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折戟沉沙
一路穩步前行的女聲忽然換成了男聲,衆人紛紛從百無聊賴中回神。那廂一醉已經飛快點擊B選項,只見煤精怪忽然騰空而起,升至最高點時極富犧牲精神地悍然自爆,剎時漫天煙花照亮整個巷道,石塊泥水消失殆盡,小門緩緩打開,新的世界開始向玩家們招手……
“現在進?”一醉徵求大家意見。
大H:“歇一下吧,挺累的。”
方箏黑線:“血牛負責答案,一醉負責點答案,請問本田兄你剛剛做了什麼有用功?”
大H:“我負責緊張啊!你問問看剛纔多少切出去玩鬥地主的?也就我吧,全程專心致志地讓精神與你們同在!”
“拉倒吧,”小白龍吐槽,“十道題讓人家姑娘答了九道,怎麼的,是你的精神體在人耳邊給的答案?”
大H:“你也給我消停兒的,姑娘是你家的麼,人家鬼服培養的你得瑟什麼!”
自打大劍和薇薇安攜手退隱相忘於江湖,大H和小白龍就緊密聯繫到了一起。本來都是被無情無義者撇下,傷感留在原地的人,不說抱頭痛哭,總也該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悽悽相吸,但,縱觀華夏之巔,副團這一神秘組織豈是可按常理揣測的?!
沒有大劍一起耍賤的歲月,大H相思成災,禍水薇薇安依然遠去,滿腔鬱結無處可撒,只能轉向小白龍——自己老婆都看不住,你個失敗的老爺們兒!
離開薇薇安的日子,小白龍孤枕難眠,姦夫大劍夾尾巴潛逃,一腦袋綠帽子無法可摘,只能甩向大H之臉——兵淫淫一個將淫淫一窩,你丫西門慶,你全團都西門慶!
於是,兩個貨成了冤家。
城裡偶遇,不互相吐口唾沫都對不起每天刷的牙,野外邂逅,不大戰幾個回合都白來世間走一遭,今次聯手,屬形勢所迫,但大局爲重不影響兩個人見縫插針地“聯絡感情”。
奈何總有不識相的同志破壞這粉紅氣氛——
曾小賢:“行了,要說最後一道題是你倆誰答上的,掐一掐還有情可原,一道題沒答,掐毛掐。”
一句話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剛顧着通關高興,倒忘了這個。
“對啊,剛最後一題哪位兄弟答的,真給爺們兒長臉。”
2B得得瑟瑟站出來:“嘿嘿,區區不才,正是在下,戰鬥機。”
月漫步:“靠,又是鬼服的啊!”
塞北胭脂:“團長,我有一種深深的集體羞恥感……”
大H:“說多少回了叫我副團!”
人擋殺人:“2B,你可以報全名的~~”
2B:“滾。”
胡一菲:“我能不滾麼?”
2B:“當然當然,我說他呢,對你這絕對是我家大門常打……”
胡一菲:“其實最後一題吧,考的知識點很微妙。”
2B:“你還是跟剛纔那貨一起走吧……”
你妹:“喲,戰鬥機你這回反射弧倒不長了嘛。”
2B:“你讓一醉跪幾次鍵盤,他針對特定事件的反射弧保準也槓槓的。”
瑪麗蓮夢萍:“等等,2B和血牛也是一對?”
2B:“她是我媳婦兒,你有意見?”
夢萍沒有,頂多和廣大男同胞戰友一樣陷入“原來唯一答對題的哥們兒還是人家血牛□出來的”的絕望感中,但有人有。
血牛:“補充,二次元的。”
2B微微皺眉,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來。他和血牛認識沒多久就媳婦兒媳婦兒的叫了,對方除了開始鬼畜點,後面基本默認,和他也算相敬如賓,全團都當他倆好得很,事實上他倆的遊戲關係也確實好,一起打怪,一起升級,一起討論任務,偶爾揹着戰友們還單獨找塊地圖切磋一二,可這種好,某種程度上講,疏離而安全。他有血牛的手機號,但發的短信一隻手數得過來,他有血牛的QQ,但至今聊天記錄也沒超過五頁,類似老婆晚安之類的話他在私聊頻道複製粘貼個八百回都無壓力,但本能地不牽扯到三次元。起初他還擔心過血牛要是真想跟他在三次元有發展,該怎麼辦,因爲他沒有這個準備也沒有這個打算,可後來他發現自己多心了,血牛從沒越過那條線。兩個人在遊戲裡打情罵俏做甜蜜夫妻,對於軍團戰友的調侃照單全收,卻又心照不宣地保持距離,這是一種默契。
等一下,他似乎,知道哪裡不對了。
所謂心照不宣,就是從不需要多餘言語,從認識到交往至今,兩個人也沒真正攤開來就遊戲和現實的區分進行討論,上線就在一起,關機迴歸陌路,隊友玩笑隊友的,他倆繼續他倆的,無所謂瞭解或者誤解,兩個都是再成熟不過的社會人,本質上都爲遊戲開心,所以不必橫生枝節。可就在剛剛,血牛破天荒給人加了一句註解——二次元的。
無緣無故強調個彼此都清楚旁人不必清楚清楚了反而更麻煩的事情,是女人的專利,有時候爲了撒嬌,有時候則是單純的任性,但上述表現都該和血牛絕緣的,所以2B纔會忽然感覺怪怪的。
圍觀羣衆還在打趣,什麼“看見沒,二次元,人可沒打算跟你來真的”,或者“路漫漫其修遠,小機機還得努力啊~~”,2B有種衝動想給血牛發私聊問個明白,卻忽然聽見血牛回覆了那些調侃:“好歹答對一道,作爲男人,還不算太失敗。”
一貫的淡定,一貫的,彪悍=_=
被歸類爲“失敗男人”的戰友們躲角落舔傷口去也,再不蹦躂,2B把已經打了的幾個字刪除,切出私聊頻道,在戰隊頻道里發了個得瑟的哈哈笑表情。
——探尋真相都是有風險的,如果沒準備好承擔,就別追根究底。
三五分鐘後,一行人休憩完畢,在一醉的帶領下,從敞開的小門魚貫而入。
門裡依然是巷道,卻比之前寬敞許多,三十人不用再走蛇形,後面的同志立刻樂顛顛往前涌,沒一會兒,隊形就變得花團錦簇,好在都是有經驗的同志,緊密團結到一起就不再亂跑了,乍看似乎亂哄哄,可往細裡瞅,一醉依然在前,沒被任何戰友們越位。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鋪着粗糙的鐵軌,軌道隨着巷道向裡延伸,依然是伸向不知名的幽暗的遠方。一行人走了大約兩分鐘,一輛殘破的木製礦車映入眼簾。只見它歪歪斜斜地躺在軌道上,彷彿已被遺棄百年,車頭上原本應該掛着鈴鐺的地方只剩下一截麻繩,一把沾着血的登山鎬勾在上面。
[戰隊]大H:一醉你愣着幹嘛,那擺明是道具,拾取啊。
[戰隊]佛擋殺佛:副團,你爲嘛忽然打字了……
[戰隊]大H:這麼有Feel的環境,說話多破壞氣氛~~
[戰隊]塞北胭脂:哪裡夫了,多血腥,多暴力,多可怕~~~~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