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右念頓了頓,漫不經心的說道:“被一個小孩子的顏料濺到了。
那是林醫生的血,在回家之前她有收拾過,但是還是遺留了一些,不過就這麼幾點鮮紅倒也不明顯,西雅居然眼尖的發現了。
“我說西雅同學你是不是對我過度緊張了?”糜右念沒好氣的問了一句,莫名覺得西雅有些過度的緊張自己會受傷,關係好歸好,從小也沒見她對自己這麼擔心受怕的。
“廢話,肩上腰上,內傷,你現在哪裡算完全康復了啊。”西雅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在糜右唸的肩膀上。
輕微的疼痛傳來,讓糜右念皺着眉頭打掉她的手。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一個月都沒有呢,更何況肩膀上的傷口還處於結痂狀態,碰到還是隱隱有些疼。
“你知道什麼,我是學醫的我的身體怎麼樣可比你這個未來的婦產科醫生了解的多,行了,別給我瞎操心了,弄的我渾身不自在,身上的傷都七七八八差不多了,別那麼緊張。”糜右念不領情的丟過一句。
西雅的眸中一閃黯然,隨即無奈的撇撇嘴說:“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抱歉啊是我自作多情了。”
糜右念嗤嗤偷笑起來,隨後說:“好啦,知道你擔心我,不過我真的沒事了。”
“切,誰吃飽了撐着沒事幹擔心你,我就是過來跟你說一聲明天教授要我回學校,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西雅口是心非的說道,坐到糜右念身邊問了一句。
“讓你平時逃課被逮着,現在好了回個家都休息不爽。”糜右念不禁有些諷刺,昨天回來明天就要回去還真是悲催,不過也慶幸他們中醫系的周教授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別取笑了,說起來都是淚啊。”
“節哀順變吧,反正我不會那麼早回學校,在家再呆幾天吧。”
“嗯,那你多注意點身體,外頭那麼冷別老跑出去。”
“嗯我知道。”
扯了幾句西雅回家收拾東西了,準備明一大清早就回學校。
糜右念若有所思的望着西雅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扭頭對上了糜欽裴的目光。
“爺爺,你什麼時候在那邊的?”
“我一直都在這邊,是你沒有注意到我,怎麼樣,我聽你阿白哥說看到你去了九院,有沒有什麼發現?”糜欽裴過來坐到對面的沙發上問。
在家裡找不到糜右唸的時候糜欽裴就尋思她會不會去調查事件了,直到出去尋找的沐建白打電話告訴他糜右念去了醫院,才確定她是去調查奶奶的事情了。
不過糜欽裴並沒有讓沐建白介入這件事情,在得知糜右唸的動向後糜欽裴就讓他回來了,就這樣耐着性子等着她回家。
糜右念下意識的瞥了眼門口,下一秒糜欽裴說道:“阿白在廚房幫玉嫂準備晚餐,你在忌諱誰?”
糜右念不禁愣了愣,自己居然被糜欽裴這麼輕而易舉的看清了心思,但是搖搖頭沒有說什麼,伸手從衣服口袋中拿出那隻絨絨的小毛球給糜欽裴。
糜欽裴又怎會認不得那個東西,即便過了那麼多年他還記憶猶新,因爲那個球是糜右唸的奶奶親手做的,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
紅色鉤織着小鴨子圖案的毛球,裡頭包裹着是糜右唸的頭髮,每次她剪頭髮奶奶都會把小碎髮收集起來,在她四歲的時候做了這個絨球給她當生日禮物。
“我只找到這個東西,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東西都沒有變化一點,我試圖用玉鐲中的靈力去查探但是什麼都沒發現。”糜右念莫名有些失望,明明那個女孩說她從這個毛球的記憶中看到有關於自己的記憶。
“好了,只是說你奶奶和你爸媽很有可能留下什麼線索,但是並不一定一定會留下線索,所以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不然什麼都沒找到心中會很失望,沒事的,並不一定只有這一個方向,我們可以從蒼家的人下手。”糜欽裴伸手揉揉糜右唸的髮絲柔聲安慰着。
糜右念沉默不語,這事情是蒼家的人乾的,他們自然知道真相,但是她不知道怎麼在保全自己和爺爺的情況下從蒼家人的口中得知那些不見蹤影的糜家祖先的靈魂。
心中還是希望先可以找的自己的父母和奶奶。
心不在焉的吃了晚飯,糜右念就回屋睡覺了,躺在牀上渾身說不出的疲憊,已經不止一次的質問老天爲什麼讓她的命運這般坎坷,爲什麼她就不可以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爲什麼非得折騰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睡意襲來,朦朧間,糜右念彷彿感覺手中拿着的毛球微微發熱,她只覺得眼前一亮,等刺眼光芒散去她已置身在一間亮堂的屋子中,她看到了對面的牀上躺着一箇中年女人,看着那張熟悉溫暖的臉龐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現在的她就如同一抹幽靈一般懸浮在半空,以旁觀者的姿態看着事情的發展,或許,這就是奶奶留下的線索,因爲此時此刻自己看到的就是十五年前奶奶發燒住院所發生的事情。
時間是下午四點,爺爺和爸媽已經離開去公司處理業務,糜右念就耐着性子看着奶奶在護士的照顧下吃了晚飯,繼續昏昏沉沉的躺在病牀上,她的手中一直都握着那顆絨絨的小毛球,那是住院前糜右念親手交給她的,讓它代替自己照顧奶奶。
糜右念清晰的聽到自己有力急促的心跳聲,是那樣的緊張,她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奶奶將會在這個夜晚遠離人世。
真相只是一步之搖,她卻在害怕。
當夜幕降臨,當值班護士查房完,當時鍾指向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原本躺在病牀上熟睡的奶奶忽然面色潮紅大口喘氣起來顯得很難受。
糜右念身子緩緩落在牀邊,試圖想去觸碰牀上的人卻發現自己的手直接穿過了奶奶的身子,自己就如同一抹靈魂碰不了任何東西,只能含着淚痛苦的看着奶奶在牀上痛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