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欽裴心中一痛說:“小念,爺爺就只有你了,在卷軸上看到的東西忘了好嗎?你只是爺爺的孫女,是爺爺的親人。”
這樣的結果糜欽裴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讓糜右念去家裡拿那個盒子她一定會知道那些事情,糜欽裴痛心,可是這件事不可避免,老祖宗傳下來的卷軸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糜右唸的降世只是爲了復仇,對蒼家的復仇。
她只是復仇工具,只是……工具……呵……多諷刺啊。
雪勢紛紛揚揚變大,糜右念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還能去哪裡?
寒風冰雪迎面侵襲,讓她渾身說不出的冰冷,又冷又痛又無助。
她難以想象自己這段時間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她是糜家的後人,肩負起守護南糜鎮,對抗蒼家的責任,可是到頭來呢?
工具,她只是工具!爲了對蒼家復仇的工具,多可笑,多諷刺啊,也讓她多痛心。
爺爺知道真相,糜啓知道,南蘊璞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原來千百年都是男丁的糜家迎來唯一的女丁只是爲了復仇。
糜右念心中很亂,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們,不管是爺爺也好,南糜鎮的他們也罷,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呆一會。
路上沒有行人,沒有車子,安靜的只有她。
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輛車子開過自己身邊,慢慢停了下來。
“右念?”任心寧從車上下來,不可思議的看着神情呆滯渾身狼狽不堪的糜右念。“發生什麼事情了?”
任心寧走到糜右念面前,拉起她的手發現冷的跟冰塊似得,見糜右念一直不說話她只得先把人拉上車,車裡的暖氣讓糜右念稍稍從冰凍中回神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渙散的眼神慢慢聚集,落在任心寧身上,問了句,隨後擡眸四下看了看,呢喃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任心寧都覺得心疼,輕聲問道:“右念,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糜右念思緒緩緩緩過來,苦澀的一笑搖了搖頭說:“我現在沒地方可以去,你可不可以暫時收留我一下。”確切的說暫時把她藏起來,因爲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他們,也沒地方可去。
見此,任心寧還能說什麼,點頭答應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先帶回家再說,到時候再慢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這樣,糜右念被任心寧帶回了家。
任心寧和任爸是從外婆家回來,路上恰巧碰到糜右念,一路來任爸一直沉默着,直到回家糜右念梳洗了下,他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個有些魂不守舍的女孩慢慢坐到沙發上。
緩緩開口:“你就是糜右念?”
她擡起頭看着那個身材偉岸,氣勢不低的中年男人,點了下頭:“謝謝任叔叔之前幫忙調查的那些事情。”
“嗯,不過很抱歉後期的事情我沒有幫上什麼忙,有些事情涉及太多,我也力不從心。”要不是自個女兒要死要活的纏着他,他絕對不會濫用職權去調查那些事情,不過年幼喪父喪母,只剩下跟爺爺相依爲命,眼前這個女孩的身世還是讓她很心疼。
糜右念輕輕笑了笑搖搖頭:“已經足夠了。”
現在該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沒有什麼事情還有那個必要去調查了。
任爸一開始調查到的那些情報她很感謝。
“那現在方便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要是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任爸關心的問道。
“沒事,只是和家裡人鬧了點別捏,暫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要是不方便的話我……”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住幾天都可以,只是不管跟家裡鬧多大的矛盾總得說一聲,不然你爺爺會着急的。”糜右唸的資料任爸都清楚,她只有爺爺一個親人,自然是聯想到她是跟爺爺鬧矛盾跑出家門的。
“嗯,謝謝叔叔。”
在路上的時候糜右念就給廉捷發了條短信,就說暫時不和他們匯合,想靜一靜,之後就把手機關機了,現在她已經沒有那個心思去理會糜欽裴會多擔心,也明白在任家呆不了多久南蘊璞他們會找過來。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心裡亂的很。
糜右念一直悶悶不樂的發呆着,任由任心寧怎麼詢問她就是不說一個字,最後也問累了懶得再問。
“右念,要是有什麼不痛快的事情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一直憋在心裡很難受。”
“我沒事。”
任心寧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好吧,反正跟你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別說我沒安慰過你啊。”問題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壓根就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糜右念很牽強的扯出一抹笑意說:“我沒事,你放心吧,晚上你家客房借我睡一下。”言下之意她想一個人睡。
任心寧也不好再說什麼,讓保姆阿姨去收拾了客房。
偌大的房間濃濃的清冷之味,壁燈幽暗的照耀着,糜右念蜷縮在牀上呆呆的盯着空氣發呆着。
這一路而來,因爲南糜鎮的事情她好幾次都丟了小命,但是她還是不畏艱險,甚至都沒有一絲害怕退縮的心理,因爲她知道她是糜家的後人,她逃脫不了那個命運,也只能靠她終止和蒼家的恩怨。
因爲這份責任擔當,還有父母的仇恨,這些都支撐着她勇敢堅強的前進着。
但是……
在看到錦盒中那個黃色卷軸上的內容,糜右念第一次覺得世界是那麼的昏天暗地,似乎是在剎那自己一直以來堅持,執着的信念被無情的打的粉粹。
接下來自己該怎怎麼辦?
她不知道,她茫然無助。
她只是一個工具不是嗎?作爲對蒼家復仇而降世的工具。
是要默默承受這個身份回到他們身邊繼續和蒼家對抗嗎?
如果這是自己的宿命,自己無法掙脫的命運,或許只能這樣走下去。
可是她不甘心,也痛恨!
要是什麼都不知道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