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藍心琳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去醫院,她先到刑警隊打聽有沒有關於錦天行的最新情況。在警隊裡知道最多的,莫過於外號叫做“包打聽”的李剛了。
藍心琳對他的感覺還好,只是這小子油嘴滑舌的讓人討厭。“李剛,韓隊長走的時候不是說就去兩天嘛,這都幾個兩天了,怎麼還不回來。”“韓隊長他不回來我敢問爲什麼嗎?你想知道你直接打電話問韓隊長去。”坐在李剛對面的刑勇也是藍心琳的追求者之一,他『插』嘴道,“這還用打電話問嗎,猜也猜的到,肯定是韓隊長有重大發現,纔不肯回來。”李剛覺得有人在在藍心琳面前搶了他的風頭,讓他下不了臺,爲了爭回面子,他反問道,“那你知道錦天行新房失火的原因嗎?”刑勇不屑道,“不是電器短路嗎,傳真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李剛譏諷道,“你的消息早過時了,韓隊長昨天晚上把新的調查報告發了回來,上面可不是這麼寫的。”藍心琳好奇道,“韓隊長是怎麼寫的啊,錦天行家的火是怎麼燒起來的。”“韓隊長還沒讓說呢。”藍心琳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李剛追了出來,拉住藍心琳道,“我的小姑『奶』『奶』,你的脾氣怎麼越來越大了,韓隊長要是知道我泄密了回來非扒我皮不可。”藍心琳並不理睬,將頭轉向另一邊,嘴裡數道,“1、2……”李剛求饒道,“不要數了,我告訴你了,你可不要告訴別人。”“要說就快說,不說我就走了。”李剛將藍心琳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韓隊長在錦天行的新房裡找到了助燃物的痕跡,手法很專業,但韓隊長還是找到了人爲的痕跡,放火的不是一般人。韓隊長懷疑是有人縱火毀滅證據。”藍心琳回到醫院把消息如實轉達給錦天行,韓隊長是一門心思的認定錦天行是壞人了,不查出他點罪惡記錄是不算完。藍心琳幸災樂禍道,“我們韓隊長的刑偵能力不是一般的強,你只要幹過一點壞事他都查的出來,你就等着被抓吧。”錦天行欲哭無淚,滿腔悲憤的說,“我冤不冤啊,我這連你們韓隊長面都沒見過,在他眼裡就成十惡不赦的壞蛋了。”藍心琳笑道,“我們韓隊長的事先不着急,可以放放再說。你眼下是要好好想想,你幹過什麼壞事,或者是得罪過什麼人,要放火燒你房子才解恨。”錦天行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誰會這麼恨他,“我沒得罪過人啊,也沒什麼仇家,不至於放火燒我房子,還是專業級別的,太誇張了。”“那會不會是你生意上的競爭對手,你搶了人家的飯碗,人家燒你房子。”錦天行不屑的說道,“就我那幾個競爭對手,膽子比老鼠膽大不了多少,別說放火燒我房子了,就是砸我家玻璃他們都得思量上個兩三天。”“那就別想了,你就安心的等吧,我們韓隊長會替你查出是誰幹的。”錦天行只能聽天由命了。
時間飛逝,錦天行的身體狀況逐漸好轉。醫生檢查完身體之後,告訴他明天就可以拆線了。
錦天行心情頓時好了很多,“終於可以動了,躺在牀上骨頭都快生鏽了,要好好慶祝一下,藍心琳你想吃點什麼,中午我請客。”藍心琳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韓隊長辦公室打來的電話,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韓隊長,你回來了。”“我剛到,錦小子狀況怎麼樣,這些天還老實吧。”錦天行都從電話裡韓隊長的語氣中聽出了澎湃的怒意,肯定遇到了不順心的事。
“他的狀況挺好的,醫生剛檢查過他的身體,明天他就可以拆線了,這星期就可以出院了。”“我派了人去接替你,你回到隊裡把幾天來的詳細情況當面向我彙報。”藍心琳乾淨利索的答應道,“是!”錦天行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練就了一身察顏觀『色』的本事,直覺告訴他,韓隊長很不開心,他要倒大黴了。“藍心琳,不會出什麼事吧。”“你又沒幹壞事,你怕什麼啊。”“你們的韓大隊長還沒見過我就認定我是壞蛋,給我幼小的心靈蒙上了一層陰影,他這帶着滿腔的怒火回來了,我一準成出氣筒,能不害怕嗎。”說話間兩名警察來到病房門口,面無表情的站在病房門口,催促道,“藍警官,韓隊長在隊裡等你彙報工作,希望你快點。”藍心琳拍拍錦天行的肩膀,“怕你也得扛着,你就在牀上安心的躺着吧。”錦天行看着她離開病房想要追出去,門口的警察一伸胳膊,“先生,請你好好休息。”錦天行看了看兩尊門神一樣的警察,無奈的回了病房。
在刑警大隊的門口,她就感覺到了一股少有的嚴肅氣息,平日裡熱鬧辦公室變的十分安靜,每個人都在默不作聲的做着手上的工作。走到隊長辦公室,恰好邢勇拿着一份文件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藍心琳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慌『亂』,像是做了虧心事。藍心琳並沒有放在心上,問道,“隊上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安靜。”邢勇小聲道,“你小點聲,隊長回來了你新來的,還不知道咱隊長髮起脾氣來有多厲害,他現在臉『色』比鍋底還黑,誰要是撞在槍口上,肯定會被罵個狗血噴頭。已經很長時間不見隊長如此生氣了。”“那你知道是什麼事惹的隊長生氣,我也小心一點。”邢勇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事你應該去問李剛,他知道你對錦天行的事情感興趣,老孫和隊長一回來,他就在老孫那泡了半天。”一個沙啞粗重的聲音從屋內傳出,“門外的是小藍吧,我等你半天了。”刑勇推了藍心琳一把,“那你快進去吧,不要惹隊長生氣。”“那我們回頭見。”藍心琳推門而入,屋裡煙霧繚繞,一股濃重的煙味。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隊長,警員藍心琳前來報告。”“小藍,你先坐。”藍心琳坐下之後,注意到韓隊長臉『色』鐵青,辦公桌子前的菸灰缸裡全是菸頭。韓隊長拿出一支菸正要點着,藍心琳大聲說道,“報告隊長,吸菸有害健康,二手菸對身邊人傷害更大,請您爲自己和家人同事的健康少吸菸。”韓隊長看了看手中的煙,又看了看藍心琳,將手中點着的煙在菸灰缸裡按滅。“你和姓錦的小子相處有一段時間了,你覺的這個人怎麼樣?”“通過這些天的接觸,我覺得錦天行並不是壞人,他和宗天集團應該沒有什麼關係,是宗天集團爲了某種目的在試圖接近他。”藍心琳心中在猶豫,要不要將龍三來探望過錦天行的事情告訴隊長。
“通過對錦天行的調查,我同意你說的話。我還聽說你和他最近走的很近。”藍心琳急道,“隊長你不要聽信謠言,我對錦天行的判斷完全出於理『性』判斷,沒有參雜個人感情因素。”“我就是問一下,沒有別的意思,你別激動,只是和任務有關。”藍心琳有些不明白“任務,什麼任務?”“我覺得宗天集團會和錦天行有進一步的接觸,我打算說服錦天行,讓他打入宗天集團臥底,探查宗天集團到底有何計劃,你來警隊的時間最短,你同他一起,負責保護錦天行的安全,能不能尋找到機會把宗天集團一網打盡。”藍心琳想不到韓隊長會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她,她到隊長不久,盡做一些打雜的活,第一次接觸大案,激動的站起來又敬了次禮,“保證完成任務。”隊長眉頭一皺,“坐下坐下,年輕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敬禮。”藍心琳膽子突然大了起來,“隊長,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您在調查錦天行新房失火的案子有何發現,讓您晚回來好幾天,還生這麼大的氣。”韓隊長的表情在頃刻間凝固了,雙眼緊盯着藍心琳,銳利的目光像一把利劍要將她洞穿,足足半分鐘,韓隊長才開口道,“到了錦天行的新家之後,我們仔細的勘查了現場,房屋的門窗都沒有撬動過的痕跡,案犯是開門進去的。縱火的人事先在電路周圍撒了助燃劑,然後將房中所有電器調的同一時間啓動,巨大的負荷造成了電路短路,蹦出的火星引燃了助燃劑,整間房子燒的乾乾淨淨。當時我就覺得手法不是一般人乾的出來的。之後我查了小區的監控錄像,事先有人切入小區的監控系統,屏蔽了新房失火前的錄像,我更覺得事情不簡單。事也湊巧了,當天小區裡有人結婚,在他們拍的結婚錄像裡我們找到了一個老朋友,宗天集團的龍三。接着我就聯繫了當地警方,在公路、鐵路、飛機場布控,還是讓他給跑了。”藍心琳不可控制的喊了出來,“龍三!不可能!”按時間算,龍三先是搶了警車,又去燒了錦天行的新房,接着又回到這裡見了錦天行,前後時間相隔很短。龍三的相貌讓人過目不忘,一個國家特級通緝犯怎麼可能暢通無阻來去自如。
韓隊長被他嚇了一跳,“什麼不可能?”藍心琳沒將龍三看錦天行和一億美金的事說出口,這事還是他自己說才合適。“我的意思是他一個a類通緝犯,怎麼能從您佈下的天羅地網中逃走。”韓隊長嘆了一口氣,“這不是他第一次從我的手上逃走了,在我的職業生涯中還沒有一個犯罪嫌疑人能像他一樣從我手上逃走這麼多回,他是我的恥辱,不把他抓起來,我寢食難安。有時我在想,是不是我無能,連宗闊手下一個小馬仔都收拾不了,怎麼對付得了宗天集團。”藍心琳從沒見韓隊長表現過脆弱,在她的心目中,韓隊長是一個鐵一樣的男人,無畏無懼,不知疲倦,直到將罪犯繩之以法。此時他才意識道,韓隊長也是一個,一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安慰道,“隊長,我相信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正義終將會戰勝邪惡,終有一天,您回親手將他們關進監獄。”韓隊長很快恢復如常,“我相信你的話,宗天集團猖狂不了幾天了。”藍心琳好奇道,“隊長,我能不能問一下,龍三上次是犯了什麼事從你的手上逃走的?還有宗天集團在我省的活動頻率遠遠高於其他省份,這是爲什麼?”“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我第一次和宗天集團打交道,大概差不多是三年前。有個農民在鄱陽湖邊挖蓮藕意外的挖到了一些文物,沒想到下面是一個古墓,消息一經傳出,引來了大量的盜墓賊。在我們趕到之前,古墓被盜墓賊盜過之後,又被當地農民挖開了,墓裡的陪葬品遭到了哄搶。等我們趕到現場之後,古墓幾乎被搬空了,墓中石棺裡的古屍也不翼而飛。當時現場還有一些古董殘片,一同去的三位文物專家對古墓的年代產生了質疑,專家各有主張爭執不休,好像是在墓中發現了各個朝代的古董。我對古董方面沒興趣,也就沒有細聽。很快隊裡接到上級指示一定要將墓裡的文物一件不剩的追回。我隱約覺得這個古墓不簡單,有些古怪。宗天集團突然對墓中古董產生了興趣,一改之前低調的作風,和我們搶開了文物,宗闊和龍三同時出現在我市,通過高價收買、恐嚇勒索等方式不擇手段得到了大部分的文物,我們只收上了小部分。在運送這小部分的途中遭到了武裝搶劫,五名押送的警察四死一重傷,他們也擊傷了一名劫匪,通過現場採集的血樣化驗發現,受傷的劫匪正是龍三。爲了示威,他們還炸掉了古墓,然後在我們的眼皮低下逃之夭夭了。墓中古屍至今下落不明,丟失的文物也沒有在市面上出現過,成了一大懸案。案件當時造成的公衆影響很壞,幾乎同時發生了南航519墜機事件,轉移了大衆的注意力。這件事成了警隊的恥辱,警員們都不願意再提及此時。”藍心琳有一種感覺,“隊長,我沒猜錯的話,古墓的位置是在鄱陽湖老爺廟水域附近吧。”韓隊長驚詫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藍心琳儘量保持平靜,不讓韓隊長看出她內心巨大的情感波動,簡短的說道,“女『性』的直覺。”心中缺是一陣的翻江倒海,又是宗天集團,它與老爺廟水域到底有何聯繫。以宗闊的精明,斷然不會爲了幾件普通的幾件古董同『政府』大動干戈。
韓隊長看了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徵求一下他的意見,要是他同意了,我立刻向上級報告。爲了不讓宗天集團頭所懷疑,錦小子拆了線之後還要來我們警局待上兩天,只是走個過場,這樣更真實一點。”“隊長我明白了。”藍心琳現在迫切的想要見到錦天行,和他商量宗天集團的事情。
臨出門隊長又加了一句,“要注意安全。”藍心琳心頭一暖,從隊長辦公室一出門正好遇到李剛,“你和隊長說我什麼了?”李剛大叫冤枉,“小姑『奶』『奶』你又怎麼了?隊長回來之後,我還沒和他說過話呢。”藍心琳並不相信,“我不管是不是你說的,告訴你,你的那頓飯沒了。”李剛哭喪着臉看着藍心琳,一臉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