奴的方向。阿元或許還有些懵懂,但是他卻清楚,若是司馬君璧恢復身份,意味着怎樣的結果。
然而司馬君璧只是搖搖頭,道:“我並未有這個打算,若是可以,能見一見外祖父就很好了。”
“這樣嗎?”殷暖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行的,等下吾便去和阿舅商量一下。”
阿元道:“五郎君有什麼主意嗎?”
殷暖搖搖頭道,“並不是什麼特別高明的計策,不過是把人引開,讓阿姊進去和王家郎主見面便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