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巧。”
蒼牧一擡頭看到站在山頂上的兩道身影愣了下,下一秒輕笑了起來。
他沒料到居然在山頂遇到他們,同樣,他們也沒料到在這裡會遇上蒼牧。
“你是過來找我的?”糜右念不緊不慢的走到他面前,開口問道。
既然是從彎月村過來的,想必是去那邊收回藏在那邊的鎮魂鏡了。
蒼牧笑而不語,蒼白的臉上笑容很是無力。
他看了眼身後不遠處南蘊璞,視線落在糜右念身上說:“情侶裝不錯,我想我這輩子是沒有機會和你穿情侶裝了。”
“你想多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穿情侶裝那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事情。”她淡然說道。
蒼牧滿嘴苦澀,也不再說什麼,糜右唸對他的冷血無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發現爬山這麼累,我們坐會說說話。”他自顧轉身走到旁邊的大樹下坐了下來。
糜右念轉身扭頭看看站在遠處紋絲未動的南蘊璞微微一笑給他一個安心的表情,動身走向蒼牧,輕輕躍身坐在了樹幹上。
雖然很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要說什麼,但是南蘊璞還是忍住了,他可不認爲蒼牧有那個能耐對糜右念下手,也不認爲蒼牧的三言兩語可以動搖她的心,他不過去是對她的信任,但是雙眸還是緊緊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以及四周的情況。
“說吧,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事?”糜右念率先開口問道。
“糜右念,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不然你以爲我該喜歡你嗎?”糜右念反問。
蒼牧笑笑問道:“如果我不姓蒼,不是蒼家的人,你會不會喜歡我?”
如果他不是蒼家的人,如果他只是普通的人,那麼她的回答是:“會。”
“如果你不姓糜,不是糜家的後人,你會因爲我們蒼家和糜家的恩怨而對我有偏見嗎?”他繼續問道。
糜右念抿嘴不語,因爲答案已經閃過腦海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答案,卻也是最真實的答案,但是她不願意去接受。
如果她不是糜家的後人,她只是一個喜歡蒼牧的普通女孩子,面對蒼家和糜家的恩怨她會怎麼辦?
她會說她喜歡的是蒼牧而不是蒼家的種種,縱使蒼家做了很多黑暗的事情,但至少他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就夠了,她或許會勸說蒼牧脫離蒼家,帶着她遠走高飛吧。
多麼可怕的換位思考,但是那些只是如果的事情,即使他說了很多如果的事情也改變不了他的命運,也抹不去她對他的恨意。
“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些廢話?”糜右念有些不耐煩。
“不,我跟你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蒼牧一臉正色道,微微仰頭望着坐在樹幹上的糜右念說:“關於我和你還有南蘊璞之間的事情。”
“我不認爲我們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和南蘊璞是‘我們’,而蒼牧只是‘他’,永遠都不可能混爲一談。
蒼牧不理會她的話,低下頭只顧開口說道:“有時候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小時候我爺爺替我算過一卦,說你是我的命定之人,可是你又和南蘊璞有着扯不斷的牽連,甚至可以說你是因爲他而存在的。”
糜右念面無表情,她跟蒼牧有緣分什麼的這些話她早就從蒼懷銳口中聽說過了。
因爲她對蒼牧並沒有任何一絲情愫,所以聽到這樣的話她毫無感覺。
“糜右念,如果我不是蒼家的人,我的身份僅僅只是你的學長,你還會選擇南蘊璞嗎?”
糜右念沒有吭聲,或許吧,畢竟那是如果的事情,沒有面臨在她眼前的事情她不知道。
按照她的性格她要是喜歡一個人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在一起。
但是,她是糜家的後人,身上肩負的責任不是可以推卸的掉的,她和南蘊璞的關係逃脫不了,除非她和糜家脫離任何關係,除非她不姓糜,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蒼牧,如果之類的話就不要說了,沒什麼意思,我們如今走到這一步你怪天怪地怪命運都可以,我們是仇人,除了仇人我們的關係永遠變成不了其他。”她淡淡說道。
即便蒼牧對糜家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來,但是就是因爲他打電話給糜欽裴把他引誘到學校纔會發生接下來的悲劇,糜欽裴的死他有一半的責任。
她不恨他是不可能的。
“其實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表面的那樣,我要是和你解釋你會不會相信?”蒼牧輕聲問道,眼底滿滿的痛楚。
“你認爲你在我心中還有什麼信任可言。”糜右念縱身從樹幹上跳下來,冷冷一瞥樹下的蒼牧說:“夠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你身上,鎮魂鏡到底給不給?”
蒼牧這麼羅裡吧嗦的說個沒完,糜右念甚至都覺得這個傢伙是故意的。
“我會給你的。”他輕聲說着,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布袋,鼓鼓的小布袋包裹了剩下所有的鎮魂鏡。
糜右念猶豫了下蹲下身子伸手拿過,可是就在拿到布袋的時候,蒼牧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放開。”她面色一沉,冷聲道。
“最後我想問你一句話。”
“說。”
“曾經,你有沒有對我動心過?”
看着他期待的目光,糜右念默了幾秒吐出一個字:“有。”
只是那麼一點情愫在得知他的身份,得知他要利用自己毀了靈脈的真相後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曾經她對他動過心,只是那些還沒來得及成長的萌芽就被他親手扼殺了。
聽到這個回答,那張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柔柔的微笑,他滿足的鬆手放開了她的手。
糜右念拿過布袋打開看了一眼,確認無誤是鎮魂鏡後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向遠處的南蘊璞,把鎮魂鏡塞到他懷中說:“你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好。”南蘊璞微笑着接過,一個個翻看了下,並沒有什麼異常,繼而問道:“看樣子他是撐不了多久了,我們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