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把這種事情當做秘密,因爲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真正的秘密在於如何防止觀衆知道這件件事情。”帝辛顯然對於曳戈的冷漠不以爲然,反而是慢悠悠地向曳戈說道:“我有故事,你願意聽嗎?”
曳戈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難纏的人呢,不過對於一個修行在佛門的人很好 色,他還是非常好奇的。他沒有說話,取過兩個茶杯,往裡面倒上水道:“應該是上個月的水,你不介意的話,就說吧。”
帝辛微笑,取過茶杯,一飲而盡........
“我生活在斷天涯東面的佛陀之地,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寺廟裡,當然我們寺廟這裡是沒有佛主的。我在寺廟中,因爲從小就長的可愛,寺廟裡的師兄都很喜歡我,然後主持親自傳授我修行功法,我的天資也算是相當好的。早在十四歲的時候,我就已經修行到了引靈圓滿,可是也是在那時候,我在主持的蒲團下得到了一本書,一本黃顏色的書.......
可是我並看不懂那本書,但這並不影響我想要去看它,我總覺得那是一本至高無上的功法,彷彿它在對我訴說着,只要我廢去了我原有佛門的修行,我就立馬可以扶搖直上,直接達到道臺的境界,可以與佛主比肩。
當然,我並沒有那樣的勇氣,可是我卻也無法釋懷。就這樣,我開始變得不再快樂,不再純粹,但是我修行依然勤勉,在二十歲未到的年月我就已經修行到了離識圓滿,眼看就要追上靈臺境的主持,漸漸的在周圍的寺廟裡都有了我的名聲,他們都說是天才,當然,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直到有一天........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那天的香客也是非常的多,所以好多人因爲大雨滯留在了寺中。而我的隔壁住着一對新婚夫婦,晚上我在看書的時候,突然沒了蠟燭,然後我就鑿壁借光了...........”
“然後呢?”曳戈看着他,臉上有着莫名的意味,不壞好意地問道。
“然後.....我就去了妓院!”帝辛目不斜視地回答道。
曳戈眉毛猛跳,深吸了口氣,他真的爲帝辛的坦誠感到羞恥,深深的羞恥。
“當我將整張臉埋進那些女子妖嬈的胸 口,就像一個在沙漠裡乾渴的人把頭深進了甘甜的井水,這裡有一個完整的夢,到處飄散着欲 望的帆和道德的桅杆,還有那片浩瀚的海洋,然後想象着用雙手在她天鵝絨般的肌膚上摩擦我的念想,再經由小腹下那簇漂亮、火焰似的毛髮,最終一頭扎進那幽暗、溫暖的........就在這個時候,我頓悟了,我終於理解了那本功法上的口訣,我的丹海在呼嘯,我的神識在膨脹,它凝結成了丹臺,我突破了,我突破了!”
帝辛雙眼猩紅着,彷彿是完全沉醉於自己的往事,他激動地站了起來,整張臉像哭又像是在笑,繼續道:“可是我再也無法回到曾經單純的生活.......我正宗的佛家功法,開始從我身體消退,而這個不知名的功法口訣卻是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裡,並且融會貫通,我的身體更加熱誠地執行着這個功法!同時也出現了一些很大的弊端……
我開始謹小慎微地保護着自己的色 欲,每次出現在寺廟裡,我總是像只老鼠一樣,沿着走廊的邊緣快速穿過,放佛從一個鼠洞走入另一個鼠洞。對空間的感知也是由下體進行的,當它空虛的時候,世界很大,當它得到滿足的時候,世界又很小……或許這就是宿命,
我開始懷疑,我這種對色 情的執着是與生俱來的。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然後從一個循規蹈矩的小和尚,變成了一個實足的老嫖客!”
說道這兒帝辛的面色冷靜了許多,又恢復了當初的模樣,只是他的臉上還有之前激動而潮紅的痕跡。他烏黑的眼睛看着曳戈。
曳戈覺得聽了這麼多,是應該說些什麼,可是他該說什麼呢?這太離奇,太荒誕,太跌宕起伏了吧?
“所謂有愛才會有取,有取便是執着!可是你……你這應該屬於一種不正常的偏執!”曳戈也真不知道他該怎麼說,他真的不敢相信這種和尚變成嫖客的血淚史,而且還能如此的離奇和曲折,竟是能突破境界,他想了想似乎是有采陰補陽或是什麼合歡宗之類的功法吧……不過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爲何他師父,也就是那個主持要將這種東西放在蒲團下呢?
帝辛見曳戈嘆息,像是終於碰到了知己,嘴巴蠕動,又要繼續……
曳戈連忙擺手,搶先道:“你如今是什麼境界?靈臺境?離識境?”
帝辛只得將之前的話嚥了下來,道:“我境界起伏很大,確切地說,我無法長久地維持在一個境界,若是想要維持就必須需要……”說到這裡他有些尷尬地收了聲。
曳戈心下明瞭,皺眉道:“你這功法應該是某些邪派的功法,應該是屬於採陰補陽的修行發門,被你採補後的女子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啊……只是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帝辛誠懇說道。
“呼……”曳戈長嘆了口氣,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搖了搖頭道:“你爲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我們似乎並不怎麼熟悉?”
“爲什麼要熟悉了才能說這些?我只是想找一個說話的人呢!我發生了這些變故後,師兄弟們厭氣我,師父也討厭我,甚至他們要殺掉我……可是我覺得我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除了好 色,我依然有一顆向佛之心,依然有一顆菩薩心腸,我只是好 色而已!”
……
曳戈一陣頭大,他突然覺得將這帝辛放進來是一個很錯誤的選擇!實在受不了帝辛的喋喋不休,突然想起了什麼,立馬是從瓊玉扳指裡取出了一顆拇指大小的丹藥……
丹藥一出,頓時房子乾燥異常,一股難以控制的燥熱盪漾在了心懷,帝辛也止住了喋喋不休的哭訴,愣愣地看着曳戈手裡的丹藥!
“此丹名爲‘戳破天’,是不是強身健體的藥我不知道,但是對你而言應該是大有裨益,能讓你實力恢復……”曳戈晃了晃手裡的丹藥,扔給了帝辛道:“不要來煩我了……”
“好,好……這藥好,好久都沒有體驗過這種熱血澎湃的感覺了,世間怎會有如此神奇之丹藥,聞一聞都覺得好有幹勁!”帝辛看着手中的丹藥,吃吃說道……
“一個老和尚,一個和你一樣,有着一顆向佛之心和菩薩心腸的老和尚送給我的!”曳戈看了他亢奮的臉色道:“你趕緊下山去找到那種地方……然後再吃吧!”
“那是,那是……”帝辛早已經沉浸在了這顆丹藥之中,搭着話轉身離開了!
曳戈也算是鬆了口氣,喝了口涼茶,想了想自己這一月閉關修行的成果,喃喃道:“被卡在這引靈圓滿,境界自然是沒有什麼增加的了……水解之術當真是奇妙,需要多多的實際操練。而《長生術》則是修行則是快上了許多,不過我不能使用,這會暴露身份……”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曳戈一直呆在院子裡沒有怎麼出去,也並沒有這麼行動。因爲他一旦一出去,就是有着諸多的核心弟子和親傳弟子找他比試切磋,他大都是一句‘打不過’應付掉了,這也更是導致了曳戈這個至尊弟子名不副實的傳言,當然這些以曳戈現下的心態自然都是不在意。
丹脈首座懷玉,武脈首座常柏,似乎對他也是好的出奇,雖然他還不能入兩脈,可是時常有着執事,專程請他前往兩脈聽一些心得講座,試圖爲他梳理修行的瓶頸,然而依舊是無濟於事的。閒暇時間他也是有意無意地打聽過鳳麟大人說過的‘七星丹塔’,可是一些核心弟子,甚至就是連兩脈之上的弟子,都是不知道。這讓他心頭越加疑惑起來。
期間帝辛回來過幾次,對曳戈的‘戳破天’讚不絕口,儼然已經忘記了他來藥王谷的初衷,完全一副以曳戈馬首是瞻的樣子,因爲曳戈手裡有着他夢寐以求的丹藥。
大約過了十日,院外尋釁於他的弟子大多覺得他過於無趣,也都是離開了。兩脈的首座的一些邀請,他也是婉言回絕了。因爲他整個人開始焦慮起來,他發現鳳麟大人任憑他怎麼呼喚,竟然是音信全無,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七星丹塔’的神秘性,讓他意識到很有可能已經是觸及到了這個四品宗門極深的隱秘,可是沒有鳳麟的指引,他如何盜得丹藥來恢復鳳麟大人的傷勢?
“曳師弟,在嗎?曳師弟........”
曳戈正在思慮,可是外面一道女聲響起,他聽聲音熟悉,知道是蘇已,不知這蘇已突然找他又有何事呢?
“唉.......”曳戈嘆了口氣,手中出現了一個黃色的丹鼎,自語道:“要不,我先恢復一下自己的實力吧,真的很討厭這種碌碌無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