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再說一遍，老王是哪裡人？”我原本以爲我聽到男子這麼說，表現得已經夠誇張的了，沒想到小胖子在聽完這一切的事情，表現出了比我更誇張的驚訝。
他的眼睛瞪得去前兩晚上皎潔的月光一般，嘴巴長得老大，半天擠出來一句話。
“四方村，又是四方村。”小胖子還在若有所思的時候，我嘴裡開始嘀嘀咕咕地念叨這個地方，心裡那種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升起。迅速地，如同雨水的寒氣一樣，將我緊緊圍繞。
“小胖子，我有一種感覺……”前一秒，我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內心的想法告訴董柯，後一秒，還是沒能抑制住內心這種呼之欲出的想法。
小胖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男子表現得比小胖子更加關心我內心的想法。一雙伸直了的耳朵，快要伸到我的喉嚨裡了。這樣的舉動，讓我有些反感，加上小胖子一個勁兒地給我使眼色，所以，我就閉嘴不說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也沒什麼事兒了。我們也要準備回去了。”小胖子拍了怕男人的肩膀，打斷了他想聽我內心世界的想法。男子一方面表現的有些不屑，另一方面對於我和小胖子還有些鄙視。嘴裡念念叨叨了幾句，再回頭看了我們幾眼，最後還是轉身朝着最初的光亮走了過去。
“我們到車裡去說。”外面實在是冷，而且小胖子朝着周圍打量了一番，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你想說什麼？”剛坐在車裡，小胖子擰了擰鑰匙，然後來了空調，沒一會兒，空氣裡就開始躁動起來了。
“我想說，我好像見過那個人。”我努力的回想，那個人對於我的種種表現，以及他眉眼中透露出的詭異，總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我不敢確定，我心中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他。
“誰？你見過誰？”小胖子顯然沒能跟上我的步伐，兩下便被我扔的老遠。這種感覺，就像是被空調烤熱的溼透了的鞋，總想脫下來扔出去。但是，礙於情面，又不能光着腳。
“就是山上那個男人。”
“你在哪裡見過他？”我沒想到自己剛說出這句話，小胖子便接了下一句。一時之間，居然讓我有點愣住了。
不過愣了一會兒，我還是反應過來了：“我好像在四方村見過他。”
“別說好像，你能不能確定？”小胖子聽我一說“好像”內心有些沮喪，垂了垂腦袋，然後又迅速地擡了起來，疑惑地望着我。
“我……”我想了半天，心裡越來
越肯定，嘴邊的話，還開始還是支支吾吾的。沒過一陣子，心裡就成了篤定。
“我肯定我見過他。對，就是他。”說完之後，我還朝着小胖子狠狠地點了一陣頭。
“在哪裡？什麼時候？”
“大概是半個月之前，就在四方村裡。對了，我見他的時候，我已經快要死了。”我懷疑，山上的那個男子，就是我在第一次被打暈的時候，那個雨夜裡看見的那個呼救的男人。雖然，我只見過他一次，他無力地呼吸，他強烈的求生欲，他眼角眉稍的痛苦，還是給了我很深的觸動。所以，哪怕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我還是清楚地記得這一切。
“你說他要死了？”小胖子聽我這麼一說，更加是疑惑了，瞪着我的眼神，讓我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嗯，我看見他的時候，也是一個下雨天。他就那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求救。我本來是想救他的，但是等我再回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等等，我問一下。你確定你說的是他要死了？但是你再去救他的時候，他就不在了？”
“對。我確定。”
“這怎麼可能呢？”小胖子臉上透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笑了笑又朝着我搖了搖頭。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
小胖子說的話，也是我內心最大的疑惑。我也曾經想過，一個垂死之人，怎麼可能重新活過來，並且變成如此這樣一番模樣。但是，他的眼角眉稍跟我那個夜晚看見的那個男子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我原本以爲，我跟小胖子的對話，會就這樣不歡而散。但是沒想到，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僅僅保持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小胖子就耐不住又說話了，他說話之間，先是把臉朝着我湊了過來，然後小聲地問：“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人？”說完的時候，他舉起自己的手指朝着山上指了指。
雨算是停了，山上山下都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了。那個男人已經不知道藏在了哪裡，就像是不知道藏在哪片兒烏雲背後的太陽一樣。太陽一出來，整個世界就會變成光明的一片。而那個男人再出現的話，這個世界將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
想一想這些，我覺得自己內心無比的恐懼。那種感覺，就好想知道走鋼索的人，心裡那根弦，緊繃到自己難以想象的程度。這讓我變得脆弱和敏感。
“你覺得他像人嗎？”我也不知道那個男人還是不是人，但是直覺告訴我，他已經不是人了。他更像是大家嘴裡傳說的
——殭屍！
“我看不太像。對了，衛風，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什麼事兒？”
“你是不是能看見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嗯，這個很重要嗎？”我曾經爲了這個事情而無比苦惱，但是小胖子說起這一切的風輕雲淡得表情，還是吹走了我內心的陰霾。此時此刻，我似乎已經把他當成了倪睿，我可以跟他傾心交談。
“很重要。”
“爲什麼？”
“以後你就知道了。還有個事兒，我問你，那個人爲什麼看見你的時候，表現的那麼激動？你剛剛不是說，你打算回去救他嗎？那麼就算他不感激你，也不會那麼恨你吧……衛風，你說是不是？”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答案只有一個——“實話告訴你吧。我當時要救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怕自己會惹上麻煩，所以，我打算回去找找人幫忙的……但是沒想到，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也許，他以爲我是見死不救吧……”說完，我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就算我是的話，我也會這樣的。”小胖子醞釀了半晌，終於說出了這一句話。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爲什麼，內心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告訴我，讓我回去找人來幫忙。所以，我就走了，只是沒想到，一切要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也真夠讓人措手不及的。
“我想見見他，他是哪裡人？”
“你想見誰？”小胖子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說的我雲裡霧裡，整個人完全地懵了。
“你找的那個幫忙的人。”
“哎，你說的是他啊，我以爲你說誰呢。”我恍然大悟，心情也舒暢多了。感覺壓在自己心頭的石頭，終於着地了，不用在懸着讓自己難受了。所以，嘴角的笑容，根本藏不住。
“他就住在我樓上，你要見他，改天我帶你去找他。”我平時深居淺出，除了跟萬叔和小五，跟其他人也沒有什麼交流，所以除了那一次見過那個男人之後，再也沒走見過那個男人了。
“你說什麼？他住在你家樓上？”小胖子驚訝得連下顎都快要掉下來了？
“對啊，住在我家樓上。年齡比我大點，身材比我魁梧一些……對了，你幹嘛這麼驚訝？”我這才反應過來，小胖子有這樣的表現，肯定是內心有事，所以，撂下半茬話就問他。
“你樓上那一戶根本沒人住，那裡面的人死了兩個月之前才死了的，死的時候就三十多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