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靜寒又陷入了噩夢中。
她好像被一個冰冷的身體抱着一樣,渾身都在抽搐。
好冷,好冷。
比樓東凜離開的那個冬天還要冷。
紅色的血液在結冰的湖面上蔓延着,雪花落下,也不能覆蓋住這血腥的罪惡。
吳靜寒猛然驚醒,卻發現丈夫錢遠正坐在她牀邊,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你,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叫醒我啊.....”吳靜寒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丈夫的表情非常可怕,“你怎麼了,幹嘛用這種眼光看着我?”
錢遠深吸一口氣,把手上的化驗單摔到吳靜寒臉上,冷笑着說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在乎過嗎?而且,要不是我突然回來,還不知道你竟然懷了別的男人的野種!”
吳靜寒的臉色瞬間越來越不好,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懷孕了。
白天從醫院回來以後,吳靜寒的精神狀態就一直很恍惚。她好像忘了一些事,又好像真實經歷過一些事。
“吳靜寒,你摸着你的良心問問自己,我錢遠哪裡對不起你了!”錢遠有些瘋癲了,他爬到牀上,伸手摸着吳靜寒的肚子,詭異地笑了起來,“既然你能揹着我找野男人,那就別怪我狠心了。”
吳靜寒驚恐地看着錢遠,這個一向溫和的男人,到底想做什麼!“錢遠,你別忘了,我們結婚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我知道!我都記得!我不會干涉你的生活,但是我不能允許你揹着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錢遠歇斯底里地叫喊了一通,又十分卑微地看着吳靜寒,“爲什麼,我和你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就不肯試着接受我!”
吳靜寒愣了一下,她覺得錢遠現在的精神狀況很不正常,他對自己不是很冷漠嗎,當初也是協議結婚的,爲了應付家裡人而已。
她慢慢地從牀上起來,儘量不激怒錢遠,“錢遠,你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小綰怎麼樣了。”
錢遠笑了起來,很是溫柔地說,“小寒,你放心,小綰睡得很好。”
吳靜寒被他的笑容嚇到,很擔心妹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她剛想去開門,卻發現臥室的門被鎖死了。
錢遠慢慢走到她身後,伸手摟着她的腰,用力捏着那隆起的地方,語氣十分溫和,“就是這小東西,害我們吵架的,對吧?”
吳靜寒渾身都在顫抖,但是出於母親的本能,她用手護着自己的肚子,“錢遠,你要做什麼!你應該知道,我沒有勾搭男人的!這事很蹊蹺,我們好好商量一下解決的辦法!”
但是錢遠此刻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只知道,妻子懷了別人的孩子。
“小寒乖,我來幫你除掉這個小東西,然後我們生自己的寶寶......”
冰冷的雙手,狠心地掐着妻子的小腹,想把那一層軟肉下還未成型的小東西,捏死掐死,然後衝進下水道纔好。
吳靜寒的小腹越來越痛,她彷彿能聽見,嬰兒不願離去的悲鳴聲。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小腹的疼痛無法把即將失去寶寶的悲痛遮蓋住。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她潛意識裡不想失去這個孩子,因爲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那個人的。
錢遠看着妻子逐漸閉上的雙眼,報復的快感越來越強了,“小寒......很快了......”
他雙目通紅,手上的青筋凸起,很是瘋狂地折磨着妻子,享受虐殺生命的樂趣。
“啊——”錢遠正在興奮的勁頭上,卻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當即慘叫一聲。
他疼得鬆開了手,脖子處開始流血,血肉模糊的地方,要掉不掉地耷拉着半塊肉。
一個人頭漂浮在空中,正張着血盆大口,目光兇狠地看着錢遠。
“是你!是你!你怎麼回來了!不可能!不!”錢遠像只被嚇壞的灰頭老鼠一樣,慌忙逃竄着。
他力氣很大,一腳踹開了門,狂奔而逃,還不時地回頭看看,那個人頭怪物有沒有追上來。
還好,那人頭怪物沒有追上來。
錢遠躺在路邊,這時候才感覺雙腿發軟,移動不了。
他沒有管自己的妻子是否安全,剛纔的深情,都像是泡沫一般。在生死關頭,他首先就放棄了妻子的生命。
還好吳靜寒已經暈倒過去了,沒有看到那可怕的人頭怪物。
人頭怪物慢慢恢復了平靜,他飄到吳靜寒身邊,卻沒有辦法把她弄到牀上,目光中都是悲傷的情愫。
月光從窗外灑了進來,屋子中的兩個人,卻沒有辦法看清對方。
第二天天一亮,吳靜寒就醒了過來。
昨天的那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一樣。
錢遠想殺了她!真是沒想到,他竟然是那樣可怕的人!
吳靜寒揉了揉太陽穴,從地上起來。意外的是,自己的身體沒有哪裡不舒服,小腹部也好好的,甚至連指印都沒留下。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這裡有個小小的寶寶,心裡竟然變得柔軟起來。
吳靜寒本來是個無神論者,不過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太過詭異,她決定去找個大師看看,是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樣,有些事情,確實存在。
於是張爾的事務所就來客人了,激動的張爾揪了一把窮奇的尾巴,笑嘻嘻地說,“快起來,接客嘍!”
窮奇氣得跳腳,一口氣咬在張爾的耳朵上,然後“呸”了一聲,“你才接客呢!”
張爾摸了摸耳朵,沒有感覺到痛,“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是真的來客人了。”
窮奇剛想反駁,就看到門外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子,她還牽着另一個姑娘的手,看樣子是姐妹倆。
“請問,這裡就是張天師事務所嗎?”吳靜寒帶着妹妹,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輕聲問道。
張爾趕緊走到那邊,請吳家倆姐妹坐下,笑着問道,“你好,我就是張天師,你是剛纔預約了的吳小姐嗎?”
吳靜寒詫異地看了看張爾,這天師也太年輕了吧?
張爾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懷疑,心裡嘆了一口氣,解釋道,“那個,我們修道之人駐顏有術,你懂的。吳小姐,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吧,我一定能幫您解決。”只要有酬勞拿的話!
吳靜寒信了他的話,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張天師,我好像,懷孕了。”
張爾一愣,然後趕緊搖頭,並且大喊一句,“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