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黑夜縈繞，四周一片安靜。
住在無人的小區，除了白天偶有幾個人影走過之外。到了晚上，總是安靜得叫人有人心發慌。
我給陵清餵過藥後，從房間裡走出來，正好看到如示正站在窗戶前邊，擡頭看着外面的夜空入神。
“在看什麼？”將手中的藥碗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我走了過去，與如示並肩站在窗戶前。
“明月……”如示開口回答。
我好奇的伸頭出去看了看，可並沒有看到她所說的月亮。
我不禁好奇道：“誒？哪裡有月亮啊？”
如示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見她難得的沉悶，心想她定是因爲那個叫做袖荷的女人，而想起了自己的師父。
“其實……有很多人……不是！或許還有些不是人的……我們能夠遇到，能夠相愛，那都是一種緣分！沒有圓滿的結果，或許是一種遺憾。可是……哪個悲劇收場戀情，不是更加的刻骨銘心呢？”我勸解着如示。
如示側頭，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被她那認真的神情，看到有些窘迫。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我……”
如示搖搖頭，又看着外面的夜空。“不是！”
她沉默了一陣，又道：“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你會願意爲一個……一個男人結婚生子。爲什麼你會願意和他在一起？明明知道，和他在一起有那麼多危險，你還願意呢？”
她疑惑的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個無法讓她理解的物體。
“你不知道？”我錯愕的看着如示。我一直以爲，她是喜歡玄蒼的！所以她才願意爲玄蒼付出那麼多，願意放下一切來保護我這個情敵。
我一直以爲，這是因爲如示對玄蒼的愛情。
原來……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如示一臉納悶的看着我：“知道還問你幹什麼？”
“你……”我想問她，難道她不是因爲喜歡玄蒼嗎？
可這話，由身爲玄蒼妻子的我來問，怎麼都感覺有些尷尬。
“我什麼？”如示不解的看着我。
我猶豫了一陣，還是決心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看着如示問：“你願意爲玄蒼那麼犧牲，甚至不顧自己性命的保護我……難道不是因爲你喜歡他嗎？”
“喜歡……那個大魔王？”如示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看着我。
或許是因爲太過詫異，她吸氣的時候，還被空氣嗆到，乾咳了幾聲。
“不……不是嗎？”見如示那麼大反應，我不禁更加心虛起來。
她這個反應，可是沒有一點兒小女兒家的嬌羞感。也完全沒有一點兒被拆穿心思時，那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如示盯着我看了半晌，終於：“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見她這麼一笑，我就更加窘迫了。憋紅了臉，傻傻看着她抱着肚子笑，偏偏我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來緩解眼前尷尬。
好在如示只是笑了幾聲，無奈的搖搖頭道：“真不知道你這腦袋瓜裡在想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不人不鬼的大魔王啊？他可是我的死對頭呢！我們天師的使命，就是抓他們這些留在人家的鬼物的！”
“可是……”聽她這麼說，我就更加不解了。既然不是因爲喜歡玄蒼，那她這麼保護我又是爲了什麼。
不待我將話說完，如示面色突然一沉。面上神色變得更爲憂傷，道：“有的錯誤……一次就夠了！”
“啊？什麼？”我納悶的看着她。
如示搖了搖頭，慌忙咧嘴露出一絲笑意，掩蓋眼中的情緒。她道：“放心吧！我對那個每天冷着個臉，又毫無情趣可以的大魔王，可一點兒情誼也沒有！”
“那你對堇青呢？堇青他好像……”我下意識的開口追問。
一聽堇青的名字，如示面上的神色立即一變。
回頭皺眉不悅的噘着嘴，頗爲惱怒的瞪着我道：“你提那個妖怪做什麼？我不喜歡玄蒼，就不一定非得喜歡那隻青鳥吧！”
“額……”面對如示突然的惱怒，我懵了一下。
“算了！懶得和你說，我先回去了……”如示拜拜手，像是有些刻意閃避有關堇青的話題。
如示轉身走到門口，剛走兩步就看到，正蹲在門口面色陰鬱的盯着她看着的孩子。
“……”如示嘴角抽了抽，哆嗦兩步突然又推着走回到窗戶邊。
“如示！其實……你是不是，也喜歡堇青啊？”我將如示剛剛的反應看在眼中，怎麼都覺得，那不像是對堇青毫無感覺的樣子。
“你……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怎麼可能喜歡那隻臭妖怪？天、天師不能談戀愛，要一心潛心修道的你懂不懂？”如示面色一下變得通紅，瞪大着圓溜溜的眼睛，反應過激得讓我有些愕然。
那通紅的面色，也不知道是因爲被我說中心思惱羞成怒呢，還是因爲真的是生氣成這樣。
只是這結巴的語氣，就不得不讓我想更多了。
“不、不跟你你說了！”如示回頭看了一眼，從門口走過來的小孩，於是翻身準備從窗戶口離開。
我見她要翻窗，忙伸手拉住她。
“誒呀！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你家兒子，剛剛被我抽了靈力……這會兒肯定還記恨着我……你晚上好好開導他！我先走了！”如示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站在的小不點，伸手將我的手一甩，隨即化成一道風飛走了。
在她離開那一瞬，我似乎還看到，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她所走的地方抓了一下。
我低頭看着面色陰鬱的兒子，立即走了過去，將他給抱在懷中。
“寶寶！不可以亂來！”雖然覺得兒子這一臉陰鷙的模樣有些可怕，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再怎麼可怕，我也不能將其棄之不顧。
孩子撅着嘴，一臉委屈的看着我。伸着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天門處，又指了指他的肚子。
好吧！我總覺得，這孩子遺傳了我小時候，不願多說話的毛病。
明明還在懷裡的時候，還喜歡‘呀呀呀呀’的叫個不停。
現在長大了些，卻反而不願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