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出來吧?”
“你這樣一直縮在牀底下也不是辦法吧?”
“你現在身體還留有寒氣,不能光腳碰地的,最好是躺在牀上休息啊。”
……
咫尺處,那少女的聲音接連響起,好聽得讓我差點忍不住誘惑乖乖聽話,但一想到剛纔的經歷,我臉都羞紅了,一個勁的把要跟着我一起鑽進牀底的少女往外推,我羞惱道:“我不出去!就不就不!”
少女被我一把推到了地上,但外面的地上都鋪了厚厚的地毯,所以她一點事的沒有,被我推倒了反而還哈哈大笑,在那裡一個勁的傻樂,她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笑着指着我,說道:“喂,你怎麼跟個姑娘家似的?像你這樣動不動就臉紅的男孩子,大概很適合穿粉色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刺激其她姑娘吧?”
聽到這話,我氣哼哼的別過頭,也不再理她,一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想起剛纔的事情。
啊,感覺好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
剛纔。
“謝謝你帶走了我……雖然我已經死了,但我覺得很值。”我認爲自己死掉了,而這名少女是帶走我魂魄的人,還把我帶到了這麼好的地方,所以很感謝這少女。
然而,我這話剛剛說出,少女就放聲大笑,那模樣絲毫不顯粗魯,反而很好看。
這人做什麼都不顯突兀,她做什麼都好看。
我心中默默的想道。
很快,少女笑完,她繼續靠近被她推倒在牀上的我,左腿膝蓋擱在了牀上,彎下腰,此時她與我的距離太近,我甚至是能聞到空氣中隱隱浮動的香氣,讓人迷醉不已。
我怔住了。
就在這時候,少女朝我——
伸出了手?!
是的,這麼近的距離,少女忽然朝我伸出了手,我愣住所以忘了躲開,就在這時候,她一把捏住了我的臉,用力一轉——
“啊!”
我發出了慘叫,下意識推開了少女,縮在牀榻的角落一個勁的揉臉。
媽呀媽呀媽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這女孩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怎麼下手這麼重?剛纔我真感覺我這臉都要被她給揪掉了!
這人天生怪力嗎?
我揉着臉委屈的想道,我感覺我的臉大概會淤青腫起來。
“怎麼男孩子的臉也可以這麼嫩呢?”
少女被我推開後還是站在了牀邊,然後眯眼對我笑,那副美好的模樣如同畫卷般,絲毫看不出來她是剛纔那個差點把我臉給揪掉的傢伙!
女孩子都這麼可怕嗎?
我更加委屈了,我道:“我哪知道……這東西不都是天生的嗎?”
“你這麼理直氣壯的說這種話是會被我打的呀。”少女再次笑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渾身一抖,立刻捂嘴不敢說話了。
看到我這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少女又一次笑出了聲,我心想這女孩子到底是有多喜歡笑啊,從進門開始,一張笑臉幾乎是沒有變過。
“好了,不跟你貧嘴了。”少女乾咳一聲,換了一張正經臉,但眼底的笑意卻是藏不住,她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看着我,一雙蘊藏了星海般的眼眸就能讓我沉淪下去。
下一秒,少女說道:“我剛纔捏你很疼吧?”
我聞言,立刻點頭,能不疼嗎?疼死了好嗎!
緊接着,少女挑挑眉,眼底的笑意變爲促狹,她又道:“你從哪裡聽過,死了的鬼魂……還會感覺疼的?”
少女話音落下,場面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一秒、兩秒、三秒……
足足有一刻鐘的事情,場面都是維持着這尷尬的沉默。
這時候,我終於反應過來了。
“啊啊啊啊——”
我忽然大叫着,嚇了少女一跳,她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這時候,我邊叫邊滾下了牀,然後動作不雅——的爬到了牀底下!
“……誒?”
少女語氣一噎,眼睜睜的看我做完了這些動作,她當場傻眼,滿頭的問號,“你在做什麼?”
我不回答,只是縮在角落裡,我實在是太丟人了,以至於我現在不想見人,所以我要躲起來。
很快,少女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意圖,便蹲下身要跟着我進入牀底下好拖我出去,然而我兩隻手跟風火輪似的啪嗒啪嗒的打她伸進來的手,然後一個勁的把她往外推。
少女看到我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邊大笑邊對我伸手,最後實在是沒法拉我出來,只好用語言來勸我,於是形成了剛纔那一幕。
……
現在。
我與少女僵持了好一會兒,我還是堅持縮在牀底不出來,而少女則是躺在地上,側着身子看着我,大概是剛纔笑的太厲害,所以眼底浮動着一層水波,漾着淡淡的溫柔與笑意。
也許是知道沒法勸我出來,少女乾脆放棄了這方面的話題,她轉移話題說道:“我叫皇蒂,你叫什麼名字?”
皇蒂?
皇帝?
我眨了眨眼,誰家父母那麼不負責任,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取這麼男性化的名字?
我心中腹誹,但沒有把這話說出來,我知道評論別人父母是不好的行爲,於是我道:“你叫我小叫花子就好了。”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皇蒂聞言哭笑不得,“我是問你的名字,不是問你以前的身份。”
聽到這話,我撇了撇嘴,道:“我知道。可我沒有名字,別人都是這麼叫我的,你也這麼叫我就好了,我不介意的。”
“你介不介意倒是次要。”皇蒂說話的時候總會在不經意間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壓迫感,很是霸道,她道:“主要是我比較介意。”
我聞言不解,問道:“你介意個什麼?”
“因爲我不想我的侍從被人叫小叫花子啊,多丟人啊。”皇蒂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聽到這話我頓時愣住,有些結巴了,“侍、侍從?”
說誰?
說我嗎?
我愣神間,只見皇蒂一直盯着我看,那露骨的眼神無疑是給了我答案。
頓時,我驚得跳了起來,然而我忘記了我此時還在牀底,這一跳,後腦勺直接與牀板來了個零距離的親密接觸。
“啊——!”
又一次的,這房間裡響起了我悽慘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