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啊,實在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施秋雁站在身首分離的官員身邊,悠悠的嘆了口氣。
論起毫無主見,莫過於龍呈洪。
論起心狠手辣,莫過於龍呈洪。
“這樣的結果,還不錯吧。”施秋雁歪着頭,向悄無聲息就出現在她身邊的斗篷男,笑着說道。
斗篷男只是望着那死屍,一言不發。
“你在想什麼?”施秋雁笑着問,“難道要把他帶回去?”
“他死了又有什麼用?”斗篷男只是說了一句,轉身就準備離開。
是的,死了也未必有用。
暴亂是假,依着這個傢伙的計劃,而百姓則傻乎乎的被他耍得團團轉,如若不是因爲突的有所死傷,怕是他們還會執迷不悟下去。
有的時候,無知很可怕。
依着常人的想法,知道官員的所作所爲,無非是想要在龍呈洪的面前爭一個名頭。
結果?到底是慘了一點兒啊!
施秋雁歪過頭來,看向斗篷男,“喂,你到底是誰?”
她並沒有要結交好友的意思,單純的覺得這個傢伙很有趣罷了,畢竟,現在能夠找到一個有趣的人,不太容易。
斗篷男在聽到施秋雁的話後,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斗篷,微微的側過頭,提醒着施秋雁,“你不會想要知道的,知道,必會後悔。”
施秋雁冷冷一笑,她何曾在做過某些事情以後,談到後悔的?想要讓她後悔?怕是沒有那麼容易的呢。
“說說看啊。”施秋雁在逗着斗篷男的時候,木犀偷偷的扯了扯施秋雁的衣袖,示意着施秋雁莫要再繼續胡鬧下去了。
畢竟,施秋雁可是沒有在斗篷男的面前瞞着自己的身邊,如若就這般輕易的被傳了出去,怕是不好的。
施秋雁輕輕的抿着脣,歪頭看着木犀,似乎是在詢問着,木犀剛纔的動作是意欲何爲啊。
木犀尷尬的縮回頭,低下了頭。
“我勸小姐一句,這種紛擾之事,最好不要參與太多。”斗篷男對着施秋雁說過這句話後,就從施秋雁的面前消失了。
真的是夠冷酷的,不過,施秋雁倒是覺得斗篷男說的有道理。
她是不應該參與太多,現在應該回京城了。
畢竟,眼瞧着這十五佳節是越來越近,她卻一直在外面逗久着,自己的心裡也實在是過意不去的。
“我們回家吧。”施秋雁對着木犀笑着,明顯的,施秋雁感覺到木犀是鬆了一口氣,卻是讓她哭笑不得。
怎麼?她回家就是一件這般讓人放鬆的事情了?
施秋雁慢悠悠的走到馬前,忍不住摸了摸它。
當初,他可就是騎着龍呈楓的馬兒離開的,估計是要到了京城以後,才能夠將馬兒還給他。
施秋雁翻身上馬,勒着馬繮聲,就帶着她的人準備回京城。
偏偏,有一些事情總是會超出了她的計劃,讓他忍不住去改變自己之前的想法。
有侍女趕到施秋雁的身邊時,竟然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呢。
因爲,他們都認爲,施秋雁應該先回家中,才談論着其他的事情,方是對的。
但對與錯
豈是他們能夠說得準的?
“說,前面發生了何事?”施秋雁的語氣不是特別的好。
侍女只能如實的回着施秋雁,“小姐,龍呈洪決定要攻城。”
還攻城?這城鎮裡面的情況,都已經被他知曉,他爲什麼……
施秋雁的腦海中剛剛冒出這樣的念頭以後,忽然間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有,就是龍呈洪還是渴望着立功的,希望可以在皇上的面前,再爭一份功。
眼下,這份功怕是不存在了。
四處動亂,需要龍呈洪帶着魏懷安去處理着,但他們所到達的第一處,離京城最近的一處,竟然是自找的動亂。
“我明白了。”施秋雁鐵青着臉,“我是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爲了立功,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當真是讓我吃驚啊。”
“無功”,那就讓它變成“有功”。
百姓再無辜又能如何,他們堵住了龍呈洪立功的路,那龍呈洪就要用他們的性命來補償,事後再向皇上說,平息成功一類的話,面對着這樣的結果,想必皇上的心裡是很喜歡的。
至於真相如何,怕是一輩子都會被掩藏的。
當施秋雁說她“明白”的話以後,其他人也立即就明白了施秋雁的意思,紛紛的變了臉色。
“小姐,是要救人的。”木犀立即就對施秋雁說道。
現在,跟在施秋雁身邊的人,也不急着希望施秋雁早點回府,而是想要先去救人了。
“我當然知道。”施秋雁惱火的說道,“沒有看我正想着,要從哪裡開始下手嗎?”
下手?哪裡是這麼容易的?施秋雁咬牙切齒的想着,勒緊了馬繮子,“先去那邊,瞧瞧再說。”
也許瞧着瞧着,就能夠有了特別的感覺,也是說不定的呀。
施秋雁的主意自然是得到其他人的讚許,忙着就改變了行動的方向。
他們能做什麼?又或者說,施秋雁會有什麼好主意?施秋雁的腦子裡面亂得就像是麻團似的,讓他自己都折騰不到準確的方向,整張臉的顏色,難看得要死。
龍呈洪,你好樣的。
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雙眼緊盯着皇位的你,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自己的子民。
施秋雁僅僅是覺得噁心,也替百姓感覺到不值。
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吧。
施秋雁的心裡都已經冒出其他的想法來,如果實在是不行,她大可以亮明身份,大不了與他們正面交鋒,也一定要保證百姓的安危。
阮家人,素來如何。
當施秋雁快跑到的時候,就注意到另一側正慢悠悠的上來一批人馬,瞧起來是有備而來的。
會是誰的隊伍?施秋雁的腦海中冒出這樣的想法來時,就已經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
半張俊臉,妖嬈至極。
是龍呈楓,果然是巧得很。
當施秋雁注意到龍呈楓時,龍呈楓也自然而然的注意到施秋雁的存在。
他們四目相對,竟有幾分綿長的意思來。
特別是施秋雁,不得不立即就低下了頭去,避開了龍呈楓的視線,更像是想要與龍呈楓劃清界限似的。
有些界
限,就算是想要去劃,怕也是不容易了。
龍呈楓只是看着施秋雁的方向,直到施秋雁的主動靠近。
施秋雁爲何會主動靠過去?因爲施秋雁感覺得到,龍呈楓怕是也正是爲了此城之事而來。
“見過王爺。”施秋雁只是在馬背上向龍呈楓點了點對,隨即就扯着馬繮子,想要與龍呈楓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在施秋雁看來,龍呈楓現在是越來越危險,越來越不討她喜歡了。
“施家小姐。”龍呈楓將“施家”兩個字咬得特別的重,重到讓施秋雁都產生了懷疑,認爲是自己的緣故,才使得龍呈洪這般陰陽怪氣的說着話。
“王爺這是要往城中而去吧?”施秋雁也不與龍呈楓打着馬虎眼,在她看來,也實在是一件沒有意思的事情。
眼下,百姓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他們之間的磕磕絆絆,可以以後再去提的。
“是啊。”龍呈楓平靜的回答着施秋雁。
城中此時危機,龍呈楓被施秋雁擋住了去路,分明就是一件應該焦急的事情。
顯然,龍呈楓十分的鎮定,修改稿是認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以帶我嗎?”施秋雁瞪大了眼睛,很認真的問着龍呈楓。
帶着她?龍呈楓打量了施秋雁一眼。
想要帶着他,自然是可以的,但是龍呈楓沒有打算這般做。
“王爺。”施秋雁錯愕的看着要離開的龍呈楓,慌亂的喚着,“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龍呈楓微微回頭,瞧了施秋雁一眼,道,“不需要。”
是的,並不需要施秋雁的跟隨,甚至可以說,如果施秋雁真的跟了上去,纔有可能會變成一樁很麻煩的事情。
“你必須要帶我去。”施秋雁懶得對龍呈楓和顏悅色的說話,立即就看光起了雙眉,冷冷的說道,“無論你是否答應,我是必然要跟着的。”
如果就是不帶着她,她又能如何?龍呈楓淺笑着看向施秋雁,心情越發得好了起來。
如若不是龍呈楓身邊的人,提醒着他們,另有要事在身,怕是他們有可能會這般向着對方“笑”下去。
“你是如何打算的?”施秋雁問着龍呈楓,“沒有表態嗎?”
龍呈楓對施秋雁笑道,“就是這樣的打算。”
他擺明了就是不會帶着施秋雁去的,無論施秋雁再多說些任何話,都不會改變龍呈楓的主意。
這都什麼時候了,龍呈楓做件事情,都是這般的溫吞。
“我纔不管你呢。”施秋雁竟然跳下了馬背,令其他人疑惑起來。
施秋雁大步的就走到了龍呈楓的面前,毫不猶豫的就抓住了龍呈楓的馬繮子。
龍呈楓剛剛皺起眉頭的時候,就感覺到施秋雁已經翻身上馬,坐到了他的身後。
“胡鬧。”龍呈楓平靜的呵斥着施秋雁,不過,並沒有用處。
“坐好。”龍呈楓選擇縱容着施秋雁的時候,倒是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又會覺得是理所當然。
因爲,不知從何時開始,龍呈楓對施秋雁就越發得關注,越來越親和,這是他的身上從來就沒有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