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鐘要人命的情況下必須冷靜下來,否則,全得交代在這。
我提出一個建議,“我們工具都帶着,不行挖牆吧,或許能挖出去。”
王金武敲了敲岩石,“別想那麼多了,這岩石除非用炸藥,炸藥我們身上有,但一旦計算出現一點紕漏,咱們腦袋上可頂的是個湖啊。”
我火急火燎從包裡翻出工兵鏟在岩石上來了兩下,除了幾個淺淺的痕跡外,根本鑿不動。
三頭蛇追了一段路,太子在前面擋着,此時太子回來了,身上幾撮毛看來是因爲戰鬥被撕掉,上面還沾着血絲。
“太子沒事。”我們剛纔一頓狂奔,雖然三頭蛇沒追過來,可是我們不知道自己在哪。
打開強光手電,四處張望一下,狹隘的石道里滿目都是石像,向前哆嗦了幾步,沒發現有什麼另開的門。
王金武也慌了,一旦困進來,那不被蛇咬死,也得餓死。
我皺着眉頭,用拳頭砸了自己腦袋兩下,“實在不行,就用火焰噴射器殺出一條血路。”穆裡一聽,“對對對,金龍說的對,我還忘了我們有噴射器。”王金武一點都不贊同這個意見,穆裡興致勃勃的將防水探險包從塞恩的肩膀上取下來,兩罐航空煤油裝的好好的,將槍管插到航空煤油上,背到後背,準備開火。
“等等。”王金武制止了穆裡的行動。
“王金武,您又要有什麼指示,難道我們去消滅害蟲都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但你不能用隊員的性命做擔保。我們尚且不知這石洞裡的空間有多大,就目前來看,我們被逼到這麼狹隘的空間,你知道這裡的氧氣夠用嗎?噴射器會消耗大量氧氣,你能保證我們出去之前就夠用?”
王金武的擔心一點都沒錯,到底還是老前輩,不然如此魯莽,指不定又是一番浩劫。
穆裡被反駁的沒話說,“虧你們兩還是生物和化學研究者,這點都想不清楚,跟着你們老闆瞎搞。”勞倫斯和塞恩被王金武說的低下頭。
穆裡發起脾氣,噴射器扔在地上,“你王金武能耐大,你說,現在怎麼辦?現在還能怎麼辦?”穆裡剛剛歇斯底里吼了兩聲,屁股後面的石牆開裂了,從裡面流出白花花的東西。
“這是什麼?”虎子正要用手電筒仔細看看,石牆裂開的縫越來越大,裡面白花花的東西傾瀉而出,我第一反應,“水銀,快跑,大家把鼻子捂着。”
王金武狠狠的瞪了穆裡一眼,要不是他在那發牢騷,能觸發機關嗎?
捂着鼻子背上裝備趕緊撒丫子跑,太子跳上王金武的揹包,把腦袋縮在裡面,不時的用兩個黑眼睛打量。
後面水銀的吞吐量並不是那麼龐大,像大山大河一樣傾瀉,但這東西易揮發,讓人中毒的速度相當快。
穆裡似乎有些體力不支了,勞倫斯和塞恩死命的拽着穆裡走,可穆裡的兩隻腳不聽使喚,我一看到如此現狀。“虎子,馬特,去幫幫他們,穆裡死了,誰給我們結工資。”就讓虎子和馬特換過去拖拽穆裡的時候,地上一條三頭蛇的腦袋竟然蹦上來,一口咬住穆裡的脖子。
“啊----”穆裡大叫一聲,勞倫斯也管不了那麼多,一把把三頭蛇的腦袋從穆裡的脖子上撕下來,用腳踩成稀巴爛。
“大家小心地上的舌頭,千萬別靠近。”我趕緊讓大家注意,雖說王金武不喜歡穆裡,但是穆裡是老闆,沒有穆裡的贊助和啓發,根本到不了這個地方。
王金武半跪在穆裡面前,“穆裡先生,你還好嗎?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由於三角蛇只剩下舌頭,身體裡的毒素沒有貫穿進來,因此穆裡中的毒只是蛇頭裡的殘餘或者是蛇牙上的毒液。
穆裡已經奄奄一息,“你們,你們快走,快走,我不行了,你們的工資我早已經發放到你們家裡,你們,你們放心。”說罷,撒手而去,剛纔還在你眼前跟你鬧脾氣,頃刻間就與你陰陽相隔,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
勞倫斯和塞恩對於自己的老上司久久不能釋懷,趴在穆裡屍體前哭的稀里嘩啦不肯離去,我大吼一聲,“你們再不走,擱着送死吧,我們走。”背上揹包衝刺出去。
屁股後面的水銀還在緩緩的向前流淌,勞倫斯拉着塞恩,“快走吧,我們選擇這趟該死的差事,保命要緊。”很快,穆裡的屍體被水銀包裹,我不知道現在穆裡的屍體會不會還在那裡,聽說水銀包裹的屍體可以防腐。
“等等。”虎子停下來,“這不是馬特在牆上畫的印記嗎?,馬特你看看。”虎子的眼睛着實尖,馬特湊前一看,“果然是,可是出口呢?”
說着,馬特靠在牆上,看着天花板,“出口呢。”
我立刻提醒,“別靠牆,小心有蛇。”牆壁忽然一轉,馬特被轉了過去。
“旋轉牆。”我想不到,這樣的環境竟然還能設計出旋轉牆。我們紛紛靠着牆,準備旋轉過去,真的是命大福大,剛纔就是中了旋轉牆的招,把我們引向死門關。
“咦,馬特,人呢?”在求生的本能下,心情剛剛有些舒暢,眼前一個黑影唰的一下閃過,“誰?”所有探照燈向同一方向打去。
從石牆裡悠悠傳去馬特的聲音,“你們,統統,全都,得死。”
“什麼?馬特,你別鬧了,快出來。”我喊叫着馬特。
王金武忽然大喊一聲,“快跑,衝出石洞。”
“咯咯咯咯咯。”一連串陰森森的笑聲出來了。
xm177對着我身後的塞恩啪啪啪啪一陣狂歡,塞恩雖然是個美國佬,但是既然大家在一起了,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塞恩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到現在也忘不了,他想說什麼,可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塞恩。”我大吼一聲。
“馬特,你在做什麼?”
王金武大吼道,“沒時間解釋,趕緊跑。”
忽然,馬特從前面出現了,“你們怎麼了?”馬特一副不之情的樣子,“馬特,那後面的是誰?”
啪啪啪又是幾聲槍響,這明顯是xm177射出的子彈,石壁上的石渣打的亂濺。
王金武也不知道眼前這個是誰,後面那個是誰?
“哪兒打槍,是誰打槍?”馬特舉起手中的火器瞄準了前面,“你們快撤,我掩護。”
我的腦瓜子暈圈了,“到底我身後的是誰,眼前的又是誰?”
“虎子,別愣着了,快走。”虎子一副驚恐萬分跟見鬼一樣的表情,顫顫巍巍的指向那邊,“我怕我走不掉了。”
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馬特拿着同樣的xm177,穿着同樣的衣服,同樣的皮靴,火器同時指向了我們。
兩個馬特在眼前,我以爲我看錯了,揉了揉眼睛,是真的,我沒有看過。
“你們,統統,都得,死!”就當火器要開火的那一刻,虎子一個人撲向前去,擋住槍口,兩架xm177一共六十發子彈將虎子打的連人形都沒有,他可還沒有結婚呢!他是我們最年輕的隊員,就算去撲槍口也是我去,但是我沒有,王金武也沒有,勞倫斯也沒有。
虎子倒下的那一刻,嘴裡還顫抖着,快跑。
“快跑。”連滾帶爬從石洞裡出來,石洞的大門轟隆一聲從上掉下來,而黃金寶塔也從地面升上去,掛在上面。
兩尊石像還是那樣的怪異,我們朝着石洞大門叩了頭。
我們出發的時候,加上那隻貓,一共十四個,可如今,只剩下三個人,我和勞倫斯王金武。
勞倫斯顫抖的雙腿,腦袋埋在地下狠狠的用拳頭砸着大地,痛不欲生的他準備要自殺。
“啊-----”說着,拔腿準備撞向石門,就在此刻,從兩尊石像身形恢復原位,勞倫斯被阻擋在石像上,死死的趴在石像上,沒死成。
王金武拍了拍痛苦中的勞倫斯,“上帝沒想讓你死,再苟且幾年吧,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王先生,我們走吧,這個地方,不應該受到打擾。”王金武緩緩的點點頭,我們心中誰都不服,誰都不好受,連廬山真面目都沒看到,只是在外圍的石牆上,我們損失慘重,我的好兄弟一個個離我而去,連屍首都沒。
“我王金武發誓,此生永不踏入此地。”說着,照着黃金寶塔叩了三個頭,轉身離開。
王金武把銀柄蟒鞭和成吉思汗墓的地圖全權交付給我,“年輕人,有生之年,來讓這些死去的兄弟見見,他們到底是爲什麼而死的,唉,也許這輩子是不再可能了。”
說完,我們便離開了這塊殺人地。
這次離開的如此徹底,是帶着日日夜夜的噩夢離開,我的好兄弟,你們還好嗎?
這次運氣好,沒在出水的時候遇到喀納斯湖水怪,再說,就算遇到,那又如何,死了這麼多人,還差我們幾個。
返回的路上,沒人說一句話,包括勞倫斯,我們是低着頭走完這段路,回到布爾津。
這麼多年,心頭的心事如何也解不開,我把所有我的所得全都給犧牲的同志們,給他們的家屬,讓他們後半生的日子能夠安生,可是虎子他家就他一個接班人,二老聽到這個消息,痛不欲生,老母親即使拿到那麼多錢,又能如何,兒子死了連個屍首都見不到,都不知道到哪去燒紙錢,久而久之,老父親去世了,老母親哭瞎了雙眼,這都是我在作孽啊。
王金武自從退出後,就再也沒聽到他是生是死,知道今天過年我才知道,王金武被潘子的國共組再一次請出來了,而如今,王金武恐怕已經七十歲了吧。
我打那以後,全國各地到處跑,再也沒有沾染過地下的營生,知道來到深圳,在古玩街開了茶棚,不是我不想去收錢,給大家倒茶端水,我開那麼個店面,只是想能否消除我心中的坭氣。
每天就是喝酒睡覺,店面也不管,久而久之大家形成一個風氣,什麼東西自己拿,自己把錢放在櫃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