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行得蠻順利的,無論魏懷淳出於什麼樣的原因,總之是把錢送到了她的手中。
施秋雁心滿意足的想着,讓木犀把銀兩放好,就準備離開。
她是打算回施府,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急。
原來是龍呈洪進了施府,在受到施家長輩們的責難以後,堅持着要見施秋雁。
現在的施秋雁應該是躺在牀塌上休養,所以龍呈洪一時沒有進去打擾,但是扮着她的侍女不可能一直躺着,會露出馬腳來的。
施秋雁忽然像是想到極爲重要的事情,“如果我現在回去,那走進房間的必經之路上,一定會遇到龍呈洪,那不就是露了餡了嗎?”
“小姐,先不管是什麼餡的,先回去纔是真的。”木犀快要被施秋雁繞暈了,只能急切的提醒着她,“千萬不能被拆穿的。”
是啊,她還“病”着呢。
施秋雁依然是從後方而出,可是又忍不住繞到前面去瞧着。
施秋雁到底是想要瞧着誰,當然就是離開的魏懷淳。
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真的可以把自己整個人生都搭進去嗎?施秋雁的腦海中冒出這樣的想法時,很快就將它否定了。
現在,以着施秋雁的經歷來看,當然是不可取的。
當初,她何嘗不是?
阮家的確是在幫着皇上來分散着魏家的實力,但並不代表就將棄龍呈洪於不顧。
後來的事情……
“好多人啊。”施秋雁看着魏懷淳離開民宅的時候,有許多人都在外面候着。
依施秋雁來瞧着,他們並不像是魏家人,但是對魏懷淳還算是恭敬。
“有錢能使鬼推磨,興許,都是‘鬼’。”木犀似笑非笑的瞧着施秋雁。
施秋雁錯愕的歪過頭來,難以置信的看着木犀,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怎麼會聽到這種事情來?
“不要胡說。”施秋雁打斷了木犀的話。
魏懷淳可是堂堂魏家人,會和這些看起來不入流的人物在一起?
“小姐,怕是魏小姐嚐到了甜頭,認爲江湖人可以辦到他們辦不到的事情。”木犀向施秋雁解釋着,“只不過,他們都是不入流的人物,再加上其中也有長風樓的人。”
施秋雁收回之前的好奇心,對魏懷淳的“野心”嗤之以鼻。
興許有一天,她會有機會與魏懷淳交鋒,但也有一種可能,就是魏懷淳作死了自己。
“回府吧。”施秋雁回過頭來,望着木犀,“我還要回去繼續裝病呢。”
他們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施府,施秋雁輕車熟路的就進了自己的臥房,褪下了繁重的外衣,聽着替她裝病的侍女講着外面發生的事情。
當施秋雁不在府中的時候,並不見得他們就有多麼的緊張,大不了就“承認”他們掠走了施秋雁罷了。
只不過,後續會多出許多事端來。
“行了,知道了。”施秋雁擺了擺手,“如果龍呈洪要再進來,就放下牀幔,再讓他進來。”
施秋雁沒有打算提前招呼“客人”,她要幹什麼?
“小姐,這是魏家的幾大產業分佈圖
。”木犀坐在了施秋雁的牀沿處,將一個冊子遞到了施秋雁的手中,“依下來會有一些事端,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從外面先毀了魏家?”施秋雁微微的點了點頭,“的確是可以的,只不過,要先疏散百姓,他們畢竟無辜。”
“小姐放心,樓主的意思是,想先讓小姐稍安勿躁,先處理好魏懷淳的婚事,纔是要緊的。”木犀對施秋雁這般說道。
施秋雁拿着冊子,想到端木要凌在那宅子裡面的表現,當真是哭笑不得的。
端木要凌生怕元逸興處理太多的事情,而勞神勞力,當着元逸興的面兒,處處反駁着她,不想讓她參與太多的事情,背地裡卻是爲她安排着其他的活計。
“好。”施秋雁點頭道,“這婚事你就讓宮裡面的人,好好的勸一勸皇后,免得夜長夢多。”
“皇后那邊不太好勸。”木犀對施秋雁說道。
對於這樁婚事,皇后多多少少都有了幾分後悔之意,倒不是覺得魏懷淳配不上龍呈洪,只是礙於施家的顏面,覺得自己想得太少了。
魏家的女兒,何時都能夠塞到龍呈洪的府中,何必要搶在這個時機,又將魏家推到風口浪尖上?
“小姐,和王來了。”侍女於外提醒着施秋雁。
施秋雁立即就把冊子塞進了被子裡,她則躺了下來,一副十分虛弱的樣子。
這戲,真足。
在施秋雁準備就緒以後,才請着龍呈洪進來。
“雁兒。”龍呈洪很是關懷着施秋雁,但當他準備將牀幔掀起來的時候,卻被木犀擋住了。
“洪哥哥,你只坐在那裡,好不好?”施秋雁輕聲說着,她口中的“那裡”,不過是剛剛擺在牀邊的椅上。
龍呈洪深深的看了施秋雁一眼,便移了過去。
真是好說話呢。
“雁兒,對不住。”龍呈洪很輕易的就可以說出這三個字,完全沒有皇子的架子。
親民,似乎是他一直襬出來的姿態。
“沒有關係,興許是因爲我和洪哥哥沒有緣分。”施秋雁在說着這句話時,鼻音特別的重,好像心裡壓着很沉的石頭,如何如何都是搬不開的,當她說出這訇話時,心情仿若更是沉重。
“雁兒,不是的。”龍呈洪一聽到施秋雁的話,就知道施秋雁的心裡抱着什麼樣的想法,立即就開口勸說着,“我對你是不會改變的。”
是嗎?當初這句話,龍呈洪也對阮凝說過。
“可是,事實已經發生了改變。”施秋雁哽咽着說道,“是我對不起洪哥哥,如果當時我沒有離開,哪裡還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施秋雁是在內疚,她與魏懷安拉扯的事情在宮中已然傳開,在京城之中更是傳爲笑談,不過是礙於施家現在的憤怒,現在登門來勸的人並不多,但是估計着,依着眼下的情景,施秋雁嫁給魏懷安的可能性,真不小。
“雁兒,這樁事情不能怪你,你放心,我會娶你過門,會好好待你,忘記之前的不愉快吧。”龍呈洪想要向施秋雁伸出手去,但施秋雁向牀內移了移,分明就是想要避開他。
聽到沒有?會娶她,會待她好,但有一樁前提,
就是讓她“忘記”過去所有的不愉快。
如何能忘記,換成是哪家女兒能忘記?
施秋雁低下頭來,輕輕的搖頭,“對不起,洪哥哥,我已經做出了決定,以後,莫要再見了。”
龍呈洪猛的坐椅上站了起來,一步就邁到了牀塌之前,伸手就想要將施秋雁拉出來。
施秋雁頓時就大哭起來,臉掩在被子裡面,相當的傷心。
之前還有幾分氣勢的龍呈洪,立即就軟了下來。
“雁兒,嚇到你了,我只是……”龍呈洪無論在說着任何話,都沒有辦法再進施秋雁的耳中,聽起來,是相當的動人。
動人又如何?龍呈洪是絕對不會因爲她與魏家爲難的,讓她吞下“苦果”,開玩笑呢。
看來,任何人都不可能打破龍呈洪與魏家的關係,縱然發生更可笑的事情,他都會忍下來。
既然如此,你就忍着吧。
當施萬里進來的時候,就瞧到了這樣的一幕。
施秋雁哭得是相當的傷心,旁的事情是完全不再理會的,至於龍呈洪不停的哄勸着,也見不到什麼效果。
“王爺。”施萬里上前一步,將龍呈洪與施秋雁勸開,請着龍呈洪先到外面坐了坐。
施秋雁不停的抽泣着,瞧着龍呈洪被施萬里半拖半拽的離開了她的房間以後,就坐了起來,隨手抓着帕子擦着眼淚。
她覺得自己的演技當真是一流,這眼淚呀都是說來就來,相當的不含糊呢。
“小姐真壞。”木犀端着茶水,奉到施秋雁的面前,“您與和王就這樣斷了?”
“要不,換成方式斷?”施秋雁笑道,“當初與他親近,也不過是希望挑撥他和魏家的關係,如今我折騰這麼多年,人家還是牢不可破,我自然是要放棄的。”
不是說,施秋雁做的都是無用功,他們的心中自然是存在嫌隙,但不足以破壞他們之間的聯盟罷了。
想一想,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是夠牢靠的。
“我剛纔想到一個法子。”施秋雁歪頭看着木犀,“如果讓魏家人去求着婚事,興許,是能成的呢。”
讓魏家人去?木犀皺着眉,“小姐,不可能的,我們哪裡能左右魏家人的想法,只能給他找點麻煩事兒。”
施秋雁笑了笑,“天命所歸呀,就說是魏懷淳有入主後宮之命,但婚事必然是一波三折,讓皇后動了儘快讓他們成親的念頭。”
當然,還會有一種可能,就是皇上知道了這樣的說法,直接就將魏懷淳納到宮裡去。
後者發生的可能性沒有那麼大,畢竟,婚旨是皇上親自下的。
正當施秋雁得意洋洋,覺得此事必能如她所願時,下人便前來向施秋雁回稟着,說是龍呈楓送來的大禮。
大禮,又有什麼大禮?施秋雁懶得去看。
龍呈楓上一次送到施家的聘禮,還擺在倉庫裡,退也退不回去,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說,這一次,他還能再送什麼?
不過,施秋雁是記得清楚,在她跳水以後,救着她上來的人是龍呈楓,伴在孃親身邊的是呂頃司。
莫非,在此之前,他們原本就是在一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