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悲傷到了極致,聲音顫抖而又崩潰,“難道你要我心平氣和的接受嗎?高天湛對卿筱做了那樣的事,還讓卿筱中了鬼蟲蠱,我……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那又怎樣?你現在找得到他人嗎?”凌翊向來都是那樣的冷靜,他目光淡定柔和的看着高天風。
眸光忽然一下冷了,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在英國的時候就教過你,不管任何時候,都要用腦子辦事。”
“可是……可是卿筱身上的蠱怎麼辦?她是鬼魂,喝不了湯藥之類的東西。”高天風真的是被凌翊逼得冷靜下來,卻隱忍心中的憤恨。
顯然,他忍的不是很好。
整個人都在顫抖,好似篩糠一樣。
我看他這樣,沒兩天就要被這件事給活活氣死。
凌翊眉頭冷冷一蹙,說道:“鷙月的靈體內也中蠱了,你見我瘋成你這樣嗎?苗疆的蠱師米婆正在來的路上,我們只需要靜靜的等就是了。”
高天風在原地倒退了兩步,身子一軟,陷進了身後的沙發裡,“我……我是急糊塗了,我……”
“天風,一會兒和卿筱好好說。你知道了這些事,再和她聊,想來不會那麼容易傷害到她。”凌翊低眉看了一眼高天風,表情淡然,好似所有的事他都瞭如指掌,“我和你嫂子先上去了。”
可爲什麼我在他眼底,總是能捕捉到一絲他隱藏的極好的痛惜。
他心頭,到底在籌劃着什麼?
我被他摟在懷中上樓,雙手都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清蘊的柔和的側臉。可心頭總是惴惴不安,甚至在胡思亂想。
尤其是,他這次從墳山帶了藥回來,魂魄就有了變化。
他之前魂魄也受過損傷,可是硬是壓着不告訴我。
想來這一次,也不會輕易告訴我實情。
我倒是不敢直接問他魂魄爲什麼不完整的事情,只能旁敲側擊,先問清楚今天發生的事情:“凌翊,你今天到底讓司馬倩去做什麼事情?還特意要到樓上去說。”
“小丫頭,她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凌翊溫潤如玉的臉上揚起一絲曖昧的笑意,好似根本就沒有眼底的那份痛惜一般,邪魅的看着我。
這丫的,挺會避重就輕的。
這樣就讓我更加的肯定,他絕對有事情瞞着我。
“是不是……是不是和幽都那個神秘女人,要把我們的孩子換進古墓裡,和她的孩子作交換的事情有關?”我咬了咬脣,手指頭攥緊了他後領口的衣料。
“算是吧。”凌翊將我輕輕的放在臥室裡的牀上,蓋好了被子以後,揉了揉我的髮絲。纔在我的脣上淺淺的吻着,我笨拙的迴應着,讓他的吻更加的熱烈。
夜極度靜謐。
今晚沒有月光,高家外面是一片絕對的黑暗。
我在這樣的熱吻中,心越來越空,也越來越害怕,淚水從眼角滑落之際。就被他用冰軟的脣輕輕的吻去,他的吻柔和的如同雨點般落下。
一直吻到我的脖頸,才輕輕仰起頭。
低垂了眼瞼看着我的面容,嘴角依舊是不變的邪異慵懶的笑意,“哭什麼?小丫頭,難道是吃司馬倩的醋了?”
“我纔不會亂吃飛醋,你應該最清楚我的,我是最信任你的。”我皺了眉頭,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手輕輕的伸上前去,捧住他的側臉,“是那個女人的陰謀步步爲營,所有的步驟太過精密詳盡,讓我……讓我感覺到了害怕。”
“她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凌翊不屑的揚眉,用脣吻了我在他臉上的那隻手,“有你夫君在,一切有我,我不會讓你和寶寶受到一點傷害。”
“可你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我目光閃爍了一下,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他笑得依舊十分自信,“但你相信我,不是嗎?”
“我……我是相信你,可你也不能把我當傻子瞞着。”我憋着嘴,心裡面還是有些不痛快。
可偏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指頭,在他的勁腰上摩挲。
說實話在如此美男身上揩油,很爽。
他腰上沒有一絲贅肉,堅硬冰涼,好似充滿了力量。指尖觸摸的時候,感覺整顆心都被填的慢慢的。
難怪他以前總喜歡亂摸,原來是這種感覺。
“你要是傻子就好了,小丫頭,現在許多事你都是一點就透。”凌翊提起我現在腦瓜子慢慢靈光起來,可以逐漸跟的上他的腦洞的時候,竟然是嘆了一口氣。
他整個人都伏下了身子,將我的腦袋壓在他的肩頭,“小丫頭,我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你能爲我變的笨些嗎?”
這話話聽這有些毫無道理,可我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無限寵溺。
自然在我的心頭,也沒有了要生氣的意思。
看來我的思維太快,已經給他造成了困擾。許多事情,他都不希望我知道的太多,更不希望我牽涉太多。
追查唐家的事,他雖然從來沒有干涉過我。
可他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來幫我,所有的事情,他都是在暗中默默的推動。任何事情都由着我來,按照我的意思辦下去。
但我畢竟是一個陽間的活人,我知道幽都的事情越多,就越危險。
他也會爲我多一分的擔心。
如果我的個性不是那麼的珍視和自己有着血脈至親的親人,這一次運城之行,可以任由高天風說破嘴皮子,也不來就算了。
可我偏偏,就不是個省事的的人。
我輕輕的摟住凌翊的後背,脣瓣淺吻他的胸膛和寬肩,低聲說道:“你真的希望我變笨嗎?”
“小丫頭,一個人哪兒能說笨就笨?我只是覺得有些駕馭不住,你這匹野馬了。”凌翊明明將我徹底的掌控在懷中,卻說着駕馭不住我的話。
我低聲說:“我會努力變笨的,凌翊,你是我的依靠。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你有什麼決定,我都會配合你。”
“那今夜陪我,可好?”他鬆手,將我輕輕摔在柔軟牀墊上。
眼神中一下充滿了佔有慾,那種強烈的目光,好似燃燒着火焰一樣。
我心跳加速了,沒想到他一個翻身自己上了牀。
將我放在了他的小腹之上,有些壞笑的瞧着我的臉孔。
我猝不及防驚慌失措的想要逃跑,卻被他牢牢的控制住腰肢,“我喜歡你在上面,別逃……你說過,要配合爲夫的。”
“羋凌翊,你……你不要太過分了。”我臉紅了,卻沒地方可以逃。
被他掌控着,如同木偶一般擺佈。
沒一會兒就被折騰的筋疲力竭,趴在他胸口,渾身發酸的時候。我還在恨自己怎麼就那麼小女人,說什麼都會配合的鬼話。
我現在感覺腰都要斷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趴在他身上,他單手掌控着我的全部,還是不肯罷休。
最後,我是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好似才意猶未盡的將我圈在懷中,我的腦袋靠在他冰涼的胸膛之上,身體有些不聽使喚的脫力顫抖。
“小丫頭,我只對你過分,每次和你在一起,都忍不住想要把你吃乾淨。”他起身將耳畔貼在我的小腹,溫柔的諦聽裡面的胎動。
寶寶在成長的時候,睡的特別死。
但是如果用心去聽,似乎是能聽到他的心跳聲,還有淺淺的呼吸。
我累的睜不開眼睛,心想你們鬼都這麼身強力壯,再這樣下去我就被折騰散架了。可我連張嘴的力氣都沒喲了,聽着他清冽磁性的聲音,居然是睡過去了。
可是這一覺睡的時間很短暫,很快就又醒過來,發現凌翊並不躺在身邊。
他自己站在臥室的窗前,看外面的夜色。
落地窗的外頭,飄着一團黑色的鬼影子,鬼影子說話陰陽怪氣的,“主子說了,你生這個兒子,就是用來換我們冥子的。讓你啊,別做反抗的事了。”
“你們主子還說什麼了?”凌翊表現的十分冷靜,語氣淡然平和。
他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手裡叼着煙,背對着我。
鬼影子說:“主子要鷙月死,這傢伙留不得,竟然敢偷看主子……”
“你們主子不是給鷙月下了蠱了麼?還用我出手……”凌翊冷笑了一下,菸頭在黑暗中抖了抖。
鬼影子在窗前飄了飄,有些急躁。
突然,外面就是一張大白臉,貼在落地窗上。
那張臉上的表情僵硬,眼睛就好似黑暗中的鬼火似的,幽幽的瞪着凌翊,“你廢什麼話,主子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我給生生的唬了一跳,難道以凌翊今時今日的身份,他還需要受制於人。
或者說,受制於鬼嗎?
那張大白臉說的,什麼他生這個兒子,就是用來換冥子的。
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在牀上緊張的一動都不敢動,感覺自己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推入了深淵。凌翊是我最信任的人,突然連他和我在一起的目的都不純。
那我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他是我和寶寶的天,沒有他就沒有我們,這是永遠都不可改變的事實。
我到寧可不要醒過來,聽到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我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那張白臉。
可凌翊說的話,還是傳入了我的耳中,“鷙月畢竟是我弟弟,她愛怎麼算計,怎麼胡鬧。或者想辦法救出自己的兒子我不管,但是希望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動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