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微風輕拂,若是心頭無事掛懷,倒也算是個不錯的美景時節。
只可惜……
“哎……”又是一聲無奈的長嘆。我覺得最近嘆息的次數,好似已趕超往年所有!沒想到這葉子籬的母親,竟然還是個身懷絕技的能人。
原本我還想等桃兒醒來之後,問問她關於那個什麼‘玄門’的事情。誰知道等桃兒醒來後,一提玄門她除了面色有些不對之外,其他的竟然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不過想來也並不奇怪,在她昏倒之前是中了葉夫人的那個什麼迷術。鐵定是那東西有什麼問題,致使她昏迷前所看到的事情給遺忘掉了!
葉夫人並不喜歡慕容闕,卻並沒有將他交給慕容夫人,這一點讓我對那葉夫人,還是多生出了幾分敬畏與感激。
至少她沒有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將慕容闕給出賣了!僅是這一點,葉夫人就比那慕容夫人要強上許多。
算算慕容羽魂體離開身體,今日已經是第六個夜晚。
自從那以一次在慕容闕房間遇到他,他也一直都沒有再出現。也不知道是已經放棄遊說我,還是已經放棄交換靈魂的想法。
以前聽如示和玄蒼他們說,人死之後第七天有回魂一說。不知道過了這第七天,慕容羽若還沒有回到他的身體裡,是不是就真的已經死了!
“在想什麼?”耳邊清風拂過,吹得我額前長髮飄動,險些迷了我的眼睛。
“慕容闕那傢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來!”我下意識的說了一聲。
突然意識到剛剛那聲音有些不對,並不是桃兒的聲音,確切說連女人的聲音都不是。
我錯愕回神,從窗前回過頭,赫然就見一身黑色玄衣,帶着銀質面具、黑髮翻飛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悄無聲息的站在了我的身後。
“你……”看着那熟悉的聲音,我張嘴驚訝的愣怔在了原地。
那人……可不就是慕容闕本人嗎!
“慕、慕容闕!”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愣愣的看着那個身影。
慕容闕見着我那傻愣愣的模樣,嘴角微微上翹着,緩緩走到了我的面前,彎腰伸手輕輕將我額前散開的髮絲挽在了耳後。
“怎麼?不過幾天沒見,就不認識我了?”慕容闕輕笑着,手指輕柔的在我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
手……是冷的!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腦中赫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垂眼嚮慕容闕腳邊看去。
果然……他的腳邊,是沒有影子的!
我疼的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見着聲音喊了一聲:“慕容闕!”
慕容闕迅速站直了身體,這才免了被我給撞歪了鼻子。
“怎麼還是這麼一驚一乍的?”慕容闕笑着,嘴角溫柔得不似他。
從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就不曾像今天這般溫柔隨和過。有那麼一瞬,我有些懷疑眼前這個慕容闕是不是假的!
我瞪大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久久沒有動作。
慕容闕上前一步,突然伸手將我攬入了他的懷中。
他的懷裡也是冷冰冰的,一如每一次玄蒼將我攬入懷中時那般。
“慕……容……闕……”我開口喃喃念出了他的名字,眼淚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涌了出來。
他伸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輕聲道:“和你相識不久,這麼久要走了!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聽了他的話,我渾身一顫。立即伸手將他推開,生氣道:“慕容闕!我絕不會讓你就這麼走的……你絕不會就這麼輕易死掉!”
話一說完,伸手緊緊拽住他的手,轉身就匆匆向他的房間跑去。
慕容闕沒有說話,只是任由我這麼拉着。
兩人穿過長廊庭院,穿過假山閣樓。往日便覺得漫長的路,這一次跑得像是花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
好不容易走到慕容闕的房門口,此時楚朗已經不見了蹤影,應該是已經回去休息了!
我猛的推開房門,急匆匆拉着慕容闕走了進去。
可當我走到他的牀邊時,卻發現他的身體居然已經不見了!
“慕容闕!”我驚呼一聲,迴轉頭時……卻發現自己手旁拉着的人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消失不見。
我心頭一陣焦急,開口喊了一聲:“慕容闕!”
身體一顫,我猛然從窗前睜開雙眼。
看着外面已經濃郁得化不開的黑夜,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才驚覺剛剛不過是一場夢。
“是夢啊!”我輕嘆一聲,伸手揉了揉眼睛,才記起眼睛上的遮光布還在。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腳,我不禁輕笑起來。剛剛果真是夢啊!不然……我這腳,怎麼可能跑得那麼輕便呢!
“嗯……”揚起雙手睏倦的伸了一個懶腰。我挪了挪身體回過頭,才發覺屋子裡的燭燈,不知道什麼已經熄滅了!
夜風有些喧囂,在外面呼呼的吹着。
身子有些發冷的我,伸手欲將窗戶關上。
剛從座椅上站起來,‘噹啷’一聲懷中似有什麼東西掉落了出來。
我順着那聲音,低頭向黑漆漆的地上看去。這才發現,掉落的正是我一直藏擱在懷中,用白布紅繩小心包着的萬年靈芝。
當初如示說這是顆萬年靈芝的時候,還以爲這東西是有多了不起。
誰知前後切了小片給那慕容羽和慕容闕服用,卻一點兒起色也沒有。
我低頭看着手上的布包,疑惑道:“難不成……是我的方法不對?”
“不如……用它熬成湯藥試試好了!”反正不過是一個沒什麼用處的靈芝,一直藏着也不是辦法。
與其如此還不如放手一試,說不定真能有效果呢?
這麼想着,我拿着靈芝,迅速走出房門,向後面的廚房方向走去。
此時廚房的火頭師父和丫頭大嬸們已經休息了,只留了一個看守伙房值班的小廝。
那小廝倚靠在門窗旁,已經是睡死過去,就連我推門進去,他竟也是沒有半點兒反應。
我沒有叫醒那小廝,而是自己尋了一個藥罐,燃起了一個小爐,將那藥罐裝了大半罐水燒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