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雜誌社的辦公廳裡,外面光線的越來越黯淡,最終歸於一片黑暗。
周姐看着坐在古木桌旁,喝了一下午茶的玄蒼。她終於安奈不住,停下手中忙碌的事情,鬥着膽子開口:“大人!你真的不管……”
“她要管,那便讓她去管吧!”玄蒼凝着手中早已經冷卻的茶,冷然打斷周姐的話。
周姐又瞟了眼外面已經全然暗下來的天色,略微擔憂道:“可是……”
“她太天真了!也該讓她吃吃苦頭,知道什麼叫做量力而行。”玄蒼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喃喃說着他自己想說的話。
“……”周姐默然嘆了一聲,只是心中更是憂心。
大人這般心思,只怕夫人並不會領情,反而還會讓他們夫妻間生出嫌隙。
沉默一陣,周姐突然想起白天姚語對她說了話,立即道:“大人!”
“嗯?”玄蒼冷冷應了聲,微微側眸瞟了周姐一眼。
周姐身子顫了一下,立即黔首無比恭敬道:“今日白天夫人突然問我跟隨大人的時間,似是想要探聽什麼。”
玄蒼聽此也是一愣,握着褐色茶杯的手也微微加了幾分力道。
“大人?”周姐把不準玄蒼態度,於是試探的喚了一聲。
“你怎麼說?”玄蒼凝着手中茶杯,面上神色莫名。
“如實應答!”
“很好!”玄蒼點點頭,終於放下手中茶杯,從凳椅上站了起來。
周姐以爲他終於耐不住,準備出去尋夫人了!這心裡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他只是瞥了眼外面,轉身就進了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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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和那男人力量的懸殊,我也沒再做垂死掙扎。
眼見着自己就要被那男人徹底給拖到巷子深處,我心裡也越發的着急。眼角瞟見右手旁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也不管是什麼,立即伸手就抓了過去。
結果那東西完全不扛重,被我那麼一拽,就只聽到嘩啦啦的倒了一片。
我被那倒落的東西砸得一陣凌亂,身後的男人顯然也沒想到,被那些不知名的東西砸得手忙腳亂,可兩隻手死死拽着我,就是不肯鬆手。
我也有些急了,拽着手中軟軟的東西,被拖着走了幾步,立即察覺到那類似帆布下面還拖着個什麼東西。
我拼命拽着,想要將那帆布拽上面一下,好讓我拉到地上拖拉的東西。
可我根本沒有時間再去拉那東西,那男人突然將我狠狠往地上一甩。
我踉蹌着整個人一下子撲倒在地,雙手出於本能先着地。
右手手掌在接觸地面時,立即傳來一陣刺痛。像是被什麼東西扎到肉裡,身體趴在並不平坦的地面,我疼得齜牙咧嘴。
“嗯!”我疼得倒抽了口涼氣,還來不及翻身回神,身後突然一沉。
感覺到背後傳來陌生的溫熱,我立即知道不妙。
我剛想回身去打那男人,卻感覺右手掌下有硬物擱手,立即卷握住,回頭就朝那男人身上打去。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我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和人的身體極限。扭着被那男人膝蓋壓着的腰,拼了性命般朝他頭上砸去。
男人被我砸了幾下,也是疼得不行。幾次強忍着疼痛,想要搶我手上的東西,都被我不要命的打法,給打得縮了回去。
粘稠的血液,沿着我的手心、手腕,掛滿了我的胳膊。我知道我不能停,一旦停下來將要面對的,將是比死還更可怕的東西。
男人被我打得怒了,也不管身上的痛,猛的就朝我撲了過來。
我翻身想要避開,卻還是沒能逃過他的控制。
他雙手死死扣着我的雙手,噗嗤這讓人噁心的氣息,就朝我親了過來。
我側頭避開他的嘴,他的脣立即碰到了我的脖子。我強忍着胃部的反胃,看着他衣領下露出的脖子,幾乎想也沒有想的張嘴彎身朝那咬了去。
“啊!”男人吃痛的大吼一聲,想要退身避開。
而我卻不想就這麼讓他躲開,牙齒像是生了根一般的扎進他頸部的肌膚。
“啊——”連連悶哼,知道我不會輕易鬆口,於是鬆了一隻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他掐得喉頭一陣緊縮,面色紫漲得像是要爆血而亡。
就在我以爲,我是不是就要死在這的時候。被我丟在一旁的帆布套突然一點點的,開始自己往上拉動起來。
我被那男人掐得逐漸失去力氣,意識也迷糊起來。可緊緊咬着那男人脖子的牙齒,卻像是自己有意識般的,死死釘在他的脖子上。
瞪大着逐漸失去焦點的眼眸,我的視線落在那一點點自己拉動的帆布套。隨後,一個女人的頭,拖着長長的黑髮,漸漸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之中。
我就那麼看着她,她在我身旁停頓了一下。突然猛的側頭,黑色的長髮下,是一片片凝結的血塊。
血塊下是凹凸不平的,白色夾雜着黑褐色的腐肉。
“啊——”她朝我張着嘴,用着沒有眼珠的眸子看着我。黑色的大嘴巴里泛着陣陣惡臭,而那裡面卻是看不見底的黑暗。
“嗯!”我悶哼一聲,被那屍體嚇得張了嘴,整個人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見我鬆了口,男人身體鬆了一下。可扣着我脖子的手,依舊沒有想要放過我的意思。
我瞪大着雙眼,看着那男人眼中的暴戾與嗜血,看着他本還算清秀的面孔,變得無比的猙獰恐怖。
這次……我出奇的沒有感覺到害怕,只是愣愣的看着那男人。
我看着那顆拖着長髮的女人的頭,慢慢的從我身旁飄起,然後落在那男人的身後。
她沒有身子,只是用着那顆頭,緩緩落在那男人的肩膀上。
“呼——”她在他身後吹了一口冷氣。
男人身子輕顫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對,慢慢側頭向自己的左邊看了去。
而我看到,就在他側頭那一剎那,他左邊似乎有一道光閃了一下,立即又暗淡了下去。
我看到那顆停留在男人肩膀上的頭顱,裂開嘴笑得十分得意。
“呵呵呵……”那聲音艱澀難聽,刺耳得就像生鏽的鐵輪在地上,被強行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