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將這一個字說得無比理所當然。
聽到他的回答,我的心更疼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已經不知該如何來形容此時心。
“那麼……”我突然又聽到自己開口。右手突然將匕首,從玄蒼胸口狠狠的拔出問:“這樣呢?”
‘噗……’的一道紅色血霧,從玄蒼的胸口噴了出來。
我看到自己眼前一片血紅,紅色的血霧將充滿灰塵味道的寺廟,染上了一層溼意。
我看着那點點猩紅,感覺着那陣血霧,將我給染了個透徹!
“啊……”玄蒼驚呼一聲,身體順着那匕首抽離的方向坐了起來,緊接着又跌了回去。
胸口上豆大的洞,不停的向外涓涓留着血。
我看着手上被染紅的匕首,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狂熱。
玄蒼整個人已經疼得透不過氣,又因爲失血過多,面色已經煞白的嚇人。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黑色的眼眸已經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
四肢開始不受控制的抖動,玄蒼漸漸開始出現休克的狀態。
“玄蒼……傷口一定很疼吧!”我的身體將刀丟到了一旁,突然跪下雙膝坐在了玄蒼身旁。
微皺着眉頭,左手扶着玄蒼的肩,右手緊緊捂住了他在不停往外冒血的傷口。
“呼……咳咳!”玄蒼艱難的睜眼,難過的看着我。
他再次擡起右手,似是想要幫我擦去她臉上染上的血水。可他的手才擡到一半,只聽‘滋溜’一聲,他的傷口猛的被扯開。
我的手整個插進了玄蒼的左邊胸口,素白的手掌,立即只看到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
“……”玄蒼也看着我,只是這一次他的眼中已經一片灰白,再也無法露出什麼神情。
玄蒼伸到一半的手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強拼着力氣,艱難的擡起撫過我的臉。
“對不起!”他看着我,意外的居然開口向我道歉。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玄蒼會突然開口道歉。要道歉的人明明是我啊!
玄蒼的手突然向下掉落下來,我伸手想要接住他的手。可我的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只是愣愣的看着看着他,毫無所動。
他的嘴張合着,說完了此生最後一句話。他倚靠在我身旁,對我說:“不要……恨自己!”
“蒼……”看着玄蒼說完最後一句話,瞪着眼睛看着我身後的屋頂方向,再也不再動彈。我的心臟,在這一刻也宛如停止。
玄蒼嚥下最後一口氣時,我的手猛的從他胸口裡拔了出來。而在拔出來的同時,我的手上竟然還緊緊握着一顆紅色的,依舊在跳動的東西。
那是——玄蒼的心臟!那是玄蒼整整一顆完好的心臟!
“呵!玄蒼……終究……我還是得到了你的心臟!死在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手上……你該無憾了!”‘我’看着手中的心臟,嘴裡露出不甚得意的笑容。
說着,‘我’擡起左手輕輕撫了撫,那還在跳動的心臟。
“啊!”身體的我在笑着,可被控制住的我,心口卻在留着血。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控制了我的身體,要我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人?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殘忍?
我不斷自問着,心口上明明沒有傷口,可我卻感覺到了那兒在淌着血。
“語兒!語兒!……”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身體一顫,猛的擡起頭……
在我眼前的,竟然是活生生的,那個讓我魂牽夢縈的人!
“玄蒼!”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張開雙手一把抱住玄蒼。
被我突然撲了個滿懷的玄蒼愣了一下,不懂我怎麼突然就哭了。只得伸手無措的輕輕拍撫着我的後背,所有安慰的話,都化成了他那無比溫暖的擁抱。
“對不起!玄蒼!對不起……對不起!”記憶中自己的殘忍將我嚇到,我不停的哭着,向這玄蒼道歉着。
玄蒼愣了一下,眼中眸光微微一變。
他輕輕拍着我的後背,在我耳邊輕語道:“沒事了!語兒!已經沒事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都過去了!”
“不是!不是!沒有過去……沒有!”我親手將玄蒼的心臟從他心口掏出的感覺,他身上的血液餘溫,似乎還在我的手中。
他怎麼可以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呢?
我很害怕,害怕我會再被人利用傷害到玄蒼。
我不想傷害他,殺了他……那比我自己死還要疼!
“已經過去了!語兒……我現在在你面前,我沒有死……那不是你的錯!”玄蒼安慰着。見我還是哭啼不止,他伸手捧着我的臉,用脣輕輕在我臉上親着。
感覺到臉上冰冰涼的觸感,他沿着我的眼角一路親到了嘴角,最後重重吻上了我的脣。
脣齒間的纏繞,讓我那緊縮抽痛的心,漸漸得到了平復。
一直沉浸在殺死玄蒼的痛苦當中的我,這才相信……他是真的回到了我的身邊,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
“咳咳……”正當我和玄蒼吻得難捨難分,大有侵襲燎原之勢時,突然傳來一陣尷尬的咳嗽聲。
玄蒼本不想搭理,而我卻看到了站在他身後,一臉尷尬的看着我們的陵清。
我忙伸手推開玄蒼,漲紅着臉不敢看突然出現的陵清。
玄蒼對於陵清突然打攪的陵清感覺到有些不悅,於是皺着眉頭,很不情願的回過頭看着陵清問:“怎麼了?”
“咳咳!那個……路西耀已經醒了!”陵清到底是個出家人,乾咳兩聲後,就將自己的來意說明。
我躲在玄蒼身後,偷偷看着站在門口處的陵清,莫名的又想起了上一世,那個不羈張揚又灑脫的蘇二少!
雖然在設計玄蒼這件事情上來說,站在我的角度來說,蘇家人實在是太壞了。可若是站在旁人角度來說,這蘇家兩位公子,倒也不算太壞。
只是……我突然有些遺憾,自己沒能在回來之前,告訴蘇二少一定要好好對周姐。不然,以後他一定會後悔的!
前世的陵清張揚不羈,與這一世的瀟灑瘋癲,似乎又有那麼一點的相似。
只是不知,他今生變成一個道士,是否又與上一世有關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