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殷昕見她突然不說話,就連手上的力道也緊了些,便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馬思琪一愣,慌忙回過神來,柔聲說道:“夫婿說的是,所以妾身認爲,此事的突破口不在五叔身上,而是在水奴身上。”
“哦?”殷昕問道,“思琪可是有了什麼主意?”
馬思琪道:“夫婿你想,水奴甘願一直留在五叔身邊,不就是因爲相信五叔嗎?但若是她忽然發現五叔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樣子,而是一個極爲不堪的人呢?”
殷昕被說得心動,又問道:“然後呢?”
馬思琪道:“那個時候水奴失望之餘,只怕傷心也是少不了的,若是夫婿及時出現,給予她些許安慰,那麼收了她的心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此計確實不錯。”殷昕點頭,“但是要如何讓她知道自己看錯了人?”
馬思琪聞言起身走到殷昕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殷昕聞言,面上微微有些猶豫,他本不屑這些上不了檯面的計策,但是想到水奴,還是點頭道:“此計確實不錯。”
馬思琪道:“這般連環使用,一計不成總有一計,就算五叔如何神通廣大,也逃不過去的。”
“嗯。”殷昕道,“思琪,難爲你了。”
馬思琪聞言,心裡一酸,這段時日以來,他終於接受自己的原因,竟然是因爲一個婢女。
“夫婿。”馬思琪輕輕依偎進殷昕懷裡。柔聲說道,“妾身這幾日在反省之餘,都是在想怎樣才能如了夫婿的意,讓夫婿開心些,所以……”她伸手點上殷昕的嘴脣,湊近了放低嗓音楚楚可憐的道,“夫婿還怪罪妾身嗎?”
殷昕伸手把她摟近了些,而後翻身壓在坐榻上,低聲說道:“自然不怪,得思琪如此。夫復何求?”
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歲。此番冷戰多日的和好多少有些久別勝新婚的意思,一番溫柔繾綣自是少不了的。
那之後又過了幾日,這天穗映神色恍然的走到樹硯閣,走到正廳時。卻又忽然反應過來。不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麼目的前來。自從那夜之後。她心神就好像有些混亂,總是走着走着,就會走到樹硯閣或者殷暖常待的幾個地方。
可是就算如此掙扎。她也知道,自己其實沒有選擇的餘地的,過去的一段平靜的日子已是奢求。因此不管自己下定決心與否,都是必須去做的。
且不說對方要讓自己消失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何況,沒了自己,也會有第二個穗映,第三個穗映,最終不過是便宜了別人而已。
是啊,這確實是便宜了別人的事。穗映苦笑,自己會這麼想,是因爲心裡明明是期待的吧?既然如此,又這般掙扎做什麼?終究要有一個結局,這已經上天可憐自己了。
心裡定了主意,穗映轉身就要離開,又見正廳裡的婢女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便又隨便吩咐了幾句,然後回到司園。
早在當初殷暖那樣吩咐之後,她就想着自己年歲終究大了,爲了不落人口實,便主動搬到司園的一個家僮住的房間裡。
回到司園之後,穗映四下打量一番,問一個婢女道:
“容秀呢?”
容秀性格輕浮,又仗着有幾分姿色,言語之間都免了些輕佻之意,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她便讓容秀打掃司園庭院,這樣也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那婢女道:“回穗映阿姊的話,容秀方纔忽然頭暈得厲害,就回去休息了。”
穗映聞言,本想不管,又想萬一真的病重出了人命,便轉身走到容秀居處。
容秀和另一個婢女住在一起,只是此時那個婢女不在,穗映才走到門邊,還未進去,就見容秀忽然從裡面衝出來,而後蹲在地上乾嘔起來。
她嘔半天,一直沒發現身邊有人,待擡起頭來看見穗映時,立刻狠狠的嚇了一跳。
“穗、穗映阿姊。”
“容秀。”穗映眉頭緊皺,“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你是頭暈嗎?”
“我……”容秀正欲開口,忽然又是一陣乾嘔。
穗映見此,以爲她情況嚴重,便道,“你先等着,我去請個疾醫來。”
卻不想她還沒轉身,容秀忽然撲上來把她攔住,“穗映阿姊,你別去,不、不用了,我沒事的。”
穗映聞言眉頭皺得更緊,“既然生病了爲何不看?五郎君又不是那種罔顧人命的主人。”
“我、我……”容秀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穗映忽然想起一事,驚訝的看着她,“不會吧?”
到底見得多了,穗映見她模樣,又想起之前無意中撞破的醜事,便反應過來。
“穗映阿姊,我……”容秀心裡也正害怕着,聞言立即說道,“你不要趕我走,我等下就去找藥,我不會留下的,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穗映聞言,知道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裡更覺厭惡,自己撞破那事不過幾天之前,現在看來,只怕她早已經與人私通在一起。
正欲發怒,然而忽然又想起一事,心道既然有這麼個現成的,倒省了自己許多功夫。
“你先別忙着吃藥。”穗映道,“你身體情況不一樣,先回屋休息着。”
“穗、穗映阿姊?”容秀驚訝的擡頭看她,不知她此言何意。
穗映卻不管這些,直接半拉半拖的把人帶到屋裡,讓她在牀榻上坐下。方又問道:“此事還有何人知曉?”
“沒有了。”容秀雖不知她何意,但見她面上慍色,就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穗映想了想,終於又問道,“你,之前可曾再五郎君屋裡伺候過?”
容秀聞言心裡一跳,又小心翼翼的觀察穗映面色,見她面上有些許不耐,才說道:“婢子之前是在五郎君屋裡伺候的,直到後來五郎君散了屋裡除了水奴阿元因田之外的婢女,婢子方纔被分配到之前大娘住的屋子。”
當初那些妄想爬上五郎君牀榻的人裡面就有她一個,本來想着憑自己的姿色,說不定也是可能的,只是沒想到後來出了如此變故。
穗映懶得管她心裡在想什麼,只是問道:“現在若給你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你願是不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