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穿了一雙腳尖被釘在地上的鞋子。向前面就無法動彈,向後推開卻是可以動彈。
察覺到此事,我立即心頭一喜。倒着腳一步一步的向後退着,雙腿自然是可以動彈。可是我若是再想向前行走,那種雙腿被桎梏住的感覺,立即又會迫使我站在原地無法走動。
我有些絕望,卻也只能一步步的,又重新退回到木屋前。
站在屋子裡面,也好過站在外面被凍死吧!
無奈的回到如示的房間裡,隔壁就是安置堇青的房間。
自從將他和如示給弄回院子之後,這兩個人就一直在昏迷。
只可惜我並不懂醫術,更別要說給他們這些身體不同於常人的人看傷了。
除了將他們好好的安置,希望有人能夠來幫忙療傷之外,我也只能在一旁,儘量的將他們給照料好了。
只可惜,最後我等來的,雖然也是個能人異士,可是卻並不是來救他們的。
有些疲憊的我,迴轉身走到木桌前坐下。雙手撐在木桌上,有些鬱悶的想着那男人離開時所說的話。
他說……我與其在這管閒事,倒不如回去看看玄蒼。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玄蒼出了事了呢?還是說……這是他故意引誘我回去,所以才這麼說的呢?
可是爲什麼呢?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若是他是真的純屬只是提醒我……那麼原因又是什麼?這個人到現在,我都沒有搞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是什麼身份。到底是敵是友?
他帶走如示又是爲了什麼?
太多的問題,一個緊跟着一個在我腦中冒了出來。
我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整個人也變得沉重起來。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墊着下顎看着眼前的燭光出神。
一陣冷風迎面從外面吹來,我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立即挺直了腰桿從桌前坐了起來。
睜着眼睛看了看還敞開着的木門,我這纔想起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好像忘記關門了!於是站起身,去將門給關上。
‘吱呀’一聲,門被我給合上。
等我回轉身,預再回到木桌前時,我立即如遭雷劈般呆愣在了原地。
因爲我看到……在木桌旁的座椅上,正坐着另一個我!
“你……”我驚恐的看着坐在座椅上的另一個我,伸手顫顫巍巍的指着她,不知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坐在木桌旁的我,擡眸莞爾朝我笑了笑。那笑容是那麼的從容自信,與平日的我有些截然不同。
“你……你是誰?”我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看着那個坐在桌椅旁邊的另一個自己。
此話一問出口,我立即又覺得這是多麼的諷刺。
眼前的人與我如出一轍,卻又有着截然不同的風情。而我卻對着另一個自己,問着她是什麼人?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爲可笑與驚悚的事情嗎?
女人伸手,小心的拿起桌上的兩個茶杯,緊接着又拿起茶壺,往那兩個茶杯裡倒了八分滿的茶水。
“請!”她伸了伸手,朝她對面的位置比了比。接着左手端起一杯茶水,右手將另一杯茶水推到了她對面的位置。
我擡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位置,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坐了下來。
“……”身體僵硬的在木桌旁坐下,我只是垂眼看着木桌上倒着的茶水,又擡起眼眸看着坐在對面的自己。
此時的感覺,我就好像是坐在一面全身鏡面前。而不同的是,對面的女人比我更加成熟,更加漂亮好看。那渾身散發出來的自信氣質,就不是我所能比擬的!
這會兒我才清楚的認識到,眼前這個女人雖然與我有着一模一樣的外貌,可她一定不是我!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要幹什麼?”在認識到這一點之後,我的心突然也靜了下來。沒了先前的驚恐與彷徨,只剩滿心的疑惑與擔憂。
女人端起茶杯仰頭輕輕抿了一口,雙眸笑盈盈的看着我道:“我就是你啊!至於我想幹什麼嘛……”
她將手中的杯子緩緩放回桌面,兩隻眼睛依舊是滿目春風的。
她咧着嘴道:“我可以做到你想要的!”
“什麼?”我震驚的看着那女人,心中有些明白她所說的話,卻又好似並不是全然明白。
她笑笑說:“我能夠幫你……變成你想要變成的樣子啊!”
放在木桌下面的手驀地握緊,我擰了擰眉頭。面色立即沉了幾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語兒姑娘……在我面前,你又何須裝傻呢?”女人捂嘴嬌笑着。一雙魅惑的眸子,在燭光前顯得十分的明亮好看。
就連同樣身爲女人,或者是與她本就是一體的我自己,也都看得有些呆了。
我不知道自己對自己的稱讚,這種心態算不算是一種自戀呢?
對面的女人但笑不語的看着我,兩隻黑色的眼眸也定定的與我對視着。
“呵!”我輕笑一聲,有些狼狽的將視線給收了回來。“我想要成爲的,我自己自然會去爭取。不需要你們這些妖——”
說到‘妖魔鬼怪’這四個字時我頓了一下,覺得這麼說另一個我自己,似乎有些不太好。於是又改口道:“不需要你們的幫忙!”
“自己爭取?”女人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兩分,先前的嬌羞溫婉,立即從那女人面上消失不見。
她挑了挑眉頭,面色帶着幾分嘲諷的看着我。“就憑現在的你……就算想要離開這‘荷來居’,回去找到玄蒼也是難以辦到的吧?這樣的你……還能做什麼呢?”
“我……”一句話,被對方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現在的我,就連這個‘荷來居’都出去不。又談什麼去找玄蒼,去幫他呢?就算到了他的身邊,手無縛雞之力的我,也只會成爲他的累贅吧!
滿心的希望與鬥志,因爲那女人的一句話,又立即變得消極起來。
我無力的拉攏着頭,對自己失望透了。
“怎麼?無話可說了?還是你已經認輸?”對面的女人輕笑着開口,語氣比之前緩和了些。可那話也不知道是她故意還是無意,反正聽在我的耳中,多了幾分嘲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