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琳回到刑警隊,轉了一圈,發現韓隊長和和兩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都不在隊上,她猜測有大案發生,轉身推開了李剛辦公室的門。
李剛見到藍心琳大感意外,嬉笑着問道,“心琳你不在醫院看着那傢伙,你回隊裡做什麼,難道是想我了。”
藍心琳斥道,“你可以去死了。不許你叫我心琳,還有不要那傢伙那傢伙的,人家有名字的,他叫錦天行。。”
李剛求饒道,“開個玩笑而已,你不用這麼認真吧。”
藍心琳正色道,“和你說正事,韓隊長怎麼不在,還有老胡和老孫怎麼都不在?是不是有有大案發生。”
李剛拿出一份傳真,“你先看看這個,韓隊長帶人去查了。”
藍心琳接過來只掃了幾眼,眉頭皺了起來。看完傳真之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李剛在身後喊道,“你去那啊?什麼時候請我吃飯啊?”
“等我有空着吧。”藍心琳頭也不回的答道。
藍心琳回到病房,錦天行還在對着空氣發呆,連病房裡進來人也毫無知覺。“嗨!你想什麼呢?是不是想老婆了。”
錦天行被她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之後心中猶豫要不要將一億美圓的事告訴她。藍心琳心中也在猶豫要不要將她看到的傳真內容告訴他。兩人在沉默了半分鐘之後,異口同聲道,“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兩人聽到後一愣,隨即大笑。錦天行道,“看來今天我是倒大黴了,是我先說還是你先說。”
“你先說吧。”藍心琳好奇錦天行躺在病牀之上,還能有什麼樣的壞消息。
錦天行擺出一個嚴肅的臉孔,“你離開沒多久,宗天集團的人來找我了。”
藍心琳大驚失色,立刻檢查錦天行身上,沒有發現新傷,“來的是什麼人?他們有什麼企圖?沒把你怎麼樣吧?”藍心琳緊張的神態讓錦天行感到有些意外,立即道,“來的是襲擊我們的光頭,他自己說他叫龍三,是個狠角色,對我倒是彬彬有禮的。”
“龍三!”藍心琳的音調高了八度,她已經知道了光頭的來路,“龍三是宗闊的親信,宗天集團的二號實權人物,宗闊退居幕後之後,主要的黑 幫事物都由他打理。目前涉及多起謀殺案、滅門案、大宗軍火走私、文物走私案,隨便一條就夠槍斃他幾次了,是國際通緝的要犯。聽說三年前我沒進刑警隊的時候,我們韓隊長和他交過手,被他逃了,我們韓隊長恨的他牙癢,想不到他還敢出現,槍案發生後,全城的警察都在找他們呢。你快說他找你做什麼?”
錦天行事先就猜到龍三 不是個簡單人物,心中早有準備,沒被藍心琳的話嚇到,如實答道,“龍三是來給我送錢的。”他心中還有些洋洋得意,時間不用長了,就半個月之前,他做夢也不會夢到龍三這樣的人物會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的像是個僕人,也許他真的是個英雄?
藍心琳伸手在錦天行的額頭上試下溫度,再在自己的額頭上試下,反覆幾次,錦天行不解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我看看你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龍三會冒着抓住就被槍斃的危險來給你送錢?你以爲龍三和你一樣在牀上躺糊塗了?”
錦天行把信封遞到藍心琳面前,“你看完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
藍心琳打開信封,看到1後一長串的0,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她還注意到0後面的單位是美圓。錦天行見她半天沒有反應,推了她一把,藍心琳才叫出聲來,“好多錢啊!宗天爲什麼給你這麼多錢。”錦天行依稀從她身上看到了清清的影子,果然是有遺傳。
“我當然知道是好多錢,我問了,他們說是補償,但是補償什麼就不肯多說。我覺的你該給我點建議,我該怎麼處理這一大筆錢,是上交了還是藏起來。你們韓隊長已經在懷疑我了,我可不想因爲一筆錢被他關進牢房。”
藍心琳認真的思考後說道,“我也沒有好的建議給,你現在把錢交上去,顯得你做賊心虛害怕了,此地無銀三百兩。本來你就和宗天的關係說不清楚,這下就更完了。你說沒關係,給你一億美圓,誰信啊。你要是不交吧,這又成了一個隱患,說不定那天追查起來,你又說不清楚了。光一個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就夠你受的了。具體怎麼做就看你自己的了。”她突然想起錦天行住院的消息被列爲高度機密,驚叫道,“不對啊,我們嚴密封鎖了你住院的消息,龍三怎麼會找到你,不是你叫來的吧。”
錦天行斥道,“你胡說八道,宗天集團的人我現在躲還躲不及呢,我找他們來做什麼。再說我手機被湖水泡壞了,又沒買新的,我拿什麼和他們聯繫。還有,他們知道我的身邊有一個女警,等你離開了他們才進來的。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清楚,我想我們被監視了。”
藍心琳眉頭緊鎖,“不可能,我們要是被監視了,我會發現的。”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在你們警隊裡有宗天集團的內線。你詳細瞭解下龍三上次是怎麼從你們韓隊長手上逃走的,也許會有發現。”
藍心琳嘴上不說,心裡卻認可錦天行的話,龍三敢光明正大的拋頭露臉,一定是有所依持,不把內鬼找出來,就別想抓住龍三了。
錦天行催促道,“誰可能是內鬼你有的是時間慢慢想,現在該說說你的壞消息了。我能不能成爲本年度最倒黴的人就看你了。”
“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我的壞消息對你打擊挺大的。”
錦天行不信,“你就放心大膽的說吧,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我錦天行皺一皺眉頭就不是男人。”
“好吧,那我就說了。我們韓隊長不是懷疑你和宗天有關係麼,就給你居住地的公 安局發了一個協查通報,要調查你的資料。很快,當地的公 安局就把你的資料傳了過來,同時還附帶了一條消息,你和結婚的新房失火了,燒的一乾二淨,什麼都沒留下。”
錦天行頓時呆住了,新房是他和羅伊親自收拾的,房屋從裝修在屋裡的擺設,每一件都凝結着他和羅伊的心血,他們在那間屋子裡留下了歡聲笑語和很多美好的回憶。嘴裡反覆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怎麼會失火呢。有說是什麼原因嗎?”
藍心琳道,“發來的傳真上說是電器短路,我們韓隊長也覺得這場火有蹊蹺,帶着隊裡經驗最豐富的兩名老刑警親自去勘查現場去了。你放心,他們經驗豐富,肯定能查出失火的真正原因的。”
“我走的時候明明把電閘拉了,怎麼可能電器短路。”
藍心琳安慰道,“燒都燒了,你着急生氣也於事無補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你的損失也不大,房子再裝修收拾一下,就又像新的一樣。”
錦天行痛苦的雙手抱頭,“你不知道,羅伊的一切都在那間房子裡,我們的結婚照,她的日記、衣服、化妝品等等全在新房裡。我現在雖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是假的,但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這下好了,她所有的一切都被燒乾淨了。像是從未在我的生活中出現,而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美夢而已。”藍心琳無話可說,病房又恢復到幾日來一直保持的安靜。
窗外夕陽西下,天氣漸晚,要換班的邢勇就快來了,藍心琳就要下班了。錦天行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牽動傷口疼的他臉都變形了。藍心琳斥道,“你慢點,把你傷口崩裂了,再上手術檯的可不是我。”
錦天行疼的吸了幾口冷氣,疼痛稍一減輕,急切的說道,“快幫我把我錢包找來,我錢包裡還有一張羅伊的照片。我記得從刑警隊拿回來之後就放在牀頭旁邊的櫃子裡了。”
藍心琳也想看一下他口中的羅伊是何模樣,是不是美若天仙傾國傾城。找到了錢包她還沒來得及看,就被錦天行一把搶了過去,打開一看,羅伊的照片還在。錦天行將錢包貼在胸口,“謝天謝地,照片還在。”接着就癡迷的看了起來。
不知爲何,藍心琳感到心裡一顧酸楚,沒好氣的說道,“快拿來我看看,你有的是時間看。”從錦天行手中接過錢包,她看到了一個長髮美女,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給人一種寧靜舒適的感覺。她看了照片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照片上的女人,似乎某處與衆不同,可到底是那裡他又說不出來。
錦天行見藍心琳兩眼放光的盯着照片看,催促道,“照片上是我老婆,你看個沒完算怎麼回事,快點把照片給我。”
恰在此時,藍心琳找道她覺的怪異的地方,把照片拿到錦天行眼前,指着羅伊的額頭問道,“你老婆眉心的地方怎麼有道淡淡的紅印,看上去像眼睛一樣。”
錦天行心裡最擔心的就是這事,怒道,“你胡說什麼,額頭上長隻眼睛,那還不成妖怪了。”其實他心中也有過相同的想法,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
藍心琳將錢包重重的拍在錦天行的手上,“你自己看!”
錦天行打看一看,羅伊額頭眉心處確實有一道淡淡的紅色痕跡,長度大小也像是一隻眼睛,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他辯解道,“也許只是一道皺紋呢。”
藍心琳還在生氣,“你家皺紋是豎着長的啊。”
錦天行突然想起他在神戶丸上看到的經文畫卷,倘若羅伊的額頭之上真的是眼睛的話,畫卷上的女人就和羅伊一模一樣了。很快,他就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逗笑了。那副畫卷最少也有上百年的歷史,畫的要真是羅伊,那她不成老妖怪了。再說了,人怎麼可能會長三隻眼睛。藍心琳看他不道歉,還在開心的笑,更生氣了,站起來就要走出病房。錦天行趕忙道歉道,“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向你吼,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吧。”
藍心琳的氣消的差不多了才說道,“要不是看你還在病船上躺着,我一拳打過去,打的你滿地找牙,讓你再向我吼。”錦天行知道她絕對說的出做的到,他怎麼也不會忘記,藍心琳的奶奶叫清清。
錦天行也覺的羅伊額頭這道印痕有些怪異,“你說它不是皺紋,那是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去,十萬個爲什麼上又沒寫,我怎麼知道。”藍心琳的話讓錦天行啞口無言。
藍心琳突然問道,“你老婆是做什麼的,爲什麼我總覺的羅伊這兩個名字很熟悉,似乎在那裡見過。”
“羅伊是時裝模特,經常參加各種時裝發佈會,你可能在發佈會上看到過她的名字。”
“胡說,我對時裝沒興趣,也不會去看什麼發佈會,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呢,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邢勇推門而入,換班的人來了。藍心琳收拾好東西,“我下班了,咱們明天見吧。”
錦天行想到一個問題,拉住她急忙說道,“能把我的手機給我嗎,我需要打幾個電話。”
藍心琳開心一笑,“你的手機被水泡壞了,給你沒問題,要想買新手機,那要經過我們韓隊長同意,可惜他這幾天不在。”抱着影集走出了病房。邢勇吃醋着呢,對錦天行冷若冰霜,看着她的背影,錦天行悵然若失。
華燈初上,整個城市籠罩在朦朧的夜色當中,藍心琳走到回家的路上,看着路人行色匆匆,定有一個溫馨的家在等着他們歸來,不禁想起錦天行來,他的新房被一把火燒的精光,他的家在何處,肉體的傷口可以長好,可靈魂的創傷何時纔會痊癒。
藍心琳回到家,父母已經做好了一桌的好菜。吃飯的時候,她又想起錦天行來,醫院的飯菜難以下嚥,他吃飯了沒?她那點小算盤自然逃不過父母的眼睛。陳雅用筷子敲了敲藍心琳的碗,“二十好幾的人了,吃飯都心不在焉的,有事吃完飯再想。”
藍天笑呵呵的道,“女兒長大了,有心事了。”
藍心琳被父親說中心事,臉一下紅了。露出小女兒的嬌羞,羞澀的說道,“爸,你胡說什麼呢。”
藍天笑的更開心了,“我只是說你有心事,又沒說什麼事,你臉紅什麼?”
藍心琳扭過頭去,“我不理你了。”
陳雅大喜,問道,“終於有男孩肯要你了,男孩是做什麼工作的,父母是幹什麼的,他們家的情況怎麼樣。我正擔心你嫁不出去,和你爸商量着給你安排相親呢。”接着又抱怨道,“你說你一個姑娘家的,做什麼不好,做警察,還是刑警。”
藍心琳只覺雙頰發燙,把碗一放,說道,“你們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再說我不吃了。”
陳雅夾了一筷子菜到藍心琳碗裡,“我不說了,你快吃飯。”
藍天冷不丁的又來了一句,“女兒長大了啊!”藍心琳邊吃飯邊怒視她老爸,藍天要吃什麼菜,她就搶什麼,陳雅在一旁看的直搖頭,嘆道,“大沒大樣,小沒小樣。”藍天半天沒夾到一口菜,認輸道,“老爸錯了,你就讓老爸吃口菜吧。”
藍心琳示威似的冷哼一聲,“讓你再和我搗亂。”
藍天夾了一口菜,問道,“你奶奶的相冊拿回來了吧,老照片都沒有底片,丟了就沒了。”
藍心琳不耐煩的答道,“拿回來了,我二十多歲的人了,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好不?”
陳雅插嘴道,“你再大,就算你到了我和你爸這個年紀,在我們眼中還是孩子。”
藍心琳突發奇想問道,“爸,你說太姥爺是鄱陽湖上的水匪頭子,就沒留下點金銀財寶古玩字畫。”
陳雅開玩笑道,“你就別惦記着了,你 媽我嫁過來的時候,把他家翻了個地朝天,就沒見樣值錢的東西。”
藍天嚴肅的說道,“丫頭,你又打什麼主意呢,我告訴你,錢要光明正大的掙花的踏實。”
藍心琳無奈了,“爸,你女兒是警察,你想什麼呢,我就是好奇問問。”
藍天扶了下眼鏡,道,“那我就給你好好講講,鄱陽湖裡的水匪,不過是些漁民和縴夫,被時局***的活不下去了,才落草爲寇,做了水匪。水匪行事有個原則,謀財不害命。你太姥爺更是各中翹楚,爲人仗義疏財,他將每次打劫得到的財務平均的分給每一個手下。這才做的了水匪的老大。你太姥爺確實是留下些財務,可文化大 革命的時候被搶的搶砸的砸,基本上是什麼都留下。”
“基本上,那就是還有了。”
“有也不是值錢的東西,一些小玩物擺設罷了。”
藍心琳心想,既然奶奶和錦天行一起經歷了神秘事件,她又是在鄱陽湖裡長大的,說不定會留下線索,急忙問道,“老爸,奶奶留下的東西都在那裡,我想看看。”
藍天奇道,“你怎麼會突然對你奶奶的事感興趣了。”
“爸,你就別管了,快點告訴我。”
陳雅道,“你奶奶留下的東西還能在那,都在鄉下的老房子裡。過段時間是你奶奶的祭日,我們一起回去上墳,順便打掃一下老房子。現在就別說了,快吃飯吧,飯菜都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