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殺光所以入鬼道的陰陽代理人。”易凌軒此刻給人的感覺就是亦正亦邪,站在這一大羣的蝴蝶當中。
伸出了一隻手的手指,一隻地獄蝴蝶輕盈的就落在他的指尖。
我指着那些陰陽代理人,手指頭有些顫抖,“意思是說,我們作爲他們的委任者。不僅不救他們,還要把他們都殺了。”
這……
這跟卸磨殺驢有什麼區別?
易凌軒笑着看着我,“怎麼心痛了?”
“我……不知道。”我不是心痛了,我是頭疼,而且是頭疼欲裂。
我清楚能感覺到自身的想法,我是認可易凌軒的說法的,入鬼道不可回頭。如果現在不殺,將來被這些入鬼道的妖孽殺死的人就會更多。
可是換位一思考,如果我是他們。
那這樣一個被當做棄子的處境,是多麼的悲慘!
易凌軒揚脣,清冽的眸光灼灼的看着我,“唐小姐,你的內心一定十分掙扎,甚至認可我的話。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變得心狠了嗎?”
“我本來就不是善類!心狠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我心一狠,否定了自己內心的善念,和易凌軒對視。
他豎起一根手指頭,放在脣邊搖了搖,“你忘了嗎?小七,你當初爲了一條人命都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時候了嗎?你應該感覺到了,你的非毒魄出現問題了……”
他……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的免疫系統出現了巨大的變化,而且並非臟器上的問題,而是魂魄深處的毛病。吃藥打針之類的已經毫無用處,除非我能挺過天劫。
否則,不僅是非毒魄,其他的三魂六魄也會相繼受損的。
“我的非毒魄是存在問題,易醫生果然厲害,但是和我見死不救沒關係嗎?”我狐疑的看着他,手指頭攥成了拳頭。
他淡淡一笑,“當然有關係,魂魄的變化,會影響心性的。你不知道嗎?”
他……
他說的好像也沒錯,我竟然是無言以對。
“也許吧。”我若有所思的承認了。
他笑意有些狡黠,像個笑面虎一樣,“要當心天劫了,也許只要邁錯一小步。天劫就會從天而降了,到時候可是會牽連到整個別墅裡的人哦……”
他這話是在威脅我嗎?
易凌軒早就知道,天劫在威脅我的生命!
“多謝提醒。”我蹙眉,手心裡全都是汗,我只知道只有做逆天而爲的事,纔會一步步接近天罰。
但是什麼事是順應天意,什麼事是逆天而爲。
這個好像沒有很好的界定吧?
如果我要是害怕,事事謹小慎微,那還不如不要活了。
我低眉看着門前的地上,倒在地上還在跟蝴蝶負隅頑抗的陰陽代理人,他們至少有半數以上,都出現古怪的身體上的變異。
只有一個是蝴蝶,還有兩個是兔子,兔子耳朵都長出來了。
最後一個最噁心尖嘴猴腮,嘴巴上還有鬍子,屁股上都長出又粗又長的黑尾巴。我想那多半是變成了老鼠,已經面目全非,沒有一點活人的樣子了。
眼睛都成了兇殘的赤紅色,顯得十分的獸性。
那已經不是人了!
我在心裡面提醒自己……
緊了緊子嬰牽住我的手,我閉上了雙眼緩了三秒,才睜開眼睛直面眼前的一幕,“贏大哥,對不起了,要髒了你的手,也髒了你的善惡本。”
“小七,我的善惡本是你洗淨的,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他牽住我的手,腳尖點地一躍上前。
整個人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手中的玉簫更是招招式式取魂性命。
那些變化之後的陰陽代理人頓時就如同被燃燒的鋁箔紙錢一樣,化成了灰燼,然後帶着明滅的繼續燃燒的火光飛向了天際。
因爲我們身上,都有特殊的護體氣場在保護。
只要蝴蝶沒有受到任何的指令,就不會主動攻擊我和唐俊,還有子嬰。所以我們三個站在數以千計的蝶羣中,毫髮無損。
子嬰擡頭看了一眼灰燼飛向的湛藍的蒼穹,若有所思的問我,“那麼剩下的這些陰陽代理人,你打算怎麼辦?”
“帶回家吧,易醫生,外面蝴蝶多你自己也小心。”我眉頭都是緊緊皺着,心想家裡的窗戶玻璃也破了,別墅裡不是最安全的。
現在到處都是這樣的蝴蝶,最安全的地方也許就是家裡的地窖了。
說不定,連修窗戶的人都叫不來。
子嬰和我一手扶着一個陰陽代理人,領着他們回家。
回到別墅之際,門剛剛關上,就聽到易凌軒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多謝關心,不過這些蝴蝶傷不了我。”
“這些蝴蝶本來就是他弄得,當然不會被蝴蝶所傷。”張靈川語氣冰冷異常,把安北的身體摟着抱到了沙發上。
便過來,接過我手中的陰陽代理人,還看了我一眼,“他身上的恙感染到你了,剛纔易凌軒根本就是亂說的,你的心性一點沒變。不要受他影響……”
我低頭看了一眼掌心,掌心的確發污,“沒什麼的,洗個手就好了。靈川,你剛纔說,這些蝴蝶是他搞得?”
從張靈川的話中,我似乎發現他好像知道些什麼。
一直以來我對易凌軒的界定都是模糊不清的,雖然知道他和紫幽有關聯,但是具體到什麼身份和程度並不是那麼清晰。
我們之間的叛徒?
紫幽的合作伙伴?
還是……
紫幽的上級,亦或是下屬?
“到現在你還沒發現他的身份嗎?”張靈川隨手將手中的陰陽代理人丟進了沙發裡,子嬰也毫不留情自己手中的那個陰陽代理人,也扔到了沙發裡。
兩個靈體就這麼奄奄一息的,倒在了一起,看起來好不悽慘。
子嬰轉頭跟瑾瑜和彤彤說話,“獨眼龍小子,小美女,你們去浴缸放水,然後把這兩個東西都丟進去。”
他擡起掌心,染在手掌上的“恙”便被白色的火焰燒的一點不剩。
手掌心上更是一點痕跡沒有,肌膚依舊冰肌玉骨般的細膩,他懶洋洋的就和張靈川說道:“我記得你曾經在紫幽手下當過跑腿的,應該知道不少內情。你倒是說說看……易凌軒的真實身份是什麼?”