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裡面,最令人費解的就是旅館老闆的兒子,可惜,我們仍然搞不懂一個傻子的世界,所以,我們只能回到了縣城。
我沒有耽擱,直接回到典當行。
秦玉雖說得了惡靈剃刀,還是一臉的不情願,跟在我屁股後面抱怨:“這些天在小鎮,喉嚨都淡出鳥來了,現在好容易回來,你不說請我吃頓飯,一回來就要幹活,你這樣下去,會沒有朋友的。”
我無視秦玉了的抱怨。
幸好我是典當行的大朝奉,如果只是一個小夥計,這樣一聲不吭的出去玩了幾天,還不得被老闆罵死。
我吃潘老闆的飯,自然要爲潘老闆效力,若不是看在秦玉是我們大客戶的份上,我自然不會陪他走這一遭,這勞神傷財的,雖然一路上都有代步工具,但是騎馬坐轎不如在家睡覺。
“我只是一個小夥計,哪兒有錢請你吃飯,現在我要回到工作崗位了,你想吃什麼自己去吧。”我無所謂的對秦玉說。
這傢伙整天牛哄哄的,真把自己當香港人了,這才幾天沒吃好吃的,這就開始嚷嚷了,一點貧下中農的意識都沒有,我這個中產階級是很難和他溝通的。
秦玉見我是一隻鐵公雞,只好服軟;“我說小吳……”
“誒,別叫我小吳,我們年齡相差並不多,你是典當行的客戶,你叫我吳掌櫃,或者吳常都行。”我懶洋洋的拖着疲憊的步伐向典當行走去。
秦玉跟在後面,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改變了注意,加快腳步走到我跟前。
他眼睛閃爍着一絲異樣的神彩,一看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兒。
“吳掌櫃,你不說我還忘了,你不在的這幾天,說不好你那小夥計收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我正好趁機開開眼,要是有合適的呢,我們還可以在合作。”秦玉一臉奸商的嘴臉。
這傢伙還真夠可以的,剛纔還嚷嚷着要吃好吃的去,現在一想到有錢賺,立刻眼毛金光,看來商人唯利是圖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我無所謂的攤了一下雙手;“來吧,希望有個不開眼的傢伙能賣我們一些價值連城的寶貝,也好讓我和秦老闆發
一筆橫財。”
秦玉一本正經,但是那種憋着笑意的臉色真的是很可笑。
此時正是中午時分,夥計王成應該是吃過了午飯,此時正在櫃檯上趴着,他的臉正對典當行的門口,強撐着睜開眼皮,但是很快眼皮就會合在一起,看得出來他正在竭力剋制自己的打盹行徑。
我和秦玉走上前,剛想要不要叫醒他,秦玉悄無聲息的走上前,拿着一旁一塊鎮紙用的木臺,在櫃檯上 狠狠一拍。
啪的一聲。
王成一個機靈,立刻清醒了過來,由於驚慌失措,差點兒沒有咬到他自己的舌頭 ,冷汗瞬間就從寬闊的額頭冒了出來。
他睜大眼睛,同時張開嘴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從櫃檯走出來:“兩位爺這是回來啦,趕緊坐下,我給你們倒杯茶去。”他深知自己工作時間打盹是不對的,連忙賠笑。
我不在意的揮揮手說:“不用,你要是睏倦,先進去休息一下。”
我說着走到櫃檯裡面,低頭翻看這幾日的賬目。
王成連忙說;“不困,我不困。”
“還說不困,剛纔都看到你睡着了。”秦玉拆穿道。
王成尷尬的摸摸頭:“我是說現在不困了。”
秦玉聽了又是輕笑一番,然後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之後問:“我說吳掌櫃,你到底看沒看到有什麼乾貨,沒有的話,我們還是去吃飯吧,我的肚皮都要貼在一起了。”
他雖然一臉的無所謂,但是從他說話的語氣上來聽,反而很在乎的樣子。
典當行的生意,並不如尋常的販夫走卒之中的商品,一日之間就有盈餘。
做這個行當的,經常十天半個月不開張,行話說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從賬目來看,這幾天確實沒有錢財進出。
“恐怕要讓秦老闆失望了,還真的沒有什麼寶貝進賬。”我微微一笑調侃道。
秦玉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並未放在心上,搖搖頭,換了一個心情說:“那正好,我請你吃縣城裡最有名的東坡肘子。”
說着就要拉着我去吃。
盛情難卻,我剛要對王成交代一番,然後陪秦玉去吃東西。
只是正在這時,門口出現一個人,正在仔細的端詳門口的招牌,似乎在尋找什麼。
這人三十出頭的年紀,樣貌倒是端正,看起來頗有些英俊,只是生了一雙八字眉,雖然不影響美觀,但是這種臉型加上這道眉毛,就有些說法了,爺爺曾經提起過,這樣的人,外表剛正,內心奸詐,屬於典型的小人眉,最好不要和這樣的人有生意或者感情上的往來。
看了片刻之後,這人定了定神,信步走入典當行。
王成見狀,連忙迎了上去,熱情的招呼:“喲,這位客人有什麼生意要照顧,請這邊坐,我給您看茶。”
誰知這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徑直走了過來,看也不看王成一眼。
男子走到櫃檯前,伸手要從口袋取出什麼東西,卻突然僵住,向背後看了一眼,確定 沒有什麼異常之後,纔看向了我,目光閃爍,似乎有難言之隱。
我看了一旁的秦玉一眼,明白了這個男子的想法,他這是擔心走光。
如果身上帶着什麼極爲珍貴的物品,自然不想被不相干的人看到,這一點可以理解,我沒有多問,直接對他點了下頭;“跟我來吧。”
我帶着他來到一旁的待客室,關上房門之後,男子並沒有入座,而是依舊警惕的向房間四處觀察。
“你放心,這裡絕對安全,不會讓別人知道你有什麼寶貝。”我心中不免有些納悶,這人到底有什麼值錢的寶貝,竟然如此的小心謹慎。
男子似乎也是覺得自己小心過頭了,輕出一口氣,彎腰坐 了下來。
“這位先生,不知道您是來典當還是贖物呢。”我張口問道。
這位並未說話,將一直放在口袋的手終於拿了出來,頓時一抹金光,出現在他的手中。
我心中微動,凝目看去,赫然在他手上,是一隻十分精緻的金釵,金釵頂部是花頂型,若是所料非虛,這應該是桃花兒,此時在小屋之中,這枚雕刻在金釵頂部的桃花兒,像是真的一樣,栩栩如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